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红着脸,不愿妥协:“官府不管,那我就去找节度使大人!”
“节度使大人,节度使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就算见到了,你的这些小事,哪里犯得着节度使大人管,最后还是送到了官府!”
那妇人脸色蜡黄,怎么也不肯松手,“你哥哥不再了,咱家就你这么一个了,你要是再走了,你让我怎么活!”
“可是……”男子握紧了拳头,“可是我们不能这样,娘,翠儿跟我是有婚约的,咱们不能放着她不管!那些人,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
男子口中提到“翠儿”,华徵不由得眸色一动。
方才那大娘的女儿,似乎也叫翠儿。
四周的人都在指指点点,有的说那男子重情义,有的又在说他傻,指责他不孝。
华徵从大家嘴里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东西。
大概就是,这男子跟那个叫翠儿的姑娘,是有婚约的。两家原本是邻居,关系也好。
翠儿跟这个叫孙源的秀才,算是青梅竹马。
后来西北那边的战争打起来,两人的父亲都被拉去上了战场,又都没有回来。孙家更惨,那孙源原本还有个哥哥,也是在战场上没的。
如今孙家就这两个孤儿寡母,这孙源的母亲就在这市场上卖点臭豆腐勉强度日。
不过孙源倒是争气,自己没上过私学,小时候就喜欢偷偷去私学外听课,后来便自己看书,竟然考上了秀才。
那翠儿姓郑,家里还有个弟弟,也是读书人,今年也考上了秀才,如今在蜀州府底下一个县学里念学。
那郑寡妇如今也就指着自己的儿子了,若是三年后能考上举人,她这些年来拉扯他们的辛苦也就值得了。
可是,谁也没料到,小儿子考上秀才,家里才出了这么件喜事儿,紧接着祸事儿也就找上门来了。
这东市虽然市场发展最好,但市场后头也有一片住宅区,只是这里的住宅区住的大多是一些穷人。
大家很多都在这市场上做生意,所以就近也就住在那里。
有好些人的房子还是租的,一个院子里住了好几户人,挤在一起。
翠儿他们那院子里就住了三户。
房子是翠儿他们家的,所以他们家的条件相对要好一点。占了一个小灶房,还有两个房间。
翠儿的弟弟单独一间,她跟她娘住一间。
翠儿出落得好看,也是这东市上的小商贩们都晓得的事儿。那翠儿虽说不能跟大户人家的小姐去比,可是在这东市上,可是出了名的豆腐西施。
平日里她便跟她娘一起在这外头卖豆腐脑,只是这几日大家都没见到她了。
听她娘说是生了病,可这东市的人,大家都晓得,这里头,可不止是生病这么简单。
否则这会儿,这孙寡妇母子俩,也不会闹这出。
华徵正听着,这时又有人跑过来了,还是那个叫文生的小孩儿。
只听他嘴里叫着跑过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翠儿姐她……她撞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