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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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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抓起话筒,心里还在想,这究竟怎么回事?姜洋怎么会被规了?来不及多想,拔通了姜洋办公室的电话后,语气平静,淡淡的说道:“姜洋同志,请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也不多说一个字,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王有才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陈子丹说道:“有才同志,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王有才道:“子丹同志有话但说无妨。”陈子丹道:“你们姜洋同志,杨市长知道吗?”

王有才虎着一张脸道:“我们办案,通知谁不通知谁,自有一定规则,不劳子丹操心。”陈子丹被顶了一个软钉子,也不介意,人家是手拿尚方宝剑的,他可不敢得罪。

沉默了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陈子丹知道是姜洋来了,看了一眼王有才。

其实,陈子丹刚才打电话时,还是使了一点小手法的。语气虽然平常,但他平常都是称呼姜洋书记,今天故意称呼他为姜洋同志,如果姜洋真正警醒的话,多半会有所察觉,早做防备,就算是通知他那个市长姐夫,情况估计都要好上不少。这也是陈子丹留的一着后手,因为官场上的事,没有绝对的,谁知道姜洋这次就一定栽了?他要是不栽,再回来的话,一定会念他这个好。

可惜的是,姜洋大大咧咧惯了,更依仗着一个市长姐夫,几时想到过会有今天?

接完陈子丹的电话,想都没想就走了过来。

王有才向身后站着的两个黑夹克男子使了个眼色,然后用手指示意陈子丹叫姜洋进来。

两个黑夹克男子马上隐蔽在门后角落里。

陈子丹轻咳一声,说道:“请进!”

姜洋呵呵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烟,抽出一根扔给陈子丹:“哟,在忙呢!我来得可不巧,要不我等下再来?”

陈子丹没有接拿他的烟,那烟啪的落在洁净的桌面上。

陈子丹沉声说道:“姜洋同志,这位是王有才同志,这位是主任毛成功同志。”!

姜洋这夯货,居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嚼着槟榔,一边散烟散槟榔,一边笑道:“是不是要抓人?我们部门一定配合你们的行动!”

姜洋一进门,两个同志就把门给关上了,守在门口。

王有才没有接姜洋的烟和槟榔,而是站起来说道:“姜洋同志,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姜洋愣神之后,把手中的烟和槟榔顺手一扔,大嚷道:“你们没搞错吧?不是在调查赵长城吗?你们怎么不去抓他,反倒来抓我?”

站在门口的两个同志走上前,一左一右夹着姜洋的胳膊,防止他逃脱或者意外伤人。

王有才道:“姜洋同志,如果你不想吃苦头,就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陈子丹原以为姜洋会大吵大闹,至少也会暴力抗拒,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看清形势之后,马上就不反抗了,抖了抖双手,哈哈一笑道:“一直听说纪委的茶很好,可惜没得机会去品尝,今天你们既然盛情相邀,那我就勉为其难,前去喝一杯吧!”

陈子丹听了,皱起眉头,抽着嘴角,心想这家伙莫不是气疯了?

姜洋指着陈子丹道:“你苦着一张脸做什么?你也莫羡慕我,这杯茶,你将来也有得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们迟早有一天会进来陪我的!哈哈!”

陈子丹铁青着脸,没有出声”王有才挥了挥手,几个人带着姜洋走了出去。

姜洋并没有逃跑或者反抗,只是一路上都在嚷嚷,逢人就说出一起喝茶的话来,他的嗓门很大,很快整个县委大院都被惊动了,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人跑出来瞧热闹,一见到姜洋被人带走,有人暗暗拍手称快。

陈田野好像提前知道姜洋会在这个时间被抓走,早就在楼梯门口等着”一见到他被带下来,就指着他数落:“苍天开眼咧!姜洋,你也有今天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活该啊你!”

