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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季家老宅出来已经将近到了下午,季镜和他们玩得有些累了便叫保姆哄下睡了,镜离被季凌凡拉上车,心里生出莫名的不忍来。
刚刚有了妈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不打招呼就离开,这孩子会不会就像她以前一样,总以为妈妈是她做的一场梦里出现的人物搀。
不过季先生在老家的宅院藏了一个女儿,这定是个震惊南城的新闻吧…悦…
而她终于明白季凌凡虽然不爱她,却费尽心思娶她做季太太的原因。
是因为太爱季静了吧,爱到不想让外界对她的身份猜疑,所以娶了她,娶了她这个跟季静容貌极度相似的女人,保护她的身世。
大概是和他很爱的女人的孩子,会是东阿锦吗?
那个曾对她哥哥说不想被婚姻困住的女人,也对季凌凡这样的男人说出了同样的话吗?
“在想什么?”左侧,开车的男人眸子略过女人若有所思的脸,温润淡淡的开口问。
镜离回神,下意识丹蔻摁下车窗,将萦绕在心头的情绪拂下,“我在想,什么时候公布季镜的事。”
三岁多的孩子,一直藏在季宅里,成长都缺失了很多乐趣吧。
季凌凡淡淡的勾了勾唇,不惊讶她会猜出自己带她来见季镜的目的,语气低低柔柔的,“等我们的婚礼举行。”
等婚礼举行?
现在南城政界动荡的厉害,应嘉南和温熙荷的婚礼定是要十分隆重,照季凌凡的性子,大概会把婚礼推迟到他们的婚礼之后。
“现在外界都在猜测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不直接公布我们已经结婚了,然后把季静接到季宅去住不好吗?”沉思片刻,她开口。
季凌凡缄默着,许久,侧过脸来,眉梢染着少见的邪气,“我在等。”
等什么?
“等季太太像四年前一样爱上我,到时候妻女绕堂,岂不美满?”
侧头,眉眼染着落寞,仿佛在说一件遥远的事情,又仿佛在说一件很近的事。
镜离轻哼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愉悦,只有冷漠。
季先生的玩笑总是那么不好笑。
一直没有搭腔,直到车子驶出了近郊的这片大别墅区,她看着熟悉的路况,指了指方向,“送我去映雪楼,我想在那看会书……”
“回家看……”
家。
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可没忘了自己在那个称为家的地方经历了什么,心里烦闷至极,“季凌凡我求你,我现在真的想和你保持一段距离。”
……
飞往法国的G517航班头等舱乘客并不多,温熙荷脸上保持职业的微笑推着服务车,向坐着乘客的座位提供饮品。
“您好小姐,请问喝点什么……”
完美而明艳的笑容突然一僵。
第三排座位上,娇倩而清丽的女人正出神看向窗外,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色调偏暖的米白色连衣裙,低调却高贵。
周琪琪转过脸来,看到温熙荷面容的一刹,眸子狠狠颤动一下。
迟了半秒,她才开口,声线都在颤抖。
“熙……熙荷……”
婚礼将至,她和应嘉南约好的最后一次同行法国,竟没想到在这飞机上撞见她。
“周小姐,”温熙荷的笑容收紧,但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分明透着清冷,脆声软语打断女人欲言又止的客气,“请问想喝点什么呢,有矿泉水,果汁……”
周琪琪一怔。
疏离,客气,仿佛没有认出她一般……
不对。
应该说,仿佛没有和应嘉南订婚一般。
很久之前,她就对她态度不冷不淡,她本以为那场婚姻会对她有所不同,其实是她想多了是吗?
迟了几秒钟,紧握的手才微微放松,礼貌淡然的回答,“果汁就可以……”
温熙荷冷笑点头,视线瞥向她身侧的座位。
“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
女人是周琪琪,那么她的身侧这个男人,只能就是应嘉南。
男人似乎嗯了一声,伸出一双修长的大手拿掉扣在脸上的八卦杂志,那张温熙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矜贵面孔带着微微震撼的突兀感出现在她面前。
半晌,男人舒展开好看的眉头,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睥着一米开外的人,嘴角似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声音毫无波澜。
“我也要果汁……”
她心底一紧,把视线从男人脸上收回,点头。
“好的请稍等。”
回到头等舱储备室,温熙荷将几份咖啡用热水冲好放到服务车上,打开放玻璃杯的橱柜,从最里面挑出两个玻璃杯放到眼前看了看。
唔,灰尘还挺多。
精致娇美的脸上一抹冷厉划过,她端着杯子,几步走到对面的卫生间,就着卫生间的洗手池接了两杯清水,放回服务台。
“你在干什么……”
正哼唱着小调打开装果珍粉的罐子,清冷邪魅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她手一抖,勺子整个差点飞了出去。
眉头紧蹙,“应……你来这做什么?”
邪魅英气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正抱胸靠在储备室门口眯着眼睛看她,金眸里透着些许暧昧不明的讯息。
半晌,他不答话,温熙荷也再不言语。故作镇定的将果珍盖子盖好,顺手拿起那两个玻璃杯就要往卫生间走去。
应嘉南却突然伸出胳膊突然横过来,位置偏低,堪堪挡在她胸前。
“你刚才是要做什么?嗯?”俯身,鼻息打到那盈白的耳垂。
她后退一步,笑笑,标准的露白八颗,“应先生,除了准备给乘客的饮品,我还能干什么?”
说完,看应嘉南一脸的不予置否,低头,眉梢扬的格外冷艳妖娆,“倒是你,拄在这储备室,这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您……***扰呢……”
“***扰?”应嘉南皱眉看她,眼里尽是轻蔑,禁不住冷哼一声,“我是吃错药要***扰你这种女人……”
“而且,你难不成忘记咱们刚刚订过婚?”
她这种女人……
女人明显心里某个位置抽搐一下,轻轻低眸掩去那抹不自然。再抬眼,笑得一脸明媚又无奈,“应嘉南,除却逼婚这个戏码我做的有些手段阴狠了,我毕竟是你动过心穷追不舍过得的女人,现在这番讽刺,是不是太没气量了些?”
应嘉南收回胳膊,脸色已经差到极点,眼里是再也无法掩饰的厌恶,“让我应嘉南动过心的女人数不胜数,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吗,那应先生跟我在这狭小的空间一米之隔,就不怕那心尖尖上的人看着了吃醋吗?”
冷漠淡然的口气,刻薄凌厉的眉眼,这女人最真实的情绪。
提起周琪琪,应嘉南这才有些不自然,面上却是不怒反笑。
“我劝你以后不要处心积虑的出现在我面前,尤其像现在,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
处心积虑?
说她出现在他和周琪琪所坐的航班是处心积虑?
“你好像搞错了。”她脸上生出冷笑,抬眸,“你马上就是我的丈夫,南城那么多媒体,等你和我结了婚估计很难再见你的琪琪了,你最终是属于我的,你偷一次腥我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是么?”应嘉南唇角邪气的抿起来,英气逼人,过高的身高差距有咄咄逼人的气势,“那你的算盘要打错了,因为只要婚礼结束,我就立马去部队,到时候如果寂寞了想偷男人,记得不要被媒体抓到……”
“……”
直到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温熙荷才冷笑着把手里的玻璃杯砸回服务车。
应嘉南,你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