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黑衣人接住了苏凝的身子,看着她满脸是血,手臂上也是血迹斑驳,担忧的喊道。
苏凝此刻已经昏迷过去,没有任何意识了。
暗黑密室,床上躺着的人,悠悠转醒。
一身脏乱的衣服和发丝,也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醒了?”皇帝背对着睁眼的那人。
星星烛火,看不出两人面上地表情。
“她呢?”锦少忽然问。
皇帝头也不回,就那么站着,“死了。”
锦少身形轻颤,语气平缓,“你杀了她?你明知我视她如命,你还要杀了她?”
“她不死,你就得死,我是你舅舅绝对不会允许你死。那么只有用她的命换你的命。”皇帝冷声道。
锦少抬眼,看向皇帝的背影,冷笑:“舅舅?我爹娘是怎么死的?他们遗体是谁送去了东瀛?是谁看着我奔波了数年?”
面对锦少的质问,皇帝没有开口为自己辩驳。
“从今以后你就是楚晋的太子,这天下,我也累了,就交给你去管了。”皇帝转过身,看向已经坐起来的锦少,“想不被我算计,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不然就算我不算计你,你也斗不过那些豺狼虎豹。”
“皇位,本少从来都不稀罕。为了你的皇位,你杀了她,本少绝对不会要。”锦少平静的看着皇帝,语气缓缓。
皇帝也不勉强,“随你,反正你如此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保护还要靠她来救你。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这天下,百姓的疾苦,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大不了,楚晋被三山四海吞噬,你父亲用命守护的基业,不要也罢。”
“你威胁我?”锦少眯起双眼。
皇帝冷道:“是不是威胁你心里清楚,你去东海东瀛察觉了什么,不用我来告诉你。这万里江河,他们惦记了不是一日两日了。”说到后来,他语气一顿,叹道:“那丫头天生带着狂血症,救你命也是她自愿。”
锦少伸手摸了摸手腕,那里还缠着绷带。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没有好起来。
“尽管你们相爱相知,但还是有所隐瞒不是?”皇帝僵硬的劝慰道。
锦少双拳捏紧,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明日,我希望看到你的退位诏书,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既然这天下你准备给我,那么,以后是兴是衰,都与你无关。”锦少缓缓的下了石床,冷静自持的道。
身上的纨绔消失不见,这是一种真正的破茧成蝶,浴火重生。
这才是真正的锦少,蓬莱的少主。
皇帝满意的看了锦少一眼。
这才是那个人的儿子。
竖日,楚晋皇帝下诏,蓬莱少主锦墨希德才兼备,堪当大任,朕即日起宣布退位,蓬莱少主锦墨希即皇帝位。二皇子蓝君琝,特封齐王。三皇子蓝君渊,特封陵王,希好好辅佐新皇。
此诏一出,天下震惊。
次日,新皇登基,特此下诏,先皇功绩显著,尊太上皇。原配苏凝,封为安凝皇后,以安天下。
诏书一下,板上订钉。
太上皇知道以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由得他去。
新皇登基,四处赶来朝贺,络绎不绝。
等苏凝幽幽转醒之时,自己已经在一处秘密的宅院中。
一睁眼就看见两名俊美男子坐在不远处。
“风、药,你们到了。”苏凝立刻坐了起来。
两人的打扮相似,见苏凝醒了,立刻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被欺负的这么狠,还毁了容。”
“我没事。”苏凝伸手摸了摸左脸上的纱布,她知道药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一下。
风突然在她脑袋上打了一下,恶狠狠的道:“这还叫没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半年多来你都做了什么,你的聪明伶俐呢?不怕死的那股狠劲呢?怎么被欺负成这样,手都不知道怎么还了?若不是因为恶人令,我们都不知道,你居然就是…”
药也附和风的话,“你脸上的伤是自己划的吧,看你的指甲缝里都是血迹。”
“自己划的?你在想什么?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清醒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风的脾气最为急躁,立刻跳的八丈高。
苏凝沉默不语,眼眸低垂着。
忽然抬眼:“你说得对,被人欺负的这么狠,是该找回点场子,这天下反正也要乱了,那就让它在乱点。”
“你想做什么?”风狐疑的看着苏凝。
苏凝冷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算计我,也得出点血。楚晋和东海的边境是谁在守卫?”
“据说是李将军,和东海的御宇将军,怎么了?你想从边关入手?”药也来了兴趣。
苏凝摸了摸脸颊,“派人去边关,楚晋和东海校尉以上的将军,一个不留。”
“你想让楚晋和东海打起来?那楚晋的兵马可不是东海的对手,东海兵马强壮,可不是战事刚平百废待兴的楚晋可比拟的。”药立刻开始分析。
风也郑重了起来,“莫不是你想毁了楚晋?”
苏凝摇头,“东海和楚晋的边境官员校尉以上都被杀,两边都没了主将,犹如一盘散沙,你觉得他们还能打得起来?”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这个?”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药也细细想来,“这样一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这就去安排。”风真的犹如一阵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苏凝看向药,“我昏迷几天了?”
药坐在那里,道,“三天。”
“这么久了,他应该醒了吧。”苏凝语气平缓,若仔细听,还是能听出里面的颤意。
药挑眉,“你说的是锦少?他现在可是楚晋的皇帝了,昨日就已经登基了。动作还真是不慢哪。”
苏凝心思一动,皇帝果然将他治好了。
皇帝,看来他不会在记得她了。
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纱布包裹的脸颊,这样也好,他们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现在终于各归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