姜洋冷哼一声,顿住脚,似乎想干点什么,但一个同志推着他快速的上了小车”王有才单独坐了一辆车,其它三个人押着姜洋上了一辆车,毛成功坐前面,其它两个同志夹着姜洋坐在后排。

看着车子驶出县委大院”陈田野还在仰头大笑。

县委和县府两幢大楼的走廊上都站着人,目视两辆乌黑的小车缓缓驶离。

有人并不清楚出姜洋到底犯了什么罪,只知道他被带走了,物伤其类,难免有些憾憾然。

那些知道些真相的,都挂着一种凛然的表情,向县府行政大楼的三楼某个办公室投去敬畏的一瞥。

这间办公室里”赵长城端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这几天积累下来的文件。

孙正阳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请赵长城过去一叙。

赵长城批完了几份要紧文件,这才踱步过去。

孙正阳的脸色十分难看,请赵长城坐下”说道:“赵长城同志,姜洋同志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赵长城道:“知道,他嗓门那么大,我关紧了门窗,还是听到了他的嚷嚷声。”

孙正阳道:“姜洋同志其实还是蛮务实的,就是有些时候脾气冲了一点”说话可能会有些不知轻重,容易得罪人。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待我们自己同志,我觉得不应该像秋风扫落叶一般,那样太过无情了。”

赵长城心想”孙正阳这是在替姜洋向自己求情吗?于是淡淡说道:“我相信纪委的同志自有一套办案程序,他们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孙正阳微微不悦,但很快就把这个话题撇开来,说道:“赵长城同志,东沟子乡的事情有些棘手啊!工作组下去几天了,暂时安抚住了群众的情绪。工作小组的人正跟村民代表进行谈判。村民们都强烈要求恢复南岭的煤矿采挖。这么下去,只怕很快就会谈崩啊!赵长城同志,你对此事有什么建议?”

赵长城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成熟的建议。南岭的煤是肯定不能再挖了,这是底线。”

孙正阳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缓缓说道:“我也知道。可是,如果不答应村民们的条件,他们要是闹起来怎么办?你是分管工业和政法工作的县长,这个事情,还得你来出个主意。”

赵长城心里冷笑,一出事情就全推到我身上来了?早知道我就在省城多玩几天,等你们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我再回来!我既不是救火队员,也不是活雷锋,凭什么一有难事就都叫我去处理?你才是这个县的主官啊!

赵长城表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这个嘛,孙县长,我工作时间短,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还不够,您是县长,参加工作的时间也比我长,一定有方法妥善处理此事吧?”

孙正阳的额头弯成了一个川字,为难的道:“赵长城同志,不瞒你说,我以前一直跟在杨市长身边,做的都是文秘活,也就是帮领导拎拎包,端端茶水什么的,硬要叫我写上一篇报告文章,憋上两三天,倒也能憋出一篇来,虽说不上锦绣,却也过得去。可是,这个村民集体闹事的问题,我也是大姑娘头一回遇到啊。”

赵长城心里暗笑,嘴上却道:“孙县长,要不这样吧,上报给党委那边,看看能有什么好法子。要不就上常委会讨论一下,集思广益!”

孙正阳头痛的甩了甩脑袋,说道:“先看看事情的进展情况吧,不行了再上常委会过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赵长城忙碌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各个乡镇的地头,主要了解当地乡镇企业的发展情况。

他心中那个萌芽的想法,需要具体的数据去完善。

这天,对经济开发区来说,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一支从岭南省过来的投资考察团,在滨海市四海集团总经理童城的率领下,抵达了。

县政府出动了最高规格的接待队伍,亲自把岭南投资考察团迎进来。

欢迎酒宴过后,童城和郭晓天找到赵长城,互诉别后衷情。

“晓天,怎么样?那次的伤没有落下后遗症吧?”赵长城笑着问道。

“没有。姐夫,你看,我身子骨结实着呢!”郭晓天呵呵一笑,比划了一下强壮的胳膊。

听到这声姐夫,赵长城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赵长城沉了一番,说道:“你去看看你姐吧,顺便帮我说说好话。”

“怎么了?姐夫,你们闹别扭了?”

