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著城,小寺政职看着羽柴秀吉,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羽柴秀吉知晓浦上家的援军之事并没有让小寺政职感到意外,因为如果羽柴秀吉连播磨的形势都没有了解就直接跑过来劝说的话,那么这种人还是不要与之合作的好。
毕竟,所谓的热血青年换一个形容词的话,也可以称之为不管不顾的二愣子。这种人除非拥有天生的主角光环,不然的话,真的被卖了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
而小寺政职作为混迹乱世多年的人,更是非常清楚在这个时代,队,不是能够随便乱站的,尤其牵扯到强大的势力时更是如此,一个不小心,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不但可能化为一场空,而且还可能成为家族的罪人。
见状,羽柴秀吉继续说道,“如果是关于浦上家的事情,小寺大人大可不用担心。我已经说服了别所家的别所安治大人,只要小寺大人您同意,那么这边的力量也不比那边弱多少。”
说到这里,羽柴秀吉忽然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而且,如果浦上宗景识相的话那也就罢了,如果不识相非要与本家为敌的话,那么本家也不会客气。虽然陆路现在因为本愿寺的原因本阻截,但本家依然随时可以从水路抵达播磨国……”
啧啧,好吧,羽柴秀吉竟然也学会嘲讽了?不过不得不说,织田义信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影响,就是织田家许多人都不知不觉养成了一种鼻孔朝天的习惯。他们或许不识有心,可能只是无意,但总是会很不留神的就流露出对其他势力的不屑。
这并不是这些人的天性,比如羽柴秀吉在织田家那可不要太低调的说,只不过是因为织田家这些年来实在是太过于强势了,让他们在和其他势力交涉的时候,难免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些高人一等的姿态。
这并非他们变得目中无人了,只不过是因为势力强大后,自然而然就会出现的事情。就好像后世那所谓的世界警察,他们国家的人们在面对其他国家的人们时,不也是不由自主的露出高人一等的态度吗?并非本来就是如此,而是强大的国家给了他们挺直腰杆的自信罢了。
而听到羽柴秀吉的这番话,小寺政职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来,纪伊国究竟是如何在短短数天之内就易主的情报。虽然因为消息的封锁,让如今就算去调查也很难调查的清楚织田义信究竟是怎么攻下纪伊国的,但显然,不管是什么方法,终究逃不开一点,水军!
织田义信麾下有水军,当然对外的名义一直是海军,但对于小寺家这些本土势力来说,海军和水军的区别他们是完全弄不明白。但他们很清楚,织田义信麾下的海军战斗力相当强悍,嗯……最少他们听说的情报是这么一回事。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织田义信这支海军随时可以如羽柴秀吉所言,直接率军杀到播磨国。至于到时候是不是织田义信亲自统军,对于播磨国的这些小势力来说,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都是无法抵抗的庞然大物。尤其,是在如今赤松家陷入内斗,邻国浦上家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这……我……”小寺政职被羽柴秀吉一番话搞的有些乱了方寸,说起来,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枭雄级别的人物。面对强大的织田家以及羽柴秀吉有些唑唑逼人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
见状,羽柴秀吉顿时趁热打铁再次说道,“小寺大人,不要再犹豫了!难道您还不清楚吗?未来!是属于织田家的!就算您今天选择了浦上或者赤松,最终的结果除了保住原本的领地之外,还能够得到什么呢?!但如果你选择织田家,加古郡,只不过是一开始的甜头而已!”
羽柴秀吉张开了双手,露出了颇为狂热的笑容,双眼充满真诚的看着小寺政职,那模样,简直了!
连番的话语让小寺政职不知所措,无奈,只能转头看向小寺孝高,希望自己最喜欢的这名家臣能够为自己分忧。
见状,小寺孝高想了想说道,“羽柴大人,您所说的我们都明白,但毕竟织田军尚未抵达播磨,而且本家名义上依然还是赤松家的家臣,如果就这么倒向织田家的话,岂不是让主公陷入不忠之地?在下认为,以羽柴大人如此深明大义之人,定然不会逼迫本家做出如此之事。而且如果本家今天因为织田家的强大而背叛了赤松家,未来又如何能够保证本家不会因为其他更加强大的势力而背叛织田家呢?”
闻言,羽柴秀吉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愧是义信大人看好之人!”
“羽柴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小寺孝高沉声应道。
“不错,如果这么做的话,确实会让小寺家背上不忠之名,所以在下也不准备强人所难,只是希望小寺家暗中投向本家就可以了。至于赤松家,本家会处理的,绝对不会让小寺大人难做!”羽柴秀吉笑道。
好吧,羽柴秀吉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小寺政职或者小寺孝高还能说什么呢?而且羽柴秀吉最后那句话明显加重了语气,显然,他对小寺政职犹豫的态度已经有些不耐了。
“如此,那就拜托羽柴大人了……”小寺政职恭声拜伏在羽柴秀吉的面前说道。
三天后,羽柴秀吉带着小寺孝高和别所长治两人返回了长滨城,这两人是作为两家的人质跟过来的。说起来,本来羽柴秀吉要的是小寺政职的嫡长子,不过在小寺孝高希望由他来代替作为人质时,羽柴秀吉却也没有反对。
“孝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来帮我!我需要你!非常需要!!”羽柴秀吉看着小寺孝高一脸认真的说道。在路上,羽柴秀吉感受到了小寺孝高的才华,而对于有才能的人,他又如何会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