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府兵”空降
宁萱璃并不知此时京城中的风起云涌,她和易家兄妹发现了一条更近的路,提前走到了山口。
易苒瑛拉住宁萱璃的手说道:“宁姐姐,你要去哪里?”
“我回京城,”宁萱璃说道:“我出来的天数不少了,要赶回去了。”
“那……”易苒瑛看了看易苒恒,“哥哥,我们呢?不然也去京城逛逛?”
“这……”易苒恒犹豫了一下,“小妹,我们还有事情在身,你忘记了?你拍着胸脯答应父亲的事?”
易苒瑛想了一下,撇了撇嘴不太情愿的说道:“那好吧……宁姐姐,你可不要忘记我啊,我办完事情就会找你玩的。”
“好。”宁萱璃点了点头,“欢迎你来。”
易苒瑛听完这话,才慢慢露出笑意,恋恋不舍的松开宁萱璃的手,与她告别。
宁萱璃进山之前把马寄养在了山下的一户人家中,她去那里取了马,给了人家一点散碎银两,翻身上马,直奔京城。
一路上宁萱璃边走边想着秦谨疏,不知道他此时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未央那丫头有没有去云莱山庄,打造的暗器他喜不喜欢。
想到云莱山庄,又想到了楚鹤尧,心中的思绪一翻,似一个浪头打过来,宁萱璃慢慢的呼了一口气,把翻涌的思绪又压了下去。
本来没有想得太多,只想着找到师尊的转世之身不容易,她小心翼翼的维护,生怕再出什么差池,她心中有时候也有疑虑,安静的时候也会想,自己如此珍视秦谨疏,到底是因为……他是师尊的转世,还是因为他本人?
她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而上天真是和她又开了一个玩笑,命运就像是一个段子手,让她此次的人间之行充满了各种意外。
遇见楚鹤尧,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哪位卑鄙的上仙,因为想要报复自己而特意安排的,否则的话,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脸?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太武断了,毫无血缘关系……可是,自己现在好像除了楚鹤尧是云莱山庄的少庄主,其它的并不知情。
他是干什么的?云莱山庄又是干什么的?他姓楚,可四大世家并没有姓楚的,但是他看起来气质不俗,云莱山庄又处处受人尊敬,那些邪门的各种规矩长久以来人们只有遵守,而没有人提出异议,这说明什么?
一个个的谜团,让宁萱璃想不通,猜不透。
她长舒了一口气,晃了晃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从脑子里甩出去,此刻只想着快些赶路,好快一点到达京城。
宁萱璃此次离开京城,当真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她连祝洛都没有带,想着祝洛之前听到被自己留下时的表情,宁萱璃心中的疑惑就多了一层。
祝洛的错愕和震惊可不是装的,由此看来,他并未离开过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暗中守护,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会现身罢了。
这一次,宁萱璃离开京城第一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秦谨疏的,他刚刚回宫不久,那个地方看似富贵,天下百姓人人向往,却不知道那里如同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用无数的鲜血洗过,用森然的白骨堆成。
秦谨离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再找机会下手,没有了宁将军的保护,宁萱璃还真是些不太放心。
所以,她把祝洛留了下来,命令他就像是保护自己一样保护秦谨疏,祝洛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同意了。
宁萱璃快马急奔,忽然听到似乎有人在空中跃过,声音极轻,她立即降低了马速,警惕的看着四周。
果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马前,那人垂首拱手说道:“小姐。”
宁萱璃眯了眯眼睛,警惕丝毫没有松懈,“你是何人?”
“小姐,属下是祝公子的手下,”黑衣人说道:“属下有要事禀告。”
“祝洛的手下?”宁萱璃半信半疑,她知道祝洛的手下还有人,但是却并没有见过,她告诉自己万万不可大意。
“正是,”黑衣人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双手向上一递,“小姐,请看。”
宁萱璃身居马上,一甩马鞭把令牌卷了过去,把那块令牌握在手中看了看,果然是祝洛的东西。
她把令牌抛给黑衣人,“你拦下本小姐,有什么事吗?”
“小姐,小人奉祝公子之命而来,前来禀告小姐,六殿下……出事了。”黑衣人低声说道。
“什么?”宁萱璃的心头一惊,握着马鞭的手微微一抖,“出了什么事?”
此时的秦谨疏依旧在朝堂之上,他并不知道宁萱璃已经踏上了归程,此刻他的心思都在殿外传来的脚步声上。
听着整齐的脚步声,还有铠甲发出的锵然之声,百官都知道,那是禁军侍卫回来了。
乾元帝慢慢直了直腰背,目光望向殿外走进来的那一小队禁军侍卫。
“皇上,”头领上前一步,施了礼道:“臣等奉旨前去搜查六殿下的府邸,仔细的搜查之后,发现……并无异常。”
柳元清瞪圆了眼睛满含着希冀的目光听着,他能否翻身,就在此一举,此刻一听到最后四个字,不由得由头一沉。
“怎么可能?”柳元清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一定是你们……”
“柳元清!”乾元帝的声音里含了怒意,“你是在质疑朕的禁军吗?”