“唔,这个事情很复杂。总之她是生我气了,不理我了。”在晓天面前,赵长城有些不好启齿。

郭晓天嘿嘿笑道:“这么好的姐夫她都不要?她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呢?我去找她理论去,姐夫,你别急啊,我这就去找她。”

赵长城道:“现在就去?”

郭晓天挥手道:“我不累!姐夫,借辆车使使。”

赵长城打电话给李多,叫李多送他去省城。他叫李多送郭晓天去,当然还有一层含义,是叫李多留意一下郭晓红的反应和情况。

送走郭晓天,童城问道:“老大,怎的了?你跟嫂子之间还会有什么问题不成?你这样好的条件,连我这个男人都动心了,我就不信嫂子能丢下你?”

赵长城捶了他一拳:“去你的,我又不搞基,要你来喜欢。唉,我已经订婚了,新娘不是她。”

童城惊得跳将起来,夸张的叫嚷道:“老大你订婚了?这么天大的事情,你居然不通知我?这也太不够哥们了吧?”

赵长城道:“连我自己都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上哪里去通知你!”

童城就懵了:“老大,这算怎么回事?你订婚了,你居然不知道?说出去谁信啊?”

赵长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世事就是这般啊!我被家里人订婚了。”

赵长城的家世并没有向童城透露过,心想郭晓天去了郭晓红那里,多半会从他姐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世,再瞒着童城也没有必要了。就说道:“胖子,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说出来,你别太惊讶啊!”

童城嘿嘿笑道:“我已经习惯了,在你身上就算发生天大的奇迹,我都觉得没啥稀奇。”

赵长城笑着把自己离奇的身世说了一遍。

童城瞪圆了眼睛,打量着赵长城。

赵长城笑道:“怎么了?我是外星怪物?”

童城摇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大能量呢,原来是元勋之后,难怪了怪怪了,不是寻常人啊!合着我跟一个元勋的后代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想想就太刺激了!喂,什么时候带我去试试枪?真枪,打靶子!我从小就特别的想。我这个愿望,你一定能帮我实现吧,老大!”

赵长城笑道:“好!下次我带你一块去京城逛逛。

“别下次啊,就这次,这次过年,你要回京,带我去玩玩吧!”

“可以,前提是,你要帮我把那些投资商全给我搞定!”

“老大有命,敢不遵从?得令!我这就舍胃陪客去!拼却半个胃,也要把他们拿下来!

李多当晚就回来了,告知赵长城,郭晓天还留在省城,说是不求得姐姐回心转意,就无颜回来见赵长城。

赵长城心想他们姐妹也许久没见面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郭晓天这次回来,肯定也要回去探亲。

李多说起此去省城的经过,说到情况不容乐观,郭晓红并不卖郭晓天面子,反而把郭晓天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说别人为了求财是卖女,郭晓天为了前程,不惜卖姐!骂得郭晓天好不尴尬。

赵长城笑子笑,说晓天难得回来一次,就让他多陪陪姐姐吧。

因为赵长城自己定下的规矩,县里对投资考察团采取的是高规格迎接,低成本接待。每天只举行一次茶话洽谈会,由赵长城亲自主持,投资商有什么疑问和顾虑,都可以向赵长城提出来,由赵长城当面解答。

大部分时间里,就由管委会的主任陪同他们到处考察。

这些人都是商场中打滚过的,投资之前自然无比谨慎,对所谓的招待餐,有没有都并不看重,临沂的做法,还让他们觉得这个政府是做实事的政府,不是那种千方百计拉来投资,但投资一落地就狠宰你或是不管你的人。

他们在乎的是投资环境。

投资环境,一个是软环境,一个是硬环境。

软环境方面,就是政府的重视和支持程度,从临沂县对他们的迎接仪式上可以看出来,领导班子对投资商是十分重视的,而且,不管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时,总能第一时间找到,而且服务态度也十分友好。

