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宜和堂上仍旧不见人,华徵往里头瞧了瞧也没进去,只提了提裤子,将裤腿绑起来就要往树上爬。
那皂角树上头,不知什么时候飞来只鸽子,咕咕的叫,华徵是听过鸽子叫的,可这只鸽子的声音却格外凄惨。
她不仅抬起头,见那鸽子正好就停在她头顶那棵树的枝桠上。仍在叫,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要睡着了。
华徵盯着它,喊了声:“小鸽子。”
那鸽子大概是吓着了,想要飞起来,可那猛然一展翅不仅没飞起,反而从树上掉了下来。
正好掉在华徵的脚下,那鸽子还在扑腾,地上便染了一片红色。华徵蹲下来,才见那鸽子竟然受伤了。
身上插着一支很小的箭头,血就是从那箭头处流出来的。
华徵伸手想将它抓住,可它却似乎认人一般不让华徵碰到。往后扑腾了几步,华徵才看到它另一只脚上,仿佛绑了个东西。
是一只信鸽!
华徵知道古人通信不便,有养信鸽的习惯,不过这种信鸽一般要有钱人家才驯养得起,金贵的很。
也不知这只鸽子是哪里来的,竟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难道……
她忽地又想起那日那位公子哥儿,瞧他那通身的贵气,必定不是普通之人。可他却出现在这一个小小的县城里,安身在这小小的宜和堂。
华徵记得,那日陈掌柜是叫他公子,叫公子,那么就必然不是亲戚关系。
又想起那日陈掌柜对他的态度,主仆关系倒是有可能。
只是,华徵记得陈掌柜在这宜和堂当掌柜已经有好多年了,若说是主仆……事情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华徵把那只鸽子捉起来,正准备进宜和堂去问问,却瞧见街角处跑出来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几个人皆穿着粗布的麻衣,棕灰色的,可是手腕和脚腕处都绑了绑带,动作也利落,看起来像是练过些功夫的人。
华徵看他们像是在找什么的模样,不时还往天上瞧,不由得下意识就把手里的鸽子藏到了背后,又闪身从那皂角树的后头退到了旁边一条小巷子里。
那几个人的脚步寻到宜和堂门口就止住了,“这里有血迹。”
其中一个人喊。
另外两个人迅速围拢过来,“难道是藏在这里了?”
三个人又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只有这里有血迹,为首的那个人就去摸腰间。华徵就躲在不远处,他这么一模,一把刀的影子就显现出来,华徵看得清清楚楚。
“他倒是藏的好,真是叫我们好找啊!”
为首那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另外两个人也朝腰间摸去,其中一人问:“现在动手吗?”
为首那人伸手将他拦住:“不急,主子说不要闹出太大动静,要是留下了蛛丝马迹,到时候只怕我们也活不成。这里……”
他四周环顾了一圈,“找个地方,盯紧这里,晚上再听我的指令行动。”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
为首那人打断他,“那鸽子受了伤,肯定不会自己跑了。现在失踪在这个地方,应该是已经找到了主子。不过……”
那人冷笑一声,“他们却想不到,绑在那鸽子腿上的纸条已经被我们换了,现在那里竹筒里头放的东西,纵然一时半会儿不能要他的命,但只要他碰上了,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