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深夜。
织田信长和衣躺在大厅的地板上熟睡着,身边坐着的,是有些疲倦却依然一脸温柔看着他的浓姬。自从今川军抵达三河后,织田信长几乎每天都睡在这里,为的,就是希望在得到消息后,可以第一时间出兵。
而浓姬,则每天就这么陪伴着织田信长直到天明。虽然织田信长希望她能够去休息,吉乃和直子也表示愿意和浓姬轮换着来,不过浓姬还是坚持这么做。因为她认为,这是身为正室应该做的事。
“吉法师,阿浓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浓姬低声自语着,目光中,满是浓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主公!”只一声喊,织田信长就立即坐了起来,可能,他压根就没有沉睡过去吧。
门被拉开,森可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待织田信长询问,他就飞快的说道,“主公,佐久间大人的来信!”说着,就恭敬的将一封书信拿了出来。
“盛重的?”织田信长暗自嘀咕着,站起身来飞快的走过来将书信拿了过去,一目十行的看完,织田信长随手将书信丢在了地上,“终于来了……”织田信长自语着。
“可成!立即传令下去,准备出战!”织田信长大声命令着。
“是!”
森可成离去后,织田信长突然转身对浓姬说道,“阿浓,拿鼓出来!”
“是!”浓姬并没有询问,而是乖乖的去准备了。
过了一会,浓姬就将鼓拿了出来,织田信长站在大厅内,从腰间缓缓抽出折扇,平举到胸前一点点的打开,随后又放了下来。与此同时,浓姬默默的将鼓放在了肩上,白嫩的小手轻抚着鼓面,眼神充满坚毅的注视着织田信长。
正在织田信长准备做下一步动作时,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正是织田义信。看到织田信长和浓姬的模样,织田义信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赶上了。”
正想着,就听到织田信长那熟悉而又吸引人的歌声,“人间五十年……与化天比之……如梦亦如幻……人生在世……岂有长生不灭者……”
浓姬缓缓敲着鼓,在鼓点的伴奏下,织田信长又歌又舞的完成了战国历史上唯二有象征意义的和歌【敦盛】的节选。嗯?唯二?那还有一次呢?自然是本能寺的那一次了!
“真是……真是太棒了!”织田义信心中赞叹着,虽然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日本所谓的和歌,但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在历史的影响下,在豪华阵容的演出下,织田义信还是如痴如醉。好吧,这小子怎么感觉是在收集历史事件呢?
唱完,织田信长表情严肃的缓缓收回折扇,随后,自有侍女服侍织田信长穿戴甲胄。
“义信,你小子还打算这么上阵啊?”织田信长仿佛才看到织田义信一样,出言问道。好吧,此时织田义信还是老样子,仿佛黑崎一护那样的死霸装,外面套着白色的小马褂,一副死神众队长的打扮。
织田义信听到织田信长的话,似乎才从刚才那震撼人心的歌舞中恢复过来。看到织田信长一脸严肃的模样,轻笑着说道,“呵呵,我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这场仗,可和以前不一样……”织田信长看着织田义信沉声说道。
“你怕了?”织田义信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织田信长的双眼淡淡的说道,“我可不觉得和以前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一直坚信着,本家必定赢得这场战争!”
织田义信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坚定,仿佛他已经能看到未来的结果一般。好吧,他确实看过未来的结果,虽然是没有他的历史。
不过他的这幅模样,却莫名的让本来颇为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下来。“你小子啊,从小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早晚吃亏!”织田信长摇头苦笑着。
“呵呵,天地有什么好怕的?我织田义信不信天不信地,只相信我手中的兵器!任何胆敢与本家为敌的人,我都会用它们将其斩断!”织田义信毫不在意的装逼着。
织田义信正打算再好好装几次逼的时候,浓姬却带着三名侍女缓缓走了过来。只见三名侍女手上各陪着一件事物,分别是黄金打算的酒瓢,以及酒碟和盘子。
三人走到织田信长的面前半蹲下来,织田信长拿起酒碟,一旁的浓姬拿起酒瓢缓缓往里面倒着酒。明明只是很小的酒碟,却硬是倒了三次才将其倒满。织田信长将其一饮而尽,然后抓起另外一个盘子里面放的柿子干吃了起来。
好吧,这自然不是织田信长突然肚子饿了,而是一种战前的仪式。黄金酒瓢,是专门用来拜神的器具之一,用其倒酒喝掉,可以得到神灵的保佑。至于柿子干,却是织田信长喜欢吃的食物,也是一种求吉利的仪式。(好吧,这到底是啥意思我也不晓得,只是看到日剧中有这么一段,就写下来了。)
一旁,织田义信默默的看着织田信长,心中忍不住感叹着,“唉,这次战争,虽然兄长一直表现的很淡定,但恐怕他心中除了拼命之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胜败的可能……或许,这才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一切做完,织田信长就飞快的向城门走去,织田义信见状,也连忙跟上。在踏出房间前,织田义信仿佛想起什么来一样,转头冲着浓姬笑道,“阿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赢的!”说完,织田义信就飞快的跟了上去。
“拜托你了……霸王丸……”浓姬低声自语着。
城门口,此时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主公!部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其中常备兵和紧急动员的部队600人,义信大人麾下的死神众100人。其他领地已经派人通知,预计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出兵前来汇合。”柴田胜家大声汇报着。
“嗯……很好。”织田信长淡淡的说道,随即看向面前的诸人。无论是武士还是足轻,此时他们均是一脸严峻的模样,显然他们已经知道,这次战争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
“诸位!人死之后就不会再死第二次,这一次,都把命交给我信长吧!让那些骏河的老爷们见识一下尾张男儿的血性!”织田信长大喊着。
“哦!”