分管县长赵长城更是态度亲切近人办起事来雷厉风行,说话风趣幽默,思想观念超前创新,和投资商们很合群。

硬环境方面,他们考察的范围很广,并不局限在临沂一地,甚至也不局限于西州一市,他们做的是大买卖,需要考察的方方面面也就很多。

这些商人很精明,他们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周游考察上很会节省时间,他们二十几个人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到各个县和省城做考察,然后把各种信息汇总,共同探讨,进行投资的可行性分析。

就在他们考察期间,一个利好消息从天而降省里由各个相关部委组成了一个考评小组,来到临沂进行省级经开区的资格审评。

赵长城知道,这是温天厚在背后使大力气了,有了温天厚的帮忙这个省级经开区的牌子,一定可以拿下来!

省级经开区考评小组里面,大都是收受了临沂方面好处费的干部,加之省委有人打过招呼,这些人下来之后,真的是认认真真走了一遍过场,由管委会的人陪着围绕着经开区转悠了一遍后,就把考评结果给写了出来。所有小组成员一致认定为达标,可以获得指标。

这个消息一传开来,整个临沂县委大院里立时一片欢呼沸腾。

这时,在外面考察的投资商正好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更加坚定了在这里投资的信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长城忙着跟这些投资分别接洽,商谈具体的投资事项,最后决定投资的投资商有二十三个人,其中有十一家企业投资将过千万另外几家也承诺将陆续加大投资力度。

这样一来,赵长城承诺的三点要求,基本上是可以达到了!

郑春山再见到赵长城时一般情况下都是侧身而过,不敢与之对视。

这一切忙完下来已经到了农历小年。

小年这天,南方省内普降大雪。

郭晓红和郭晓天都回家过小年了,童城也回家去了。

赵长城本想去一趟,和郭晓红好好谈一谈,但临出发前,接到县委办公室的电话,说是半个小时后,召开紧急常委会议,所有在家常委都必须参加,无故不得缺席。

赵长城的行程只好作罢,心想这次的常委会,多半就是商讨东沟子乡的村民闹事事件,常委会召开得如此紧急,看来走出大事了。

本次常委会议,除姜洋缺席外,其它常委都到齐了。

陈子丹最后一个走进会场,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镇定,急匆匆进来,坐下之后,就大声说道:“同志们,东沟子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派下去的工作小组,一直驻扎在乡里,稳定村民情绪,他们的工作也一直开展得很好,这半个月来,村民们似乎想通了,已经没有了闹事的迹象。因为今天是农历小年,工作组的同志们就要求撤回来,回家过年。我想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马上就要放假了,也就同意了他们的辙离申请。”

常委们都正了正身子,知道接下来就是正事了。

陈子丹黑着脸,沉声说道:“就在刚才。我接到东沟子乡政府打来的电话,说村民们不顾阻拦,突破路障,进山挖煤去了!”说到这里,他顿住打了一个喷嚏。

常委们都以为他的话讲完了,马上开始了发言。

郑春山道:“这大雪天的,他们愿意去挖,就去挖呗,能挖几担煤出来?过年还要发个福利什么的,就当是给他们过年的炭火费了呗!”

孙正阳马上接口道:“那可不行,我们县里已经明文下令,禁止私自上山挖煤,这不是视我们的禁令为儿戏吗?此风绝不可长!这样下去,是要养出一帮刁民来的!”

赵长城没有发言,他知道陈子丹还有话没有说完。看陈子丹的脸色就知道,他正为被郑春山打断了话头而恼火呢。

这一议论开,几个常委就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陈子丹只是黑着脸静静听着,也没有打断他们的话。

组织部长解明珍接过孙正阳的话说道:,“权威当然要维护,可是老百姓也得有钱过年吧?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始终是个老大难。”

人武部部长边建军有些怜悯农民,说道:“现在的农民也不容易,不能把他们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挖几个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算了。”

吴开林又不同意了:“这样任由他们挖下去,不用多久,又会冒出第二个洪天贵,第三个洪天贵来!现在这个洪天贵的案子还没审明白呢,我手里还捏着一大叠举报信,还没来得及处理。再冒出第二第三个来,怎么办?”

