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去了陈先生的宜和堂,但华徵却没在那里。
罗青睁着一双眼睛,他本来也不算醉,又被回来的寒风一吹,冰冷刺骨,很快就苏醒了。
此时,他看着杜氏:“你说,华徵没有回来?”
“没有,我们把人都安顿好,才发现她不见了,我还以为她是跟着陈先生来了宜和堂。”
这大半夜的,杜氏一个女人来这里其实不大合适。
况且这会儿街上早没人了,她自己穿过那大街小巷的也觉得渗人。若不是着急华徵,她也不可能过来。
但华徵却没在这里。
她揪着衣摆,十分着急:“这孩子,也不在这里,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杜伯娘你也别着急。”陈先生拧着眉头,“华徵是送我们出来的,还没走到巷子口就回去了,我们看着她回去的应该错不了。家里你有没有仔细找过?”
杜氏点头:“都找遍了,我出来的时候都没人。”
陈先生想了想,“这件事事出蹊跷,咱们只怕还得过去看一看。这大晚上的……”
罗青点头:“你跟杜伯娘后面跟着来,我先过去瞧一瞧,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咱们也不用太担心。”
陈先生本来想叫他牵后院那匹马的,可罗青哪里还等得及,没有等他说话,就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陈先生让人去牵了马车出来,带着杜氏回去了。
但是华徵还是没有回来。
华羽急坏了,“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就算喝多了,初九也不是乱跑的人,只怕……只怕是……”
说着就抹起眼泪来,杜氏和季雪竹过去劝她。
“不要多想,说不定只是走迷路了,陈先生和罗先生不是都在这里吗?再说,华徵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次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
杜氏这么说,是安慰华羽,也是在安慰自己。
如今几个男人都昏迷不醒,就剩她们三个女人,而她又是二伯娘,是她们的主心骨,所以她不能慌。
但华羽却推开她的手,抹着泪:“再聪明又能怎么样,若是遇到了歹徒,初九能打得过?这大半夜的,就算只是走迷糊了,可外头那么冷,初九她……”
华羽低头抹了抹眼泪:“不行,我要去找她,她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可你现在去哪里找她,咱们先想想,有没有……”
“不知道也要找,她是我妹妹!”
华羽一把推开杜氏,往外头去了,陈先生赶紧叫罗青跟上。
剩下的人,杜氏和季雪竹再出去也不合适。陈先生便让她们先在屋里守着,万一华徵真是走迷糊了,回来屋里总得有个人。
杜氏忙不迭点头,跟着陈先生走到门口,见陈先生出了巷子才关上门。
季雪竹扶着她回堂屋,堂屋里点着一支蜡烛,杜氏看着舍不得,又换成了油灯。
季雪竹看着她,憋了好半天,终于没能憋得住,叫了声:“娘……”
欲言又止。
杜氏抬头看她一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季雪竹朝外头看了眼,才开口问:“您说,咱们真的是一家人么?”
杜氏又低下头,挑了挑灯芯,“你这孩子,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