另外一边,丸根砦。
“主公,送信的人回来了。”一名家臣低声说着。
“嗯……”佐久间盛重默默的坐在板凳上,在火光的照耀下,遥看着对面的大高城。就在刚刚不久前,松平元信突破了佐久间盛重的阻击,成功将粮食运进了大高城。
“将士们的士气如何?”佐久间盛重的声音有些疲惫,虽然他这几天就打了这么一仗,但今川大军那铺天盖地之势,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为织田家的宿将,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等大军。
“有些低落,不过大人您放心!属下们一定拼命守住这座城砦的!”家臣坚定的说道。
“呵呵……也是,如今什么都没用了,只有拼命了!”佐久间盛重轻笑着嘀咕着。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要休息!敌人会在天亮前后发动进攻!”佐久间盛重大声说道。他并没有得到相关的情报,但以他多年的经验,他很清楚,敌人一定会在那个时间段进攻的。
果然,天还未亮,松平元信就率领部队从大高城中杀了出来。
“松平家的儿郎们,这次是本家第一次真正的作战,都给我拼命的打,让敌人回想起本家当年的威势!”松平元信大喊着。
松平军的兵力为1000人,而大高城内大约有兵600人,正在抓紧休息随时可能会参战。这种情况下,对于只有800人的丸根砦来说,其实并不是太难打。只是,今川家的攻势,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朝比奈泰朝率领两千人对鹫津砦发起了猛攻。冈部元信、饭尾乘连各率2000人分别进攻善照砦和小村砦。
“给我挡住他们!一定要为主公争取更多的时间!”佐久间盛重不断大喊着。在看到另外一边的战火后,他就知道原先准备互相支援以做牵制的战术,在今川大军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所以,他对于击退今川军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只希望,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织田信长率队抵达了热田神宫。这一次,哪怕是从来不信神佛的织田信长,也老老实实的按照最标准的礼仪,向神明祈祷着。
“啪!啪!啪!”击掌三声,织田信长等人缓缓鞠躬参拜着。礼毕,织田信长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从神宫之内传出了“咚咚”的响声。
闻声,织田信长脸色顿时一变,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这位!这是天照大神对我们祈祷的回应!这一战!天照大神必定与我等同在!”
“哦哦哦!”众人疯狂的大喊着,他们并不清楚这响声到底是不是神明的回应,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此时他们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点希望而已。而且,他们也根本没有去猜测的时间。
“来人!”织田信长待声音消失后,立刻转身大喊着。
“是!”
“将所有旗帜竖起,把敌人引到这里来!我们就在这片森林之中,和今川军决战!”
“是!”
“可成!”
“在!”
“将所有忍者派出去,务必打探到敌军的详细情报!”
“是!”
织田信长一道道的命令飞快的下达着,此时,他们可以说是在和时间赛跑了。
“主公!我也去打探消息吧!”织田义信这时不晓得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
“好!小心行事!”织田信长并没有犹豫,直接就同意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了。“对了,干的不错!”在织田义信准备离开时,织田信长小声说道。
“嘿嘿~”织田义信奸笑着,他知道自己刚才溜进去敲钟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好吧,听起来这可是对神明的大不敬,不过他才不在乎呢。
织田义信并没有带上前田庆次他们,因为他们如果也跟来,只会拖慢织田义信的速度。嘛,他并不打算在桶狭间守株待兔,因为那样的话,万一今川义元没出现在桶狭间呢?
“只要突袭今川义元的本阵,管他是在桶狭间还是在什么鬼地方呢?!”织田义信暗想着,他已经做好打算了,直接去跟随今川义元的本阵行动。
织田义信离开后不久,从各地赶来的织田军开始在热田神宫聚集。这个消息,在织田信长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的部署下,很快就被今川义元知晓了。
“哦?织田信长想在热田神宫决战吗?”今川义元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
而一旁,同样听到汇报的今川家诸多家臣们却急了起来,“主公,这可是大好机会啊!那个傻瓜竟然主动放弃清州坚城……”他们不断劝说着,希望今川义元可以立刻下令出兵热田。毕竟,他们可都听到了,织田信长就在热田神宫之中。如果能够砍下他的脑袋,那可是大功啊!
毕竟,当占领尾张之后,许多领地可就变成了无主之地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挥了挥手,今川义元制止了家臣们的骚动,默默的看着不远处已经取得优势的今川军,轻声说道,“不用急,等攻下这四座砦后,再去热田……”
一句话,就让所有家臣没了声音。因为他们都清楚,虽然今川义元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再做更改。
“尼玛,今川义元这孙子难道还没有收到情报?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历史上不是说这小子根本看不起兄长吗?”当织田义信转了半天因为找不到人跑过来碰碰运气时,却看到今川本阵依然老老实实的呆在大高城附近,顿时就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