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兄,这么冷的天,要是有壶酒喝喝倒是不错啊。”
“去你的,待会让长老知道,让你够喝一壶的!”
角落中黑暗处,两声貌似小喽啰的声音传来。
左房龙听得清楚,趴在铁墙阴影处,屏住呼吸,拔出别在腰上的银虎刀。
“师兄啊,这么冷的天咱们俩回去歇着吧。”
一个胖弟子说着。
“歇着,歇着,你这人白天就知道吃,晚上就知道睡,要是长老怪罪下来,把你扔在岩浆下面做成烤猪了!”
一个脸瘦成枯木的高个说道。
铁墙冷不丁跳出一人,就手上抹了高个脖子一下,高个弟子立马就倒地了。
胖弟子见了,想要叫喊,那人捂住他的嘴口,一股内力把他逼到吊桥边,身后就是岩浆。
“不想死的快点说怎么进山寨里面。”那人冷冰冰地说。
说完,把胖弟子捂住的嘴稍微松开一点,只见胖弟子支支吾吾说道:“师兄.....师兄身上.......有条钥匙......打开第一道门......就行。”
那人听得完全了,冷笑了一下,一脚把胖弟子踢下岩浆,胖弟子至死都没有喊一声,因为人在火焰中就蒸发了,温度高的尸骨都没有留下。
这个人就是左房龙,他从高个尸首上面摸索着,终于给他找着一根钥匙,钥匙用锦带系着,上面有一道腰牌,写着“大执事”三个字,他把钥匙收在衣里,然后换上高个子的衣服,戴着斗笠,把高个一脚踹下岩浆,毁尸灭迹。
换上炼狱门服饰的他,身材不太像高个,可是,也能避免让人怀疑,他走近那第一道门。
把守第一道门的是个尖嘴猴腮的喽啰,他把枪刺挡在左房龙面前,喝道:“什么人?长老有令,但凡进去的,都要出示门牌。”
左房龙想起刚刚摸到的钥匙串,于是掏出来,小喽啰看了些一会,把枪收回,让他进去。
他刚想走动,小喽啰喝道:“你是什么执事?第一次见,十分面生。”
左房龙不容他怀疑,怕迟则生变,立马拔出银虎刀,一刀切开小喽啰喉咙,小喽啰转眼倒在地上,一滩血喷得到处都是,够狠,够暴力,完全是刑捕司的作风。
他把钥匙转进门把,细细扭动,眼前打开是一道胡同,胡同前又是另外一道墙。
“半个时辰出来。”
说到做到,他疾步快跑,脚下没有半点声音,这一招也叫作江湖把式,叫做“踏水无声”。
一道门阻隔着他,他冲缝隙里张望,里面没有半个人走动,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他把刀刃朝门栓一切,门栓是用木头做的,幸好银虎刀够锋利,一切而开。
“当啷——”木栓掉落在地上,发出一股清脆的响声。
他吃了一惊,生怕引起巡夜弟子怀疑,又在门缝里看了一会,还是静寂,还是四处无人。
心里渐渐放下警惕,他把门悄悄往里打开,从门缝里钻进来,只见一间大的演武场,两边齐齐整整地放着许多武功的武器。
刀,枪,鉞,戟,斧,锤样样应有尽有,他看了一眼演武场四周,两间阁楼对开,像是有东西在那。
说时迟那时快,阁楼房檐上忽然举起无数个火把,把演武场一侧照得通红!
为首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穿着一身皮质黑衣,早在阁楼上埋伏多时,瞧眼望去,起码有七八十个火把,也就是说,他要面对七八十个在柳庄一样功力的弟子!
刀疤喝道:“不懂见识的毛头小贼!有眼也不睁开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胆敢擅闯我门之地,好,这下,让你有去无回!”
左房龙刚想离开,后门立马被关上,他快到跑到门边,想要拉开大门,却不料想外边都用铁锁缠住了,刀砍不断,剑劈不开,让人火烧眉毛。
“杀!”
刀疤一声令下,两下翻飞,跳出七八十个蒙面弟子,都拿着刀,好,有分教:
绝情地作演武场,炼狱门变屠杀谷
左房龙这下真的是作困兽之斗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目的,就是要在八十个死士面前活下去,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办法了,风,在这里停止了。
为头一个死士冲了上来,他手疾眼快,扯住死士发鬓,一拖,冲胸用刀透了个窟窿,又有一个,举刀砍来,他把刀隔住,一个变刀,从身后砍中死士,血洒了一身,还有三个不怕死的,都抢着用刀跺死他,左房龙怒喝一声,一刀拦胸把其中一个劈开两半,左右两个接着杀,他看准机会,从空隙中拉住另一个挡住刀,可怜这人,却是死在自己师兄弟手上,左房龙把尸体一扔,从尸体后面闪现出来,轻抹刀刃,剩下一人,喉咙冒血,直挺挺倒了下去。
其余弟子看了都怕,都不敢再上。
刀疤在阁楼上气得直冒烟,痛骂道:“都给我上!都给我上!所有人一起上!把他给我剁成肉碎!”
