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
看到榻前陈驹那张脸,刘玄脑袋在短暂的空白后,也立即是想了起来。
白波谷一战,他被徐晃逼入绝境,差点把命丢给了他。好在他机智,三言两语说动了徐晃,徐晃放过了他一命。然而,他当时孤身陷入重围,徐晃虽然放过了他,那些白波军并没有就此罢手。
当时刘玄的处境十分之危险,偏偏恰时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痛楚,像是他身体里某些骨骼与原来组织格格不入,将要游离出来,破肉而去。随着痛楚的加深,他全身的戾气跟着升腾,气力也是成倍的暴涨,恐怖如斯,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现在想来,倒是能感受当时的气场。那周围的敌人,在他一杆枪下,死的死,伤的伤,狼藉满地。
刘玄突然霸气侧漏,围杀刘玄的士兵皆战栗不敢前。
他当时,其实也在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现在想来……
刘玄抚摸着胸口,一丝痛楚都没有了。
胸口前那个如窟窿形状的伤疤,已经在慢慢愈口。
那个被他贴肉藏在身的骨书,因为发生意外,被人击碎融入他的身体,从此给刘玄带来了一身的蛮力气。
然而,骨书终究是一块骨头,进入他身体就算想要融合,也是需要时间的。
刘玄猜想,当时战场上突然出现那种情况,大概是骨书正在试图跟原来的身体骨骼努力靠近,打磨融合。
而这个过程一定是痛苦的,同时,由于磨合的关系,骨书里的精华四射,是以在短时间内能帮助刘玄气力成倍的增长,从而出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局面。
只是,一切事情有好的一面,同时也有坏的一面。
坏的一面就是,他本来的血肉之躯毕竟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撞击,是以最后遍体鳞伤,昏死过去。
刘玄大概也能想到,在这以后的日子里,他身体要想跟骨书彻底融合,只怕这样的状况将时有发生,他要时刻准备承担其所带来的后果。
陈驹进来,是告诉刘玄一件事,说是将军牛辅跟李蒙等因为白波谷一战身负重伤,不得不撤回洛阳修养,目前河东西凉军的统帅已经换成了将军胡轸。
就在刚刚,他与其他人马一道,一起送牛辅军出了闻喜城。
送走了牛辅,他也立即回来查看刘玄的状况。
出乎陈驹的预料,对于这个消息,刘玄并没有感到吃惊,也没有追问。
刘玄只是极其平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驹以为是刘玄刚刚醒来,大概是累了,不便打扰,也就从刘玄这里退了出去。
帐中的刘玄,眼前其实仍晃动着当日白波谷那一场血战。
他其实对于骨书融入身体一事持怀疑态度的,因为那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联系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古怪的事情,由不得他不这么解释。
骨书,的确是进入了他的肉体,与他的凡夫血躯,悄然、决然的冲撞,磨合着。
当然,给他带来受益无穷的气力的同时,也是在磨砺着他。
只是,不知道的是,骨书与他血躯最后能否融合否?若不然,时不时的冲撞一下,也足以痛死他。
也正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上天让他得到甜头的同时,也得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很是公平。
只是,这种痛楚不知几时复发,几时最终结束?
若是没完没了又该如何打算?
刘玄扒开了胸前的衣襟,胸口处先前挨箭的地方,疤痕仍在,就是普通的一个伤口,肉眼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端倪。
他实在想不通,当初那么一大块的骨书,又是如何进入他的身体?
对于异端邪说他一直是持谨慎态度的,但自从自身成为了穿越一员来到这个世界,他的世界观也早已经颠覆了。
所以对于骨书一事,他能够坦然接受其实并不难理解。
既然这样了,还能怎样,且任他吧。
“刘队率醒来了吗?”
帐外面传来张辽的声音。
刘玄当下丢开纷乱的思绪,立即喊了一声:“是张将军吗?玄已醒来,陈什长快带张将军进帐!”
还想要从榻上起来相迎,奈何身子骨实在脆弱,身体上其他地方还负着伤,不得不在榻上恭候。
陈驹带着张辽进来,先下去了,张辽则坐在刘玄榻边跟刘玄说话。
先是问了刘玄的伤势,知道他并无大碍,稍稍放心,又道:“此次能救出牛将军,刘队率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将来升赏定然是逃不掉的。”
刘玄自然将功劳推到张辽身上,毕竟是张辽拍的板,发的兵。
张辽摇了摇头:“这点自知之明辽是有的。想来辽手上不过数百人,当时还道刘队率你劝说我等救人,无异于飞蛾扑火,是舍生取义。说实话,当时辽并没有觉得我们杀进去能救出牛将军,倒也不怪刘队率你的鲁莽。只是辽也没有想到,这最后之结果完全出乎辽的预料,辽又哪里猜到,在我等双方再次陷入激战,我方人马困乏无望时,恰恰是胡轸将军率领人马赶了过来,最终救了我等。局势一波三折,真乃精彩绝伦,辽佩服之至!”
刘玄说道:“是啊,当时玄被敌困住,以为最后必然是力战而死,谁能想到最终被胡轸将军救了大家出围。”
张辽嘿然一笑:“胡轸将军怎会来得这般的巧,难道不是刘队率你之所为?”
刘玄笑道:“张将军抬举我了,我一个小小队率,又哪里说服得了胡轸将军出马,玄也不明所以,勉强说来大概是凑巧罢了,至于他如何恰时赶到就要去问他了。”
张辽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刘队率你怕牛将军身陷重围,为贼所杀,是以先行让辽与你杀入贼人之中,设法拖住对方。如此一来,为胡轸将军争取时间。等到双方皆疲敝,贼人再无防备之时,胡将军恰时带领人马冲杀出来,不但救了你我,且给敌人一击重创,可谓是一箭双雕。如此精巧的安排,当真只是一个凑巧?”
刘玄再次强调:“张将军多虑了。”
张辽不置可否的看了刘玄一眼,知道再也问不出其他,只好作罢,吩咐刘玄好生将养身体,他自下去了。
刘玄长吁了一口气,当日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
白波谷一战,谁也没有得到便宜,牛辅兵败退回洛阳,权利棒交给了胡轸;郭大无力展开追击,领军自回白波谷。
虽然说双方暂时都没有了动作,但这暂时的宁静,只怕是暴风雨前夕的风云涌动。
“胡轸!”
刘玄望着帐顶,反复念叨着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注定跟他已故书童刘非脱离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