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徵安慰着春寒,而床上的人因为两人的动静早就醒了,按兵不动的闭着眼睛假装睡熟。
直到春寒冷静下来,被华徵说服,侧身放下了手中的刀,慢慢的走向一边瞧了一眼床上的顾流苏,心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既而转过身,离开。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洒脱的走出这里,可是既然母亲还对他留有情义,她就不应该如此,毕竟她身上还有这他的血液。
华徵说的对,之前的事情,他要用后半辈子来归还。
临走前,经过华徵的身侧,瞧了一眼,沉吟好一会儿,才张开口说道:“你且让他醒来之后去随你一同去京城,至于我母亲那边,我去与她说。”
华徵点了点头,顺便把之前安排好的事情与春寒说了说。
春寒并未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临走前又瞧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
这一切,终于有了结果。
因为顾氏终究是能放下了。
哪怕最后的结果……一言难尽。
等春寒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华徵转过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嘴角勾起,轻笑一声,缓缓说道:“起来吧,人已经走了。”
昏睡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约略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季华徵,又低垂着眼眸,叹了一口气,想着方才季华徵拦下春寒的动作,心里头越发的没底,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春寒,我是在装睡?”
对面的华徵,却丝毫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淡淡的摇摇头。
“你只顾着摇头是什么意思?”
顾流苏直接从床上起身,便要冲到华徵面前来,神色张狂,抓住季华徵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
“你说啊!”
“说与不说现在有区别吗?”
华徵冷淡的看着顾流苏的神情,毫无波动。
她不晓得应该以什么情感去跟顾流苏说出关于顾氏的事情,顾姑姑几十年独自一人带着春寒,顽强生长,荆棘丛中,她不晓得那样一个柔弱的姑娘,该是如何成长到现在的模样。
恨吗?
说实话,她只是一个被顾氏从海边上捡过来的亡命人。
顾流苏听着华徵的话,颓废的跌落在地上,手捂着胸口,默默自语,呢喃的话语,华徵听不清,却也能单单听清楚一些人的名字。
顾流苏唤的,是顾氏的乳名。
华徵终究是不忍心。
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明日便上京吧,顾氏也会一同前去,日后等到了秦府那边,你如何做,我不管。”
打一开始起,就想好了的事情如今被面前的姑娘打断,顾流苏终究还是放不下顾氏母女,答应留了下来。
可华徵想着总觉得面前的人有着很深很深的心思,让她有些猜不透看不穿。
她没有离开,静默的看着身边的人站起来,颇为慎重的双眸注视着华徵,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记住,午时一刻我在关口等你。”
也不晓得身边的人是什么情况,不做停留,华徵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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