风从不同的墙瓦里传来,夜色里,有一股苍凉的杀气。
众死士一起向前,左房龙闭着眼睛,在无边的黑暗中,透骨的凉风刺过,刮动着地上的灰烬。
他已别无选择,情急之下,他想起父亲曾经给他传授一招“猛虎下山”,可是自从父亲不在,这招已经失传,而他只记得几式,其他依稀记得不太清楚,所谓不动如山,难知如阴。
只见他在乱战中试图找回当年的把式,先是冲手砍翻了两个,然后再横刀砍倒几个,这招叫做虎探。
左路上来两个,有手又上来三个,五个人一刺,他看到,有机可乘,跳到空中,转身一跃,反着刀就往脖颈开胸一劈,尽数被他砍倒,这招叫虎跃。
死士中有一个狡猾的,从腰间摸出七八把毒镖,左房龙从夜色中看见了,大喝一声,踩着前面一个死士的肩膀,一跃而起,正好一刀朝下砍倒想用毒镖伤他的那个,这一招也有名称,叫做虎扑。
碧血染袍,红粉抹脸。左房龙杀得眼睛里都是血,他黑长的鬓发被喷涌而出的血染透了,嘴角下滴落者红色的血液,血的来源,不是他的,而是躺在地上的。
脑海中穿环了虎扑,虎探,虎跃,不断在他脑海里回荡着,有了!
“猛虎下山”原来只是将三招合成一招,循序渐进,再结合内功,然后贯力一刀,一刀把人劈成两半,内力高深者,更是能够出神入化,无人可当。
他照着把式跃起一扑,全身一道蓝色真气贯透经脉,手上银虎刀,震震作响,一刀向下砍倒四五个死士,死士看都呆了,楞在原地不敢前进。
左房龙这下把被动化成主动,自顾自地向前,左边一个想冲上来,他瞪着眼,一闪而过,冲后脖一刀就杀了,还有几个想砍他大腿,他这时已经是力贯全身,这几个喽啰也只是送死的份。
他跳起来,跃到死士身后,不待死士转身,扯住一个人的头发,冲手就是一刀,血溅得到处都是,再复一刀,砍倒发愣的那个。
死士们的拳脚是挡不住他了,只能叫道:“开门!开门!”
这声音一分惊恐伴随着一分哀怨,刀疤也看呆了,这些喽啰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能算是替死鬼而已,他更感兴趣的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银虎刀法已经重现江湖,他迫不及待要向他的主子禀报,因为这是他主子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一门武功。
银虎刀法,扶桑太刀法,金龙刀法这三本刀法号称天下三绝,鬼面当年就是用其中一本扶桑太刀杀遍天下,无人能敌,只要看到他那根缎带太刀,就闻者色变。
银虎刀法,是左正双的祖传刀法,刀法刚猛无比,碎岩破石,无往不利,一共六式。
扶桑太刀诡异,银虎刀法刚猛,两者不分上下,唯独最后一本金龙刀法亦柔亦刚,最为神秘,结合两本刀法的特点,所向无敌,可是,这本书也只是传说,江湖没人看到过它的真迹,更别说一招半式流传下来了。
说回左房龙这里,外边把守的死士从外边开了门,众人想走,左房龙杀得眼睛都红了,看见几个想跑,一刀穿刺而过,几个死士像糖葫芦一样,直挺挺地穿了个透明窟窿,其余的人都走不脱,左房龙抵住大门,在杀声中,一刀一刀杀光了七十多个死士。
还有把门的两个,也想跑,左房龙用虎拳捏碎一个头骨,另外一个刚走到外边,就被他反手一刀飞刀捅死了。
刀疤想毁尸灭迹,因为这仅仅是炼狱门一个分教,并不算总会,所以最好是一把火烧的干净,免得留下什么,他随手拿起刚刚还燃着火苗的火把,扔到屋檐上的枯枝树叶上面,风助火势,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大火烧着房檐,噼里啪啦地卷着爆裂的声音,左房龙刚想追杀刀疤,他一瞬间就从阁楼后面逃脱不见,四周沙漠依旧是那么冰冷,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他从杀戮中清醒过来,踏着满是血痕的演武场,穿过庭院,四处搜寻,除了一些炼毒工具外,其他没有找到半点和柳庄一事有关的线索。
柜底,角落,缝隙都找遍了,没有一处可以让他联想到柳庄案的。。
“呀——!”
无尽的狂啸响彻云霄,冷风夹杂着冲天的烟雾,孤独和杀戮带给了他更忧愁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