席如松道:“我看还得加强农村素质教育,县里是不是考虑拨一笔经费,我们宣传部的人辛苦一点,多下去跑跑,宣传相关的法规政策。堵不如疏嘛!疏的源头就在于改变思想。”

一听说有钱拿,吕智鹏马上就说道:“我们统战部的人正好很闲,可以帮忙做这件事情,县里也拨一点款子,够同志们打牙祭就行。”匡融没有发言,他一直留意赵长城的举动,见赵长城安坐若素,他也稳坐如山。

陈子丹见没有人说话了,用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引起大家的重视后,这才说道:“同志们!现在不是他们私自挖煤的问题了!如果只是这个问题,小过年的,我也不会紧急召集同志们开这个会议。

现在的情况比这个还要严重得多。”

匡融看了一眼成竹在兄的赵长城,心里的感佩更浓了,心想赵县长真沉得住气啊!

陈子丹继续说道:“据东沟子乡的龚武所说,方南县那边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这边的村民会上山挖煤,把那些荒置了一段时间没有用过的煤窑全给填实了,却偏偏留下四五口不封,但在里面装了很多的捕兽装置,窑洞里本就很黑暗,东沟子乡的村民进去之后,就被伤了很多人,现在村民们闹起来了,集中了数百人,准备到方南县那边去讨个公道!”

“什么?”常委们个个震惊无比,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赵长城轻轻叹了一口气,事情发生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还以为是乡领导前去劝阻,跟村民发生了冲突呢,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涉及了两个市的两个县,情况就变得十分复杂,而且,谁又有证据去证明那些捕兽器是方南县的人放的?就算是他们放的,他们在自己山上放几个捕兽器,也不妨碍别人啊!而且还放在那么深的洞里!

谁叫你们起了贪心,想去偷采人家的煤呢!

这个理,怎么去争得过人家?

孙正阳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何处理?”

郑春山道:“那是得好好开会研究研究!”

吴开林道:“我听从党委的指挥!”

其它人跟着吴开林道:“我听从党委的指挥。”

这种事情,不论走到现场去劝架,还是同方南县那边去沟通,都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所以常委们都把解决问题的权力交还到陈子丹手中。

县里苒党委可不就是陈子丹?

只有赵长城还是淡然的表情,一语未发。

陈子丹最近有些感冒,头痛很久没见好,此刻听了众人推磨似的推卸责任,更加的头痛欲裂,他看了看赵长城,问道:“赵长城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赵长城冷笑一声,说道:“老百姓都说我们政府会多,会山会海,酒山酒海!说我们当干部的,除了开会,喝酒,就什么都不会做!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下面前要开火打架了,我们还坐在这里磨牙!这个会开着有什么意义?”!

赵长城的话有如投了一颗手榴弹,嘭的一声巨响,炸开了。

常委们个个拉着脸,却又无法反驳。赵长城的话固话把他们都给骂了,但也把他自己给包括在其中,让他们无话可说,何况,赵长城说的话并没有错,下面前打起来了,火烧眉毛了,他们这帮领导还坐在这里开会研究。

匡融居然头一个支持赵长城:“我觉得赵县长一针见血,说得很对!我们这里会没开完,只怕下面已经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了!”

解明珍道:“赵长城同志说得好哇。情势是千变万化的,我们坐在这里讨论,又怎么能预料到事态朝哪个方向发展呢?”

陈子丹黑着脸说道:“那依赵长城同志高见,该如何处理?”

赵长城道:“我只有一点不太成熟的建议,我们是不是立即赶往东沟子乡,竭力控制住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化?只要他们还没有造成流血冲突,这事情都好处理。先把村民们劝住了,我们再来开会研究具体的处理方法不迟。”

孙正阳道:“赵长城同志的建议很好,我建议,我们全体常委全部下去,都到东沟子乡去。当前第一要务是阻止村民到方南县去。”

赵长城道:“我觉得吧,这个事情还得由政法部门来唱主角,没哼哼效武力的威压,仅凭我们几个文弱是无法劝阻群情汹涌的数百民众的!可惜的是,姜洋同志暂时被规中,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啊!我觉得政法委不能没人主持工作啊!”

