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雨后的屋檐在滴水,眉清目秀、穿得破旧的半大少年,懵懂的看着屋檐发呆。
“成东你又发呆了,不用干活吗?”一个侯府的管事路过,不高兴的责问。
“我……我在回忆以前。”看着屋檐的成东回过神来。
看似成东十六岁左右,但只有六年记忆,以前一切想不起来了。不知来自哪里?睁开眼睛就在侯府,是侯府一个老杂役在城外捡回来的。那时,成东只是十岁左右,于是跟着老头姓,取名成东。其后老头去求了管事,就让成东留在侯府谋了个养马的差事。
“你要是还想有口饭吃,就不要在发呆,好好干活。”管事的哼了一声,背着手走远了……
青色的高头大马躺在茅草上,成东灵巧的手在捏马骨,手像是一种艺术,时而轻灵,时而沉重。一瞬间,马变得精神抖擞了。单薄的成东起身,提着桶进入下一间马房,重复同样的工作,给马洗澡,喂草料,和它们沟通。
青衣马也是幻兽的一种,相对温顺,当时成东什么也不懂,却看到的第一眼,下意识比谁都知道知↙,道青衣马的喜怒哀乐,那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官……
完成一天的工作,走入类似柴房的小破屋,点燃油灯。成东懵懂的眼神,看着火光发呆。
“咕咕,咕咕。”
一个巴掌大的小布点叫唤着,鸡不像鸡的小动物,它是成东的宠物,也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幻兽?
听成老爹说,捡成东回来的时候下着大雪,有个刚出生的小动物躲在成东衣服里取暖。所以小家伙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成东。成老爹去世后成东举目无亲,现在唯一就和小布点相依为命了,所以哪怕大家说这是不值钱的零阶幻兽,成东也不想遗弃它。
“六年了你才这么大一点。米又被你吃光了。你到底是什么啊,那么能吃?”成东无奈的把小布点拿在手里。
小布点名叫咕咕,很有灵性,听成东这么说,滴答滴答,落下两颗眼泪在成东手心里。
“好吧,我去买点米。”成东说道。
“咕咕,咕咕。”小布点就会这么叫,在成东脑袋上一跳一跳的表示高兴。
“不许调皮。”成东伸手把它拿下来,藏在怀里……
走在街道上,略单薄的成东收紧单衣。雨后的晚间有点冷。
嗖嗖——
忽然有两道影子在空中高速滑过,像是展翅的巨鹰。以前成东也认为是鹰,后来听人说是武士。听说幻兽一但认主,和人类结合,就可以化为幻铠。和飞鹰结合后,武士就穿上了鹰铠,获得鹰的全部能力。
僻静的小巷里,有间小店还没关门。
“来了?”店掌柜是个样貌凶恶的老头,头发犹如卷毛狮子。
“巴叔,给我两斤米。”成东每次买的很少,宁愿多跑几趟,有时买多了放在家里会被偷走。
铠化——
老头意念一动,浑身契机般的缠绕了一层植物幻化的铠甲,上面长满了稻米。催动体内灵力时候,见风长,一颗颗的大米掉下来。成东很羡慕,多希望自己有灵力,收一个植物作为铠甲,可以自产粮食,娅娅和咕咕就不会饿肚子了。
植物也可以铠化,不止动物才可以。为什么会这样成东也不知道,听说七百个世纪前的诸神之战后,大陆法则发生变化,天地灵气布局颠覆。那之后,母鸡不再下蛋,果树不再结果。要想吃鸡蛋须让鸡认主,铠化之后就会有鸡蛋了。
不论收动物和植物,都有个前提,得有灵力修为。灵力要靠修炼法诀获得,但法诀不是谁都能学的,可以花钱学习,但成东没钱。
把米称了一下,两斤多些,却只收了两斤的钱。巴叔总是会多给一些。他知道成东不容易,犹记得当年,第一次到这里唯唯诺诺问价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等等。我人老了,眼睛不好,这里有套书,你识字的话拿去看好了。”
巴叔忽然叫住打算走的成东,递出了一套老旧的书,十多册的那种。
成东什么也不懂,一直渴望知识。但书从来不便宜,所以成东摇头道:“我没钱。”
面恶心善的巴叔笑了笑:“反正我也不识字,用不上,这也不是什么神功秘籍,你拿走吧,将来看完了也不用还给我。”
“谢谢巴叔一直以来的照顾。”成东把这个东西看得比米还珍贵,小心的收在怀里……
某种程度上来说成东是个天才,只是没人发现。
六年前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记忆,连一岁小孩的智商都没有。这个世界的语言也不会说。但三年前的时候,成东学会了所能见到的字。
没人教他,好心的成老爹四年前就去世了,成东只跟着成老爹学会了说话。其他一切都是自学的,有时偷听侯府的小姐公子们吟诗作对,强行记下他们说的每个字,去对照他们舞文弄墨后扔了的纸张,根据纸张上的字迹顺序,如此,成东学会了几乎所有的字。
三年前,有个小姐在凉亭中读书,遇到一个不认识的字发愁,成东顺口说了出来,换来的是一耳光:“臭不要脸的,本小姐都不知道你敢知道!”
那以后成东默默的做人,尽量避开所能见到的人,只和咕咕相依为命……
暗淡的青灯下,成东翻开那套书开始阅读。
内容上涵盖非常的广泛,似乎是某人的游记,记录了大陆的历史,许多地方的人文,风俗,气候等等。对一般人来说这些可有可无,懒得去看的,但什么也不懂的成东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第几次翻书了,成东忽然发现,这套书的纸张有些不对。
“这套书……”
成东开始注意到,书的字里行间,像在写几千年前,而不是现在。
书也不是复刻版和印刷版,是明显的原版手书,写的是几千年前的游记,但这套书的样子,只像十多年历史的旧书。
“到底是什么呢?”
成东对这套书提出疑问。没人回答,随即觉得困了,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片青色领域,云层形成天幕压的很低。诡异的青色天幕上,隐约透出睁两只火红的眼睛。
于梦里,成东非常害怕,满头大汗,想逃出这个恐怖的地方,却是脚步打滑,怎么也跑不掉。
“啊!”
又一次梦到这里的时候醒了。然后看到小布点站在鼻子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成东。成东愣了愣,感觉上,小布点的眼神有点像梦中那对恐怖的眼睛?
“咕咕。”小布点不会说话,叫了几声。
成东喃喃道:“我又做噩梦了,六年以来天天做,都是一样的场景。”
“咕咕,咕咕。”小布点一跳一跳的表示:别怕,我保护你。
“我去工作了,咕咕你藏好,晚上我回来做饭给你吃。”成东把小布点和那套珍贵的书一起塞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