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终于是可以歇下了。”
走到营帐中,刘玄那是倒下蒙头睡的心都有。
一路从洛阳出发,向西北而来,走了不知多少里,只知道没头没脑的跟着部队跑,部队不歇息,他就不能停下。
如果换做是后世,这么远的路不是地铁就是出租,闭眼就到。
可如今呢,动不动就要使唤双腿,而且一走就是那么长的路,且多是崎岖不平,简直能要人的命。
路到多时,方恨平时走的少了。
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也难怪刘玄身子骨承受不住。
之前从青州来洛阳,他好歹有马可骑,如今入了军伍,他是队率,以为同样有马,可谁知道,可能由于他新近入伍的关系,还并未配备,所以只能是徒步了。
其实他还算是幸运的,他脚下起码还有一双像样的鞋子,换做普通士兵,要么穿草鞋,要么光着脚板,脚下不知道咯出多少血糊子了。
刘玄脱下自己的鞋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个书生平时锻炼少,突然要他拼命的赶这么远的路,且一路上很少给他休息,他哪里是受得了?
脚两边都磨出了血。
这要是搁在后世,贴个创可贴就解决了的事,如今什么也没有,还真是头痛。
那帐外,有人向他通禀,说是高顺将军送了人来,让刘玄接管。
刘玄微微一愣:“是嘛,那赶紧请高顺将军进来啊。”
来人说道:“高将军已经走了,不过其余人都在帐外候着。”
高顺走了也就走了,刘玄点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他们进来?”
军用帐篷还算是特大宽敞的,外面五六十人团进来绰绰有余。
“不错不错!好好好!”
刘玄因为脚下出血,包扎不是,不包扎也不是,干脆赤着脚,坐在榻边,笑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进来。
这些士兵以及伍长、什长们,看到刘玄这副尊容也都是愣住了,这也太随便了吧。
众人不免七嘴八舌起来。
刘玄看着眼前一张张或年轻或年长的脸,心里是满意的。
他身为队率,按照规定是可以带领五十人的队伍,如今看帐篷内的士兵只多不少,自然没有话说。
眼看他们七嘴八舌,大概是不能理解他的举动,也难怪,要刘玄跟别的将军那样板着脸面对着他们,还真是不习惯。
刘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来,然后让他们之中伍长以及什长都出来,站在最前面。
刘玄一个个问了姓名,方才点头,跟他们说道:“你们以后就是我刘玄的兵了,我……”。
刘玄想要面训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帐门嚯啦被掀开,卫果走了进来。
他跑到众人跟前,对刘玄说道:“不对不对!刘将军你这样不对,你跟部下说话就应该站起来,让部下都知道你的威风,你如今坐在榻上抠起脚丫,又哪里像个将军了,要不你让让,我示范给你看?”
卫果突然进来这么乱七八糟的一说,反而将这些疑心重的士兵给逗乐了,有点憋不住了。
就是刘玄,也是恨不能一脚踹他屁股:“去你爷爷的,没看见本将军在训话,你来捣什么乱?”
卫果立即讨饶,只求刘玄让他在大帐里呆着,这里热闹。
刘玄对他是没有办法。
然而,也就在这时,又有人掀开帐门走了进来。
或者说‘闯’更加合适,因为他们进来的方式实在是霸道。
带头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身后跟着一群耀武扬威的士兵,将众人推开。
“是胡将军!”
“哪个胡将军?”
刘玄还想要问左右,左右人分明对此人很是忌惮,争着跟他打招呼,向他行礼。
“我胡文魁你都不认识,还敢在军中混下去,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那人一说话,刘玄也立即想起来了。
胡文魁这个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听高顺曾提起过,同他一样是高顺帐下两个队率之一。
刘玄点了点头:“原来是胡队率,失礼失礼!只是本将军此时正召集所部训话,实在不方便见客,等事情一过,我定当去胡队率那边亲自登门请罪。只是现在,还请胡队率你先让让!”
然而胡文魁就像是耳聋了,啧啧的看着刘玄,无礼道:“姓刘的,你也只配抠抠自己的脚丫,至于带兵嘛,我看你还嫩了点。要不哪里来,你回哪里去?”
刘玄鼻子轻轻一哼,说道:“你说这话未免托大了,我看你还是自己管好自己吧!”
“托大?”
胡文魁扯开嗓子粗暴的一笑,说道:“看你新来的,一副风吹就倒的身子板,就怕你经不住接下来的折腾,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战场上那就可惜了,我可怜你,才说了你两句。要是你不信,你问问他们,他们之中又有几个愿意跟着你混的,难不成他们跟你去送死不成?”
接下来,不出刘平所料,是一边倒的结果。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视刘玄若敝履,反是对胡文魁是大献殷勤。
这样烂大街的剧情,刘玄是看得多了,自然见怪不怪。
这胡文魁大概是欺负他新来的,想要趁机夺了他的权,以好一人独大,将他排挤掉,甚至架空他上头的高顺。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
不过也不是全都倒向胡文魁。
“你是……”
刘玄记了起来:“你是什长陈驹,对吧?你是好样的。”
陈驹低着脑袋,纠正道:“什长陈驹,字仲马。”
“是,是,你是仲马。”
刘玄嘴上说着,心里犯起了别扭。要不是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还真以为他多能‘种马’呢。
显然陈驹的举动惹恼了胡文魁,胡文魁差点就要拔刀砍了他,只不过被人给劝住了。
他指着刘玄的鼻子,说道:“看来你是心不甘情不愿了?罢了,我与你一赌。将来战场之上,谁拿的首级多,一场下来,他就赢对方十个人头。你手上有六个什长,可输六次。你记住,你只有六次机会,用完了,你的人就全都得听我指挥,就连你也不例外。你,可敢跟我一赌?”
“千万别上当!”
陈驹脸色一白,立即劝他:“胡文魁此人你初来不知,有认识的谁人不知他的勇猛,他杀人从不眨眼,到如今所杀之人数都数不过来,你若跟他赌必然吃亏……”
“怎么样,你怕了吧?”胡文魁笃定刘玄不会跟他赌的,完全不理会陈驹的话。
“我赌!”
刘玄给出了令所有人包括胡文魁在内,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没有胜算,但他也不想在气势上先输给了他。
“好样的,那么我们今后见分晓!”
胡文魁带着人出去了,其他士兵则议论纷纷,没有一个看好刘玄的,就连陈驹也是直摇头。
只有卫果,在刘玄耳边嘀咕:“刘将军,哦不,刘公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憋着坏,准备上次一样,引天雷击贼,然后给那帮看不起你的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刘玄翻了个白眼给他:“如果我不是知道你小子不是穿越过来的,就一定会以为你玄幻看多了。洗洗睡吧,孩子,明天还得赶路。”
“喂~什么是穿越,又什么是玄幻?”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