“朱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柳翔宇解释道,“说实话,就算朱总你想跟我斗酒,我也不会奉陪的,因为我不喜欢斗酒。”
“说真的,听你这口气,我觉得你有点自视甚高的感觉。”朱伟志脸上浮出丝讥笑,挖苦道,“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本吗”
柳翔宇心里清楚朱伟志在轻视他,感觉到自尊心被深深地刺痛,一股怒火在胸间燃烧起来。以他的性格,应该是要给予对方有力的回击,然而此刻他却努力克制住自已的情绪,脸上的表情相当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默然两秒钟,他淡淡地答道:
“我这人有自知之明,所以不存在自视甚高这回事。朱总这么说,完全是对我的误解。让我不明白的是,朱总为什么会这样。”
“误解你了”朱伟志冷笑声道,“我看,你是自圆其说吧。”
韩晓婉见朱伟志脸色有点阴沉,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怕对柳翔宇做出更强硬的回应,从而破坏了酒桌上的气氛,就赶紧笑道:
“朱总,别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来,我们喝酒。”
说着韩晓婉把酒杯举过去,主动跟朱伟志碰了碰,抿了口酒。
朱伟志见韩晓婉笑得这么娇媚,这么温情,心情一下子就好转了许多。他冲她文雅地笑了笑,把酒杯贴在嘴唇上,饮了口酒。
柳翔宇看不惯韩晓婉有意讨好朱伟志,脸色不禁往下一沉,瞅着她的眼光里流露出责备之意。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缓和他同朱伟志之间的对立情绪,不使彼此不欢而散。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没理由开口斥责她,只闷头喝了口酒。
朱伟志越来越讨厌柳翔宇,甚至后悔不应该邀他来喝酒,不光破坏了他的心情,还让他不好随心所欲地与韩晓婉交谈。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相反装出若无其事地说句:
“一个人闷头喝酒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碰杯喝几杯吧。”
“谢谢朱总的好意,不过我喜欢这样一个人慢慢喝酒。”柳翔宇脸上挤出丝笑,婉言拒绝道,“请你原谅我的不是,谢谢了。”
“好,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好了。”朱伟志心中不悦,脸上依旧挂着丝笑说,“如果我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的话,还请原谅。”
“朱总,你太客气了。”韩晓婉插嘴道,“你把我们请到这么高档的地方来,又好酒好菜地款待,我们感谢都来不及呢。”
“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谢谢之类的话了,因为我们俩是好朋友嘛。”朱伟志笑眯眯地答道,“来,韩晓婉,我们喝酒吧,我敬你。”
“不敢当,不敢当。”韩晓婉笑道,“还是我敬你吧,朱总。”
说时,韩晓婉把酒杯举起,跟朱伟志碰了碰,深深地吸了口。
“同敬,同敬。”朱伟志笑呵呵地客气句,就举杯呷了口酒。
接下来,朱伟志跟韩晓婉一边慢慢饮酒,一边兴味盎然地聊着,说的都是白天游玩的事。这本来是很普通的话题,不该含有深意,但朱伟志喜欢借题发挥,向韩晓婉暗示那层意思。韩晓婉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尽管对方的话说得相当含蓄,但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只是不想把他的话挑明了说。过了会儿,她含笑道:
“看朱总这么兴奋,这么高兴,我就知道你玩得很痛快。”
“我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你的缘故。”朱伟志抿了口酒,含蓄地说道,“同你不期而遇,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分。”
“是呀,要是我们没缘分的话,那也就不会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识了。”韩晓婉泛泛地说,“在我看来,其实人能成为朋友,都是一种缘分。这看起来很奇异,其实也是件稀疏平常事嘛。”
