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他们在外面这么一闹,孟氏在轿子里面也呆不住了。之前她在那媒婆和玳安说话时,就已是有些不耐了。感觉他们商讨的时间太长。
西门庆接了她来,不是应该立即把她抬进门吗?怎地如今如此长时间过去了,那媒婆还在西门庆家的门口说说说?
他们在说什么,有那么多话要说吗?孟氏心中有些烦躁。
而就在这时,她却又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气喘吁吁地道:“大官人,不好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好像是苏媒婆的声音。
但是早上那媒婆不是说,苏媒婆去乡下喝酒,感了风寒,下不得地吗?
如今却好像精神得很呢!虽然有些气急败坏。
这又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不对劲的孟氏,终于是忍不住,掀开轿帘,走了出来。
而这时候那苏媒婆也已经奔到了西门庆家的院门前。这时候孟氏刚从轿子里面冒头,那苏媒婆奔到这里,看到孟氏,不由得是发了一下愣,脚步也是立即停止了下来。
“大娘子……,大娘子你怎地自己就跑到大官人这边来了?”苏媒婆对孟氏是相顾愕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氏对苏媒婆又如何不如此?看得苏媒婆奔来,孟氏愕然道:“苏妈妈如何又未病倒?”
她还记得接她的那个媒婆对她说的,苏媒婆病的下不了床的话!
但是此时她也是已经知道,自己极可能受骗了,只是还是惊愕未定,所以依然这么询问。
但这话苏媒婆要怎么回答?哎,这事情可真是乱呀!
几方人这么凑了到一处,他们是都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名堂了。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却是谁也讲不出?
一时各人都是面面相觑。
后来还是那玳安首先醒过神来,又问那先去杨家的婆子道:“你说是我家玳安请你去的杨家,如今那玳安呢?”
那媒婆忙道:“官人家的玳安,一直都是随在我的身侧,如今我便去将他唤出来,和诸位做个对质。”
她是看事情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神转折,心里面已是惴惴,生怕自己受到什么连累,所以处处小心翼翼。
说罢她便是去那些大汉人群之处,去寻那玳安。那小厮之前一直随她来的,和众人是呆在一起。
但是她这时再去寻那玳安,却哪里还有那假玳安的身影?
左右寻找不见,这媒人便自知道,那假玳安,肯定是已经悄悄溜掉了。
对方既然是来骗她的,那如何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还会留在这里呢?这根本不可能的,那人不会这么笨。
而现在那假玳安不在,但是那些大汉是在的呀!那媒婆便是又找那些汉子问道:“你们都是大官人家奴子,这总不会错吧?”
不是西门庆这样的大户人家,谁家又能有这么多使唤人?这媒婆子是还抱着一线的希望。
但那些汉子却道:“我们可不是西门大官人家的奴子,是昨日晚间有人定好了工钱,让我们今天来帮忙的,说好了一天工钱三百文钱,中午还有一餐饭吃,我们便跟了来。”
“我们平时,便也只是在这城里面讨些生活的,谁给钱,我们就跟着谁帮人做事。况且工钱厚,还预先结清,这样好事,我们如何不来?”
原来他们这些人,竟也只是城里的一些游人,随时帮人打短工的那种的。这种人,哪个城市里不多?
问话问出这么一个结果来,这婆子真是要晕了。
但那婆子却还是不死心,看到他们身上衣服,她便忽然又说道:“你们既是城里闲工,如何穿的有这么华丽的衣服,仿若是大户人家的仆役一般?”
原来一般城里做散工的,衣服绝没有眼前这些人这般统一,他们是真如大户家的仆工一样的,衣衫比常人整洁,干净,所以这婆子才是会被他们所瞒过的。
“这也是那位事主要求我们这样的,说是今天的事情,非比寻常,让我们穿得精神一点儿。就是有谁没有新衣服的,那事主也是替我们备办整齐了。所以,我们便得有了这般模样。”
汉子中是有人这么答道。
想想也是,一般人一天工钱,也就几十文钱,他们这事主,一下就出三百文钱一天。如此那事主就是对他们这些人提点要求,那也不是应该?别人谁肯出这么高的工钱?
所有问题都问完,都是没找出幕后的指使,众人是都是有些泄气。
而正在众人这忧疑间时,西门庆却也是出来了。
原来西门庆虽然是在屋里面,等候着孟氏的到来的,但是听得外面一片吵嚷之声,他便是也出来查看了。
这时候看到他们这一堆人,正在外面惊愕。他便走过去,问道:“怎地你们却在这里,是有什么事么?”
玳安看到他,便是走上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西门庆听了,初时也是眉头紧皱,不过很快,他是惊跳了起来,对孟氏问道:“大娘子的随嫁物品,可是都在么?”
孟氏一听,也是惊觉,随即便是去检查她的嫁妆。而这一查,就发现出了问题了。
箱笼虽然一件没少,但是有几个物件,却似乎并不是她出杨家家门时之物。
而她在杨家收检物品时,特别做了记号的几个箱子,这时却是不在了。
孟氏一时是觉得手脚冰凉。那几个箱子,都是贵重之物在里面,可以说她值钱的家当,都是在那里面。
如今一般的箱笼都在,就是这几个她做有特殊记号的箱子,不见了。这真是苦也!
而孟氏这时才又记起,她在杨家出来时,曾经特意嘱咐过那个玳安,要特别留意哪几个箱子的。因为她那时以为玳安是自己人,可以放心。
但哪知,那玳安却是一个冒牌货。
这事情,现在还不清楚了吗?那个人,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孟氏的那几个箱笼来得呀!
西门庆是脸色铁青。
将那几个不似杨家之物的箱笼搬出来,放置于空地之上,西门庆叫人将之打开,探首一看,只见里面净是一些沉重的填充之物。连一个像样点的布片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值钱的金珠了。
有人在他们面前,偷天换日,把孟氏的那些值钱的珠宝嫁妆,都是换走了。
孟氏只觉得两眼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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