陈子丹暗骂道:“这个赵长城,口口声声,大义凛然的样子,说要众常委下去乡里主持大局,我还以为他有多高尚呢!原来商量来商量去,还不就是为了政法人选!”孙正阳说道:“姜洋同志虽然已经被规,但还没有具体的结果,姜洋同志是去是留,现在还不好说啊。”

陈子丹道:“现在政法委的日常工作,是由袁俊兵暂代,有他主持大局,应该能镇得住场面。

赵长城道:“不是我说俊兵同志不好哇,我只是就事论事”俊兵同志我了解过,他是军转干,从部队回地方后,一直在党口工作,没有局级一把手的资历,也没有主持过局里的具体工作,叫他去指挥公安局那帮跳皮蛋子,只怕难以服众。”

孙正阳道:“赵长城同志多虑了,正职不在,暂代,这是一贯的规矩。何况俊兵同志一直在政法口工作”有什么难以服众的?”

一二把手联合起来,硬生生把赵长城要提姚晨的话给堵住了。

赵长城微微一扬眉毛,说道:“辜不宜迟,那就请俊兵同志前来,听听他的高见吧!谋而后动,部署完毕后,我们就出发前往东沟子乡。”

陈子丹吩咐县党委办公室的人,叫他们立即通知袁俊兵前来。

袁俊兵来得很快,可以看出来,他脸上有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可是常委会议啊!现在县委办通知他来参加常委会,是不是意味着姜洋一去不复还了?自己可以扶正了?

“孙县长好”各位领导好!”袁俊兵呵呵笑着,一一打招呼。

陈子丹道:“俊兵同志,现在政法委由你暂时主持工作,现在有一桩事情,急需你们政法口的同志出个主意。姜洋同志不在,就由你来参谋一下吧。”

袁俊兵恭敬的说道:“请说,我们政法委一定配合好党委的工作。”

陈子丹点点头,把东沟子乡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俊兵同志”你对此事有什么好的建议?”

袁俊兵满脸的激愤,冷哼一声,说道:“有这种事情发生?这帮刁民,敢拿我们县委的禁令当儿戏!请放心,我马上回去部署,集中力量,一定把闹事的人群都赶回家去!”

他这夹炮仗一放,常委们众皆愕然。

陈子丹和孙正阳有些脸皮子发红,心想这袁俊兵还真是不经抬举,还以为是在部队里,语言粗鲁不说,用词更是不妥当!

赵长城微微哂笑,说道:“俊兵同志,闹事的可是咱们的百姓,刁民这个词语,用在这里不恰当吧?被百姓知道了,是要骂娘的!

俊兵同志刚才说要集中力量把群众赶回家去,请问你怎么个赶法?如果村民不听劝阻,跟警方起了冲突怎么办?你打算使用武力驱逐还是暴力抓捕?”

袁俊兵听了赵长城的话,看见众常委都是一昏深以为然的表情,额头马上就冒出冷汗,知道自己刚才说话太冲了,连忙补救道:……我这嘴,平时刁惯了。一时没改过口来,我下次一定会注意文明用语。老百姓哪里敢跟官斗啊?

只要我们一到场,警笛一鸣,喇叭一叫,他们还不乖乖的回去睡觉?”