“对别人来说,我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跟你这么巧遇就非同寻常了。”朱伟志眼里闪出异样的神色,盯着韩晓婉认真地问,“韩晓婉,你真的就没从这种巧遇中,体味到了什么吗”
“你体味到什么了吗”韩晓婉狡黠一笑,反问句朱伟志。
“我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朱伟志笑道,“韩晓婉,你用这种态度对我可不行,应该诚心诚意回答我的问题嘛。”
“不瞒你说朱总,不是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哪。”韩晓婉嫣然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人笨头笨脑。”
“你要是笨的话,那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朱伟志半开玩笑道,“跟你说吧韩晓婉,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知道吗”
“说真的,朱总,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面红耳赤呀。”韩晓婉格格一笑道,“要不是喝酒的缘故,这会儿脸就刷地红了。”
朱伟志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盯着韩晓婉那张被酒气染得娇艳欲滴的俏脸,脸上不由得露出痴迷的神色,禁不住说:
“你不仅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还是最漂亮的女孩哪。”
“别再夸我了,朱总,要不我非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不可。”韩晓婉娇嗔道,“你要再这么说话,就别怪我不陪你喝酒了。”
“别威胁我。”朱伟志哈哈一笑,接着又盯着韩晓婉,深有意味地说句,“韩晓婉,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样说话的用意吧。”
“明白了,朱总,你是要逗我开心呢。”韩晓婉脱口而出。
“你”朱伟志气急而笑道,“真没想到,你会装糊涂。”
“朱总,难道你不是这意思吗”韩晓婉假装疑惑地问。
“我是不是这意思,你会不明白吗”朱伟志瞪了韩晓婉一眼道,“你这样说,是故意装出来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呀。”
“我没装呀,朱总,你冤枉我了。”韩晓婉装委屈地说道。
“算了吧,叫什么冤呢。”朱伟志含笑着说句,又有意转眼瞅了瞅柳翔宇,补上句,“当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解就好,理解万岁嘛。”韩晓婉一本正经地说句,接着又擎起酒杯,笑盈盈道,“来,朱总,我们把剩下的酒一口干了。”
说完这句话,韩晓婉就把杯沿贴到嘴唇上,将半杯酒全喝了。
“好,我陪你干。”朱伟志说完,就把杯中酒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对韩晓婉说句,“我相信,你会明白我的心思。”
听了这话,柳翔宇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朱伟志,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什么答案。其实,他早就看出了朱伟志的心思,知道他在打韩晓婉的主意。论理,面对这种情况,他应该表现出愤怒的情绪,至少也不应该这么淡然处之。可事实就是这样,因为他还没有把她完全装进自已的心里。
朱伟志见柳翔宇没什么反应,就越发肯定他跟韩晓婉没那层关系,充其量也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异性朋友。这样一来,倒使他减了几分对他的厌恶之情。过了会儿,他面含微笑地举酒邀道:
“来,柳翔宇,我们喝一回,别老一个人闷着喝,多没意思。”
柳翔宇见朱伟志向自已发出了友善的邀请,脸上就露出了丝淡淡地笑容,接着缓缓举起酒杯,伸过去跟他碰了一碰,说句:
“全干了,不要留半滴酒。不过,我要申明,这不是斗酒。”
“行。”朱伟志爽快地答道,“我知道你酒量好,但不怕你。”
“那是。”柳翔宇地答道,“你朱总这么强势,肯定是不会怕一个无名小卒的,不过我也不会怕朱总你。来,喝吧。”
