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枫霞谷回来,善宝照常的吃了午饭,饭后还小睡一会子。
相反的,一向嗜吃嗜睡的李青昭却吃不下睡不着,最后摇醒善宝,还煞有介事的摸摸善宝的额头,嘀嘀咕咕:“表妹,你病了么?”
善宝吞了口茶:“何以有此一问?”
李青昭仍旧满面狐疑:“你的帮伙都给文婉仪收买了,你还能吃得下睡得着?”
善宝淡淡一笑:“表姐,好久没给你讲故事了,我现在给你讲一个。”
李青昭将脑袋一扭:“我没心情听,我要找文婉仪报仇。”
善宝扯扯她的衣袖:“听听何妨。”
于是开讲――
《海外风物志》里有这么个故事,有一国之皇室男,八岁便做了储君,因此异常高兴,琢磨等父王一死,自己继承王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想不读书就不读书。
到了他十八岁,他还是成日的高兴,觉着等父王一死,自己继承王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宫里宫外的女人,想睡谁睡谁,宫里宫外的男人,也想睡谁睡谁。
到他二十八岁,还是非常高兴,父王长了年纪,早晚一死,那时候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身边的手足兄弟,看谁不顺眼就杀谁。
就这样,只等他到了八十岁,他那九十八岁的父王才死,他才接替了王位,而这个时候的他,不想睡女人不想杀兄弟却喜欢读书了。
善宝讲完,李青昭道:“他爹也真长命,你说祖公略他爹会不会也这么长命,那样就好了,祖公略就不用去京城继承皇位,永远留在雷公镇陪咱们。”
善宝懊恼的撑着脑袋,自己想用故事来给表姐以启示,她竟然想去了别处,道:“祖公略的事先放一放,我想告诉你的事,不要以为一时的得意就能终生得意,还有,物极必反,文婉仪,让她先得意几天。”
话虽这么说,李青昭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气,虚情假意的答应善宝不找文婉仪的麻烦,出了抱厦也出了祖家大门,她要找文婉仪理论理论。
此际文婉仪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得意,善宝的作坊被搅黄,微微泄恨,也不急于让善宝死,慢慢折磨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体会下自己被祖公略抛弃的滋味。
天冷的紧,文婉仪穿了一层又一层还是觉着冷,房里放了不下七八个火盆,才微微暖和些。
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大当家的,安王千岁来了。”
她听说祖公略来看她,一瞬间愣神,忽然忙着喊芬芳:“快给我梳妆!”
祖公略就在门外呢,时间紧迫,芬芳又喊过几个丫头一起忙活,补粉的上胭脂的梳头的换衣服的,匆匆打扮一番才敢让祖公略进来。
祖公略最近太忙,陵王那些偷运的兵器给他截获,气得七窍生烟,随后又在山里偷着演练兵马,决定改变以前的想法,放弃京城,而是从外围一点点占领,拔城夺镇,最后迫使皇上逊位。
祖公略派出的探子送回这个消息,祖公略就想亲眼去见识下,没等动身,就遇到制炭作坊开业帮伙集体跳帮的事,他觉着,自己有必要出面找文婉仪谈谈,所以来了。
文婉仪刚送走陵王的家将萧乙,参帮的帮伙被俞有年成功给拉拢来,是时候卸磨杀驴了,否则等俞有年来找她要半个木帮,她便显得被动,只是身边没有功夫好的,之前让长福去杀善宝,长福自己不成雇请了屠夫郑大,最后善宝没死,她差点暴露,无奈药鸩了郑大灭口,所以这次她请陵王帮忙派个人来,陵王便派了萧乙。
但没想到祖公略会来。
等祖公略进来,她还在端着架子,冷冷道:“哪股风把王爷给吹来了,真是稀客。”
祖公略听他阴阳怪气,淡笑一声:“婉儿,你非得与我这个样子才好吗。”
婉儿,这是文婉仪的乳名,除了父亲,也只有祖公略这样称呼她,哥哥也不过称呼她为妹妹,而现在,兄妹反目,文武见了她只掉头而过,什么称呼都没有了,父亲又故,偌大的家仿佛只有她一个,甚觉伶仃,所以祖公略能来,祖公略仍旧如故的称她为婉儿,恁般亲切,她自然喜不自胜,心头却一酸,欲滴泪的样子,带着几分娇嗔道:“你还叫我婉儿。”
祖公略于她对面坐了,如俞有年那日一样,然而在她的感觉大不相同,俞有年让她厌恶,祖公略让她欢喜,等祖公略道“你永远是我的婉儿”,文婉仪眼中噙泪道:“那我们成亲,正儿八经的成亲。”
带着侥幸,心里默诵阿弥陀佛,希望美梦成真。
然梦就是梦,祖公略道:“我来不是为了这个,我来是想问问你,参帮的那些帮伙,是不是你做的手段。”
兴师问罪来了,这个文婉仪早就料到,当下假装道:“当然不是我,参帮那些帮伙怎么了?”
纵使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祖公略还是嗤笑:“你我从小玩到大,我晓得你是什么个性,你是针对善宝罢,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善宝并没有对不住你,你想害她到何时。”
原来是为了善宝才来的,文婉仪怒从心头起,也不屑于辩驳,切齿之痛使得她面目狰狞变了形:“若没有她,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还是这个念头,祖公略晓得难以扭转她的想法,多说无益,只道:“你帮着陵王偷运兵器,你又给陵王大量的银两做为他招兵买马之用,你这是谋逆,若此事皇上得知,你就是,凌迟,或是五马分尸。”
文婉仪吓得一抖,随后冷冷一笑:“好啊,你去告诉皇上,你让皇上把我杀了。”
祖公略轻轻摇摇头:“你明知我不会。”
文婉仪缓缓出了口气,态度也软了下来:“除非你娶了我,否则善宝,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
祖公略起身,拔腿,走几步回头道:“你觉得,你能斗过善宝么?”
文婉仪一时底气不足,顿了顿,凛然一笑:“我现在,已经赢了她。”
祖公略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你啊,早晚死在善宝手里,或许那时你才知道悔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