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用什么药?”步悠然疑惑,“你昨日也说我有药续着,可我一日两餐,根本未喝过一口中药。”
老中医摇头起身,“倘若你自个儿都不知道的话,问老夫岂不是笑话?”
步悠然撂下袖子,刚要拿出手表。
老中医又问道,“老夫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步悠然心思斗转,“可以,但是……您必须也要答应我一个请求作为交换!”
他用手捋了下胡须,笑了笑,这恐怕是步悠然见他几日来的第一个笑容,太不容易了!
“老夫想知道,与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子是什么身份?”
问题一出,步悠然心里就有底了,自知交换成功!不由窃喜。
“他原住在京城宋尚书府内,是世袭小侯爷,至于现在还是不是,我不知。”步悠然如实答道。
老中医依然捋着胡须,“可是那被抓进天牢的宋尚书?”
“正是。”步悠然不由挑了下眉,心中想那老中医竟然还知京城事?况且那些和一个中医有半毛钱关系啊?
老中医收敛笑意,许是在思索。
步悠然等得焦急,心心念着那个笔记本,于是她咳了一声,“大夫,您不想看看我这块手表吗?”
老中医回神,顺着步悠然的目光看向她手里攥着的手表,脸上闪过一丝好奇神情,很快,但却被步悠然捕捉到了。
步悠然看老中医欲伸手,赶忙回撤,“您说好的笔记本呢?”
老中医回身,从桌面上放置的医术中间抽出,看似早已备好。
两人一手交表,一手交笔记本,正式交换成功!
当待步悠然一摸到这个本子一刻,内心的感情难以言表。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满满的英文,但因为缺了一大半,且留下的字迹被土和沙子磨掉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步悠然再翻开第二页,第三页,依旧如此,但她可以隐约猜到,每一页的内容都是相同的,好似就是为了防止那一页丢失或者没了。
直到第十五页,每一个字母都那么清晰有力,每一句话都如此的令人打动。
“悠然,你看到这个笔记本的时候,想必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是机构失误将你传送错了年份,但是也很庆幸你还能活着看到我们的留言,因为一个时空时点只能穿越一次,所以大鹏无法去救你,无奈之下我们就将他的穿越时间点调前一点,这样他留下的东西会传到你的手上,至于我们怎么猜到你会拿到这个笔记本,待你回到现代我们再细细解释。废话少说,只谈重点。首先,我给你留了一块备用电池,还有一个十字改锥,十字改锥的另一头还有螺丝刀,侧面是微型夹子,手表的结构图以及检修方法我让大鹏写在了本子上。其次,我要告诉你,现在无论出现任何状况都不要害怕,冷静,再冷静,只要离开这里回到现代就一切解决了,最后,一定一定不要相信楚瑾瑜!一定一定不要相信楚瑾瑜!一定一定不要相信!(重要事情重复三遍)”
看到这里,步悠然心中忍不住暗骂,尼玛啊,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步悠然继续看,“如果这个本子到了你的手上,就说明那个大奸臣已经在开始他的行动了!你的任务正式宣告失败!尽快回到现代!想尽一切办法!不要相信楚瑾瑜的任何一句话,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他也会千方百计困住你,要知道这个人是个天生的阴谋家,要比现代的坏人还要阴险狡诈!不要因为他的年纪小而以为他会有良知,千万要保持清醒!”
步悠然的手莫名地抖着,连带着眼眶都为之一热,内心躁动不安。
虽然他们有失误,甚至连大鹏的年代都传送错误,若只是提前一点,又怎会差了两代人?又怎会这十字改锥已经满布锈迹?
但是,这半年多的阔别,令步悠然有种恍如隔世,再看到现代的字和东西竟是分外亲切,忍不住抱着它们才心理踏实。
来不及去深切地感受,步悠然接着翻看笔记本的后半部分,果然就是手表检修图纸以及说明,步骤写得很详细,她快速地一目三行扫看着,并用心记忆。
半个时辰后,步悠然合上本子,想好了自己的请求,“我可以借这个十字改锥几日吗?”
老中医瞥了一眼步悠然送还回来的笔记本,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白裹布里面的被腐蚀得根本无用的铁器,迟疑地点了点头。
一切如步悠然所料,老中医这个人固执,他已经违背了一次祖父留下的遗言,自然不会再违背第二次,所以她刚刚分外用心记忆,就是为了换回去,然后拿走十字改锥。
步悠然正在激动的时候。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师父,有位姓楚的公子让我转告这位姐姐,说是已经在外面等候。”小童提醒道。
步悠然心莫名一紧,她扭头看了看门口,又瞥了一眼老中医,“大夫……”
“该来的总归要来。”他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说完,便率先开了门,走出。
无奈的步悠然只得跟在后面。
“刘大夫。”楚瑾瑜站在马车一侧,远远地便拱手拜道。
老中医走近,“楚公子近来身体有无恙?要不要老夫给你看看?”
楚瑾瑜勾起唇角,“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刘大夫了。”
老中医微诧,显然也没料到楚瑾瑜会这般回答,只觉眼前这个孩子心机深沉,难以琢磨,于是硬着头皮向屋内走。
步悠然就这般呆呆地站在屋门口,看到翩翩的楚瑾瑜向她走来,今日的他头发竟是散着,白色长衣随风飘飘,不扎不束,颀长的身材忽隐忽现,裸露的白皙肌肤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一丝光泽,嘴角漾着一抹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步悠然脑海中只有一句“不要相信楚瑾瑜,不要相信楚瑾瑜”,像是一个复读机,不停地回放!然后又禁不住回想起昨夜偷窥到的画面,一联想至此,却觉得眼前的美景忽然有些蒙了一层纱!
楚瑾瑜未看向她,只是与她擦肩而过,进了屋,坐在了刚刚步悠然号脉的地方,伸过自己洁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