陈子丹道:“这样吧,那就由俊兵同志回去紧急部署,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一把手定了调子,众人都不好再开口,赵长城也缄口不言了,只是微微冷笑了一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拉姚晨上位,赵长城对县政法委的都做过一番比较,觉得这两个人,都没有姚晨那种能力,所以才敢力荐姚晨。

袁俊兵马上以主持政法委工作的各义,跑到县公安局,紧急召开相关部门会议,以一把手的姿态,对相关负责人发号施令。

姚晨等人提出不同意见时,被袁俊兵否决了,一意孤行的按照自己的方案进行了部署。

半个小时后,县垂和县公安局一长溜车队准时出发,前往东沟子乡。

皑皑白雪,把天地间装饰得粉妆玉琢,路上行人稀少,只有道路两旁的大棚里,可以见到村民们劳碌的身影。

这季大棚菜得到大丰收,而且都卖了一个好价钱,大部分村民都有余钱过年了,这也更加刺激了他们多种大棚的渴望。

很多在外地打工的村民,听说在家里种菜就能赚得比他们还多,都有些不相信,跑回来一看,果不其然!于是都不外出务工了,安心留在家里,把家里的山田土地,全部利用起来,搞种植养殖。

这个时代,村里人口还算多的,没有像那般,到处是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

故乡若得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像候鸟一样四处飞翔,却没有一个落脚的窝!

父亲是农民工一代,儿子是农民工二代,别子是农民工三代!世代受尽城里人的白眼,用双手和血汗建设起了一座座高楼大厦,几代人奋斗下来,却连一个给儿子入学的城市户口都赚不到!

赵长城看着车窗外闪过一片片雪白的大棚,心绪起伏。在实现自己理想的前提下,尽可能来改变社会上一些不公平的状况!

电话忽然响起,赵长城接通之后,传来姚晨焦急的声音:“赵县长,袁怎么安排的?那不是瞎指挥吗?这样子搞,非引起群众冲突不可!出了事情,我可负不了这个责任啊!赵县长,你是不是跟袁沟通一下?”

赵长城沉声道:“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划局长!市局连你的局长位置都还没有批准呢!你急个啥?听你的还是听他的?我告诉你,他教你怎么做,你们公安局的同志就怎么做,不得擅自行动!听清楚了没有?”

姚晨急道:“赵县长,不是我不想听指挥啊,这种事情我以前也遇到过,还不止一回两回。不是这么个处理法啊!照他那般搞法,估计要出大乱子!你们这么多县领导都去了,群众闹起事来,要是不小心伤到了你们,我这个昏局长是要负责任的!”

赵长城道:“你也知道这么多的领导都下去了。有他们做主,你急着跳出来做什么?枪打出头鸟的话,你不懂吗?

再说了,袁俊兵同志亲自点的,行使的是政法委一把手职权,你敢不听他的话?明白了吗?”

赵长城虽然有些话没有明说,但也暗示得够清楚了,真要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反而不美,也显得赵长城太过用心计,更显得姚晨这家伙无能了,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

姚晨一愣之后,幡然大悟,立即笑道:“请赵县长放心,我保证听从县委和政法委的统一部署,坚决执行工作安排,绝对不搞小动作!”

赵长城微微一笑,心想孺子可教也!

李多坐在驾驶位置,专心开车,但也听着赵长城说的话,见他挂了电话,便问道:“长城少,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怎么对一个小小的袁俊兵还畏首畏尾起来了?”

赵长城笑道:“你没看明白吗?”

李多摇头:“没看明白。怎么,长城少,你又安排了什么好戏不成?”

赵长城冷笑道:“不,这出好戏,是人家安排的。我们只管看。你现在虽然不明白,但等你看过后,就能明白了。这也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

李多哦了一声,心想长城少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东沟子乡政府龚武领着一行人在路口迎接。

龚武三十多岁年纪,有些矮胖,脸皮跟腊肉一般呈金黄色。雪还在飘,落在他的头发上,像结了一层白霜。

陈子丹并没有下车,摇下车窗,问道:“情况怎么样?”

龚武显然在外面站了很久了,跺着脚,双手不停的互相摩擦取暖,吐出来的热气呵成白白的烟雾:“傅乡长领着人跟村民们过去了。”

“平顺同志跟村民们到哪里去了?”陈子丹皱眉问道。

“村民们都去方南县了,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傅乡长就带人跟了过去。”龚武弯着腰,凑近车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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