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蓑笠
第十一回
“呸!”伯莱吐了口唾沫,“你个小野种!和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你去卖就得去卖!”
安妮贝尔惊慌失措,她移动身子,向后躲去。
“哼哼!”伯莱丧心病狂地淫笑,“与其便宜了希尼和伯莱那两个下流胚子!倒不如,老子今天就预先教教你怎样接客,伺候男人!”
“不要啊!”安妮贝尔惶恐地奔向自己的房间。
纤弱的女孩却哪里快得过伯莱。无赖汉一伸手,揪住安妮贝尔的头发,用蛮力将她摔在地板上,身子不由分说地重重压住那娇小的躯体。
随她怎么扭动挣扎、哭喊求饶也是枉然。可恶的伯莱一边殴打她,一边去扯脱她单薄的衣衫。
安妮贝尔再也哭不出来、再也不想喊叫、再也不愿反抗了。昏暗的烛光里,女孩任由粗鲁下流的喘息夹杂着浓浊的酒气朝她脸颊喷来;任由那双从来只会殴打她的大手扒开她的衣服,在她身体上揉来捏去,肆意地侵犯她。
安妮贝尔麻木地失去了所有感觉,内心小小世界的最后一点点残骸也碎了、碎了,碎成了无法复原的破片。
就在此时,门被急促用力地敲得震响。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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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通灵师来救安妮贝尔了吗?”米丽娅迫不及待地叫起来,打断了讲述。
丽莎说,“通灵师哪会去救人啊。”
我听了,有点反对,“丽莎,我听来的故事里,通灵小姐不是也救了人吗?”
“那只是因为救人和她消灭怨灵的结果正好一致罢了,应该不是刻意而为,通灵师只对从死亡中产生的东西感兴趣,”丽莎又说,“另外,那个黑蓑笠不是还没登场了么?”
好像没什么理由反驳她。就和桌上牌局一样,又输一成。
米丽娅乐呵呵地看着大好的牌局,展开了自己的想象,“我想,一定是通灵师把那个黑蓑笠召唤出来,让它来惩罚坏人的,就是这样,让不死族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十恶不赦的下流无赖。”
丽莎认同这说法,“嗯!有可能,倒是蛮符合那些狭间行者的作风的,惩戒而非救赎。怎么说来着?叫另类的黑暗侠客或叛逆英雄。”
是这样吗?可动机呢?伯莱那种市井流氓哪有资格让通灵师来教训。我看看故事的讲述者——安杰莉小姐。忽然间,觉得她那三流编剧般的得意笑容后隐藏有二流水准的玄机,以及把目前的局牌反败为胜的自信。
故事继续,“门被敲得震响,从门外传来了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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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敲得震响,从门外传来了含糊不清的说话声。伯莱正在兴头上,不想答理,但门一直响个不停。安妮贝尔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发出呼救声,大叫大嚷起来。
“混帐!”伯莱怒不可遏,狠狠揍了安妮贝尔一拳,不忘警告她别乱说话。他站起身,潦草整理好衣衫,这才去应门,走到门边大声问道,“谁在外面捣乱!”
敲门声依旧不停。如同被堵着噎着的模糊嗓音隔了门板传进来,“伯……伯……莱……救……救命!”
伯莱有些害怕,听那声音倒有几分像是希尼。那小子捣什么鬼?
敲门动作越来越急,力道却越来越弱。
安妮贝尔慌忙穿回被撕破扯开的衣裳。她瞧出事有蹊跷,心里也是怕得厉害,只敢躲在木柜子边探头张望。
“别敲了!烦不烦啊!”伯莱失去耐心,一把将门打开。
立即有人从门外栽跌而入,摔躺在门口。此人正是希尼,他浑身不停抽搐,以一双因为过于恐惧而呆板了的眼眸注视着伯莱,一只手伸向半空,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伯……莱……”
伯莱并没有把希尼拉起来,反而惊慌地退开。
只见希尼说话吞吞吐吐,竟是因为他嘴巴里被塞满了野外掺着雪的污泥。他一开口,满嘴那些冰雪、烂泥、呕吐物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秽物就嗝出少许,怎样都吐不完,口中总是溢着污黑。
更不知希尼在强迫之下,到底吞食了多少泥土和积雪。却看他那鼓胀的肚皮,竟然撑破了衣服,好像里面被硬塞进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般硕大,皮肤表层布满了暴起的青筋和血管,恐怖致极。
“罪人——死!”
从茫茫白雪无声无息飘落满天的室外,传来可怕的吼声,充斥着怨怼、悲凉、怨恨以及无边的愤怒。
伯莱急忙再向后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惧好比过电般遍及全身。
在房屋前的黑暗街巷里,视野所能到达的飘着雪的尽头处,站着一个人。不!不是站着,双脚是离开地面的,那人……那人悬在半空,却是利巴。
利巴全身的衣服都没了,活像一只惨遭剥皮的青蛙,被冬夜的酷寒冻得僵硬发紫。有道长长的致命伤痕从他颈部参差不齐地直达小腹,几乎将他撕成了两半。淌满身体的鲜血已然冻结,显得格外恶心可怖,像一张粘稠的红色大网。
伯莱向希尼狠狠瞪了一眼,“混帐!你把什么引到老子这儿来了!”
希尼只是抽搐,吐着泥、雪还有血,“救救……我……”
“罪人——死!”
伯莱如惊弓之鸟,又往吼声那边望去。利巴赤条条的尸体被从街道的黑暗深处像个破布袋似的抛了出来。人体袋子里的东西顺着抛弧线散落一地殷红。
血在飘,雪也在飘。大地苍白,夜色深浓。尸体本来所在之处,洋洋洒洒的雪花定格成静止的风景,朦胧的夜色幻化出凶煞的恶兆。只因为——雪并非落在夜里,而是落在了那席黑斗笠,黑蓑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