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歩悠然对着身后的男人叫了几声,使得周围路过的人侧头看来,“你、你心情不顺的话可以去妓院,或者去赌场,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包你赢个痛快。”
“既是看出我心情不好,为何不问问?”恶趣味男人手扶向歩悠然的肩,迫使她不得不与他面对面。
歩悠然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我傻啊,看你心情不好还上赶着凑过去?不是热脸贴冷屁股?”
“热脸贴冷屁股?”恶趣味男人情不自禁地轻笑。
歩悠然看他脸上有了笑容,不由放松,“那你为何会心情不好?”
“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人是谁?”恶趣味男人问道。
“不认识。”歩悠然坦白道,“但是是文景天介绍的,貌似是想利用美男计来诱惑我。”
话一说完,歩悠然幡然醒悟,似是理解为何恶趣味男人心情不佳,猜测他定是以为她背叛了他,与那文景天勾结。
于是,歩悠然连忙解释道,“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虽然文景天那人也不算坏,虽然送来的那个男的挺有钱,人也不错,但是还是比不过你我之间坚如磐石的感情。”
恶趣味男人忍不住哂笑,“那个男的不错?”
“人很绅士,”歩悠然说完,偷觑了一眼恶趣味男人,“但肯定比你差一点。”
“还有吗?”
“听说家里是搞海外贸易的,应该很有钱。但比你会逊色一些。”
“然后?”
“然后……”歩悠然绞尽脑汁,冷然道,“还有什么然后?”
恶趣味男人细长的凤眸微眯,令人不寒而栗。
歩悠然不知道又哪里说错了话,仔细回想刚刚每一句似乎都有在奉承他,那他还在生什么气?
他一步步向她靠近,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在了墙角。
恶趣味男人长臂一伸,正将歩悠然堵在了三角地带。
歩悠然呼吸急促,原本恶趣味男人就比她高上一个头多,偏还站得这么近,愈加令人倍感压力,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他那张薄唇上翘,以前只是从远处看他,觉他长相平凡,可近看却才发觉他的五官竟是很俊朗,只是被他那张略显暗淡且看似不平坦的皮肤所掩盖。
歩悠然顺着他光洁的下巴看向他裸露的脖颈,在向他性感的喉结……
“什、什么?”恶趣味男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白色的帕子,递到歩悠然的眼前,歩悠然一怔,没反应过来。
恶趣味男人讥笑,“擦擦你的口水。”
歩悠然抬手擦拭嘴角,却什么都没有,生气地抬头欲与他理论,却看到他嘴角的那抹戏谑笑意,自知被他戏耍,她瞪了一眼恶趣味男人,随手一挥,将他的手臂打开。
“看来你这辈子没与男人亲近过?”恶趣味男人丝毫未动,依旧站在咫尺。
歩悠然脸颊通红,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谁说的?”
他挑眉。
“我可是有夫之妇!”歩悠然环胸。
“哦?”恶趣味男人笑得诡谲,眼眸发亮,“那不知你的夫在哪里?”
“在……在……”歩悠然犹豫再三,决定还是不说为好,她瞪了一眼恶趣味男人,“你管我的夫在哪里!”
恶趣味男人淡淡一笑,再无多言。
歩悠然转身欲向楼门走,却被恶趣味男人拦住,她不解地看向他。
“不想知道我住在哪里?”他眉头一挑。
……
车子约行个不到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民宅。
歩悠然下了马车,不由打量起这座宅子,甚感惊讶,“这里……可以住人?”
眼前的这座宅院看起来得有上百年的历史,厚重的木门因为时间的沉淀发出乌黑的油亮,似已经百年风霜,残损显见,铺地的青石板更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墙面上更是泛出历史的痕迹。
歩悠然稍微向其靠近,便可闻到那种百年老屋的腐朽味道。
恶趣味男人站在歩悠然身后,“我以为你会喜欢。”
“是、是很喜欢,”她的确很喜欢老的物件儿,老屋子,老家具,可是很诧异,“你怎会知道?”
他幽深一笑,“这老宅地处位置更是好,它的西边挨靠着雪国最为有名的淮河,夜色降临,便会传来袅袅琴音,亦是一种情调。”
歩悠然眼眸一亮,心头挑起好奇,“真的?”
“倘若你不嫌弃,可以在这里住一宿体会一番。”恶趣味男人看似随意地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歩悠然连连摆手,“只是,我可以自己挑一间屋子吗?”