禁军三万,由乾元帝亲自掌管,他们只听令于乾元帝,其它人的命令可以不听。
此刻,柳元清说出这话,自然让乾元帝不悦。
乾元帝很不高兴,柳元清不知道跳错了哪根神经,今天的事情哪一件都让乾元帝反感。
柳元清自知失言,急忙叩拜道:“皇上!臣失言,并没有质疑禁军的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乾元帝冷声一笑,“禁军从不偏私,最是实事求是,任何事情都是以实据报,你还有何话说?”
“臣……”柳元清抿了抿嘴唇,额头上的冷汗唰唰渗了出来,他真不知道今天的事儿是怎么搞的,事事与想象的反着来。
秦谨离也是纳闷,那条地道他自然是知道的,禁军怎么会没有搜到?其实那条地道并不是特别的隐秘,只是因为秦谨疏很少在那里住,所以并没有注意而已。
禁军向来军纪严明,出手利索,又怎么会没有搜到?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柳元清,你还有何话说?”乾元帝在上面问道。
“父皇!”秦谨疏目光坚定道:“今日之事,儿臣不知哪里得罪了柳大人,他这样一口咬定,认为儿臣与少女失踪之事有关,连搜府中两次,却没有什么头绪,更没有确切的证据,儿臣需要柳大人给出一个解释。”
“柳元清,”乾元帝点了点头,转头对柳元清说道:“之前你所说的话,没有忘记吧?”
“皇上,臣……真的冤枉,臣没有针对六殿下之意,并没有啊。”柳元清大急,只是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他总不能把计划说出来,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只能是连呼冤枉。
乾元帝冷声一笑,正欲开口,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唱道:“报--”
众人都转头望去,只见又有禁军快步而来,快速奔到殿门前施礼道:“皇上,有六殿下的府兵求见,说是奉殿下之命暗中监视豆家庄,现在发现了失踪的女子!”
“噢?”乾元帝的眼睛一亮,“快,宣上殿来!”
“是!”
秦谨疏心头疑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自己并没有留下人监视,也没有下过此种命令,难道说……
他的心中一暖,慢慢的垂下眼睫。
秦谨离的心也微微一沉,忽然有些紧张,他快速的思索着,今日之事事事无法预料,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此时,禁军侍卫已经带了人前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那个府兵穿了一身青衣布衫,头上的发用一支木簪子别住,腰间系着宽宽的板带,随着他的走动袍角翻飞,脚步穿着黑色的薄底快靴。
他慢步而来,跟在侍卫的身后,姿态不卑不亢,来到这种地方,竟然没有半分慌张之色。
距离还远,看不太清楚容貌,但是众人都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好风采!”
那人慢步到了殿中,俯身施了礼道:“皇上恕罪,草民是六殿下府中的府兵,只因早些前受过一些伤,所以不能下跪,还请皇上宽恕。”
“罢了,”乾元帝见此人长相清秀,一双眼睛黑亮,说话又清晰有理,加上是秦谨疏的人,便多了几分好感,摆了摆手说道:“免礼吧。”
“多谢皇上。”那人来到秦谨疏的身侧,说道:“皇上,殿下之前一直身在豆家庄,日夜监视,昨天夜里感觉身子有些不适,草民担心殿下因此感染了风寒,便劝殿下回府中休息,草民留下来监视,本来有了线索,连夜赶回来禀告殿下,却不成想一入府就听说了此事,草民特上殿来,陈述实情。”
“噢?”乾元帝看了柳元清一眼,继续说道:“你说有了线索?发现了失踪的女子?”
“正是,”那人点了点头,目光清亮如水,“草民已经着人跟了上去,草民特意回来禀告殿下,方才草民上殿之前,得到了属下的飞鸽传书,失踪的少女在京郊的望风寺。”
“什么?”乾元帝一惊,“望风寺?”
“正是,”那人说着,把一张字条从袖子里拿了出来,乾元帝身边的太监上前接过,双手捧着递到了乾元帝的手中。
乾元帝接过,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写的果然和那人说的一样,他正沉吟着,秦谨离1;148471591054062在一旁说道:“你这消息准确吗?望风寺是什么地方?又怎么会让匪徒把一个女子安置在那里?”
府兵淡淡的一笑,并没有看向秦谨离,而是微微垂下了眼睫,轻声说道:“那么王爷以为,六殿下的府邸是什么地方?又怎么会容得匪徒安置一个女子?殿下的府中都搜得,一个望风寺,难道比殿下的府邸还要尊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