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大狸子有没有回东莱老家见到他老母亲?”
自别了太史慈,刘玄一行离了青州地界,入兖州,踏东郡,至白马。眼望陈留,离司隶校尉部、河南尹、京师洛阳也愈发的近了。
连日行来,所闻所见不过饿殍遍地,盗贼四起。
都开始麻木了。
乱世为人,不如太平之犬。
这句话刘玄算是深刻体味到了。
可是他无能为力,这让他感到很是气愤。
但他同时明白,没本事的人才对自己生气,有本事的应该想方设法的去改变现状。
改变的道路,就是不断强大自己的道路,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有能力去改变、帮助他人。
争霸,争的不光是一口气,还有那份担当!
“找个地方歇歇脚。”
难得遇到一个大的市集,人口还算稠密,也相对安定。找到一个酒肆,想要喝上一口酒,结果端上来的却是一碗白水,还是带点涩味的。一问才知道因为粮食金贵稀缺,不舍得用来酿酒,只好以水代酒在卖。刘玄当然不会责怪店家的欺骗,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心酸。对于烂透了的东汉,破而后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与太史慈相谈的那晚,太史慈说了些玄乎又玄的话,可谓是闻所未闻,确实是够雷人的。然而一想到自己就是魂穿到这一世的,要说‘玄’,还有什么比他自身更‘玄’的?太史慈说的相比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对于太史慈的话他也不是全信,还是存疑的。
且不论飞廉日行千里、南宫长万一指断山、巨无霸身长丈余(也就是三米多),单单一个项羽,他果然如他自己所言‘力拔山兮气盖世’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一世不如一世了,以至于现在再也看不到了?是什么原因让高武的世界慢慢变成低武,以至于彻底成为现在的凡人,再也没有那种出格的人物出世?
太史慈坚定的相信上面所述的人物以及事迹确实存在,不然有些古籍也不会记载其中某些片段。而有关骨书的传闻,太史慈从小就听母亲说起,后又亲自登门向经学大师、大儒郑玄求证。郑玄虽然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反驳,而是说了一句‘此事大概是有的吧’,自此太史慈坚定不移的相信了。
北海管宁,齐相管仲之后,德行名于内外,时避难辽东。太史慈在得到骨书后,特地拿去请教了一番。管宁在看了后,大呼了不得。取出《国语》,找到《鲁语》篇,指着其中数语,“……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节专车……”。说,此骨有可能就是防风之骨。
太史慈当时有点不敢相信,说此骨这么小,比起防风之骨,只怕差了不止一点点。管宁当然不这么认为,说这根骨头只不过是防风盆骨的其中某根残骨,但得到已经是难能可贵,更何况上面还刻有神秘的文字。当时管宁限于见识,对于上面的文字不能认出,很是懊恼,最后不得不遗憾的将骨书还给了太史慈,并让太史慈好生保留。
太史慈也是从管宁那里再次证明了此物的真实,以及传说的可靠,知道自己得了一件宝贝。只是他毕竟认不出上面的字,虽然从中悟出某些剑意,但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止步不前。再带在身边已经是没有多大用处,在遇到刘玄后,因为感谢刘玄挺身替他挡下一剑,义气所致,故而毫不吝啬,将此骨书传给了刘玄。
好在骨书不是太大,刘玄贴身带着,白天不敢轻易拿出来,只是在夜晚歇宿时拿出来摸摸。
晚上黑,难能有住宿的地方,在野外歇息自然是没有灯火照明的,加上他白天赶路已经很是累了,并没有多余精力去研究怀中的骨书,想着大概也只能是从京师回青州后再好生研究了。
本来刘玄穿越来,已经颠覆了一次世界观。
而与太史慈一夜畅谈后,再次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相信,太史慈不会骗他;他同时相信,‘力拔山兮气盖世’不光光是说说,或许真有其事。
只是,又是什么原因让原来的不可思议,变成现在的合情合理?
或者说,现在的合情合理本身就是不可思议,而那个深藏的高武世界才是正常的世界,原本该有的世界?
刘玄胡乱想着,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
“杀人啦,杀人啦!”
酒肆面对着大街,刘玄被街上的突然的热闹给拉回了思绪。
“怎么回事?”
街上闹哄哄的,有人狂奔,有人高呼,有人看热闹。
刘非抓住刘玄的手臂:“公子,公子,杀人了,有热闹可看了!”
刘玄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被刘非拉着,也就站了起来。鞋子还没穿上,只见街上传来一阵惊呼声,直接炸开锅,人群四处逃散。跟着,约么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汉子,身材格外雄壮魁梧,穿着葛布衣裳,头裹白色方巾,一手握着一把长刀,一手提着一件血淋淋的物事,一路疾奔,从酒肆门前疾穿过去。
仔细一瞧,他手上拿的,不是别个,居然是一只大好头颅。
也难怪人群炸锅。
“站住!站住!尔胆敢直入府衙杀死县令大人,为何又胆小不敢留下姓名,有种别跑!”
后面追赶的人声不断传来,把整个街道都闹翻了。
前面提刀拿人头的汉子虽然只顾着逃跑,毕竟没有认怂,也是一路疾呼:“县令永为官不仁,暗通黑山贼,某为友人一并拿了他头颅。尔等若想报仇,尽管来陈留找我典韦,尔等记好了,某家陈留典韦是也!”
“陈留典韦!”
刘玄全身一个机灵,乖乖,不得了了。
“啊!公子,你的鞋!”
刘非拽也拽不住,只见公子刘玄甩下他直接冲上大街去了。
刘非抓了鞋跑出来,还想要提醒刘玄,不想公子刘玄直呼:“还管什么鞋子,快,拿兵器救人!”
“救人?救谁?”
“恶来!”
“恶来?”刘非以为自己听错了:“恶来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