恶趣味男人笑了笑,颔首。
歩悠然选择了一间靠着河水最近的一间屋子,只须透过窗户便可看到河水以及畔边的一切。
是夜,果如恶趣味男人所言,河水中央开始有人泛舟,舟上大多是富家公子与卖艺女子,女子如黄鹂一般的歌声伴随着动人心弦的琴音,以及那忽隐忽现的烛火的红晕,如此美景,美不胜收。
歩悠然趴在木窗上,看着看着,伴随带着一丝水意的暖风,竟是睡着了……
翌日。
歩悠然要起床,却发觉浑身腰酸背痛,她哀叫连连地坐起身,暗怪自己昨夜睡觉没关窗,现在身上症状明显就是吹了夜风导致的。
歩悠然忍不住用手捶打着肩膀、手臂,脑海中回想昨夜那副如画一般地美景,再次沉醉。
少会儿,有丫鬟端着洗盆而入。
歩悠然向她问道,“你家……少爷呢?”
丫鬟听后一笑,“我家主子在正厅接待客人。”
歩悠然点了点头,却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你们家主子到底干什么的?”
“您何不直接问我家主子?”
“我要问他,他未必肯实话实说。”歩悠然摇头,“算了,做什么也不关我事。”擦洗完脸,将帕子放回盆内,“既然你家主子现在接客,我便不打扰了。”
歩悠然顺着长廊向门外走,刚走至门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步姑娘?”
歩悠然扭头,一看正是昨日才见到的那紫袍男子,不由惊讶万分,“你……你怎么?”
紫袍男子更是诧异,眉头聚拢,看歩悠然刚刚走出的方向,似乎是这座宅院的厢房,而且估摸着这个时辰,再看她的随意,似乎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只是不敢脱口问出。
“你认识悠然?”恶趣味男人从正厅直向二人走来。
悠然?紫袍男子听到这个称呼,心中的猜测已经变成了肯定。
他微颔首,嘴角快速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算上这一次,才仅是两次见面。”
“一回生,二回熟,看来也是熟人。”恶趣味男人瞥了一眼歩悠然。
歩悠然莫名地一丝心虚,此时此景却有一种被老公抓住老婆红杏出墙的证据一般,她不敢正视他,扫了一眼门口,才刚要打算向二人告辞先行离开。
紫袍男子抢话道,“若早知步姑娘和楚公子的关系,昨日就应当拜托步姑娘。”
“拜、拜托我什么?”歩悠然诚惶诚恐。
紫袍男遗憾道,“我今日来找楚公子便是为了一宗生意,只是可惜,楚公子不卖给我这个人情。”
歩悠然目光转向恶趣味男人。
恶趣味男人浅笑,“你觉得呢?”
“什、什么我觉得?”歩悠然瞠目。
“楚公子的意思是在问步姑娘,你觉得这笔生意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紫袍男目光炯炯地盯着歩悠然,似将自己的命运都押在了她的身上。
歩悠然愣住,她来决定?前一秒不是才拒绝吗?干嘛不干脆拒绝到底?莫非是要她来背负这个得罪人的罪名?倘若她真同意了呢?
这是一笔生意啊,怎么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游戏……
歩悠然尴尬地笑了两声,站在两人中间的她着实感到一丝丝别扭,“那个……我先问问清楚,这是什么生意?涉及多少钱?”
“简单地说是丝绸,银子……”紫袍男看向恶趣味男人,“估摸有五千万以上。”
“五千万?”歩悠然目瞪口呆,“白银,还是黄金?”
紫袍男笑了笑,“总之是你无法想象的。”
歩悠然一听,愣了一愣,忽地放声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突然的笑声令二位男士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扭头看她。
歩悠然用手拍了下紫袍男,“他逗你的,你看不出?”
紫袍男不解,“步姑娘什么意思?”
“这么多银子怎么可能因为我一句话就有所改变呢?”歩悠然无奈,心情亦是一松,“我欠他几百两银子,他都跟我斤斤计较,整整陪玩了半个月这才算是抵消了欠账,这样的人又怎会与你大方?五千万两,甭管白银还是黄金,都是不可小觑的一笔数字,这可不是五千两!所以啊,该去哪儿去哪儿,别把他话当真。”她叹了口气,又瞅了一眼恶趣味男人,“你也是,这样大的生意怎么可以开玩笑?万一要是误会了怎办?”
“那就误会。”恶趣味男人噙着笑意,饶有兴致地望着歩悠然那张严肃的面孔。
歩悠然本还想继续说教的话语一时间哽在了喉咙间。
紫袍男亦是将目光投向了歩悠然,似在等待最后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