朱伟志听柳翔宇这么一说,心头不由得一怔,隐隐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杀气,暗想这家伙也不是好惹的。不过,他表情很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默然片刻,他淡然笑道:
“你当然不用怕我,因为你海量,不过我也不会向你示弱。”
韩晓婉瞧了瞧柳翔宇,又瞅了瞅朱伟志,明白了他俩话里的意思,是借喝酒之事来暗暗较量,而原因出在她身上。当然,她不会把自已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只是那么云淡风轻地笑道:
“干嘛把话说得这么重,不就是喝酒的事,犯得着这样吗”
柳翔宇瞟了眼韩晓婉,面无表情,一声不吭。朱伟志对韩晓婉笑了笑,在心里暗暗责怪她真能装,迟迟不肯说实话。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性格,相反认为生意场上的人,就应该这样。
“说的对,喝酒犯不着这样,再说我们又不斗酒。”过了会儿,朱伟志哈哈一笑,举酒道,“来,柳翔宇,我们随意喝吧。”
柳翔宇没吭声,只举起酒杯对朱伟志微微一笑,抿了口酒。
说实话,对柳翔宇这种态度,韩晓婉也渐渐有些不满了,暗暗责备他冷淡,不通情理。不过,当着朱伟志的面,她不想说他什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沉默了一会儿,她面带微笑地说句:
“哎,柳翔宇,你怎么了,好像酒兴不怎么高呀”
“是有些不高,大概是受到了什么不良情绪的影响吧。”柳翔宇呷了口酒,那么淡淡地笑道,“要是影响你的心情,请原谅。”
“影响我的情绪没关系,可你影响了朱总的情绪,那问题可就大了。”韩晓婉半开玩笑道,“你这样子,得向朱总赔礼道歉。”
“言重了。”朱伟志呵呵一笑道,“我想,柳翔宇兴致不高,应该是我招待不周吧。这样说来,我应该向柳翔宇道歉才是。”
“别这么说,朱总,要不我就无地自容了。”柳翔宇陪着笑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感谢你热情款待。为此,敬你这杯酒。”
“好,我接受你这份心意。”朱伟志举酒道,“来,干杯。”
说完,朱伟志把酒杯伸向柳翔宇,轻轻跟他碰了碰,微微一仰头,一口气把酒全干了。几乎是同时,柳翔宇也将酒一饮而尽。
韩晓婉见朱伟志和柳翔宇碰杯干过酒,心里生出股莫名其妙的踏实,好像把他们俩之间的矛盾化解掉,从此彼此就成了好朋友。她对他俩莞尔笑了笑,然后举起酒杯,甜甜地对朱伟志笑道:
“朱总,我敬你酒,再次谢谢你这么高规格地招待我。”
“什么话,你跟我这么客气,我心里就不舒服,竟然还敢再次对我说这种客气话,太过分了吧。”朱伟志故意板起面孔地说,“跟你说韩晓婉,我不接受你的敬酒,相反要罚你这杯酒。”
“朱总,你怎么能这样呢,常言说的好,礼多不罪人嘛。”韩晓婉道,“我对你这么有礼,你怎么能罚我酒呢,太没道理了。”
“理由就是,你太多礼,违背了我的意愿,甚至是触怒了我,所以我得罚你酒。”朱伟志振振有词地说,“别跟我废话,喝”
韩晓婉知道朱伟志是借故逗自已玩,就毫不介意地笑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喝掉这杯酒,算是向你赔不是。”
说罢,韩晓婉就缓缓把杯子举到嘴边,一口气把酒全喝掉。
“好,韩晓婉,我原谅你了。”朱伟志高兴地说了句,接着就举起酒杯,笑道,“这杯酒算我陪你喝,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朱总,你真够意思。”韩晓婉竖起大拇指说,“请干了吧。”
韩晓婉刚把话说完,朱伟志就举杯把酒一口闷了,呵呵一笑。
待那位女服务员把三杯酒都倒满了,朱伟志又举杯跟韩晓婉和柳翔宇碰了碰,然后一边慢慢啜饮,一边饶有兴致地聊着。
聊过一阵后,朱伟志话锋一转,说到饭后之事,就问韩晓婉:
“韩晓婉,喝完了酒,你打算上哪儿去娱乐呀”
“回去休息呀。”韩晓婉不假思索地答道,“上午爬山够累的,现在又喝得脑子晕乎乎,就想一头栽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呢。”
“时间还这么早,哪睡得着呀。”朱伟志笑着说,“虽然你这么说,但我知道你还没累得这种程度,只是在委婉地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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