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声看愣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据他了解宰相这个人,虽然名声败坏,但从未亲眼见过他有男风之嫌,可眼前……这般情景,却又让他产生了怀疑。但莫名地,心思又产生一丝丝地嫉妒,眼前的这个叫阿步的少年长相平凡,总觉得宰相这样仙一般绝色出尘的男子就该与同样出色的人搭配。倘若他要是可以年轻几年……哎!
李文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由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腕,赶忙转过身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水杯,只听“啪”地一声,向地上摔去。
楚瑾瑜感觉到步悠然身子一凛,手臂稍稍放松,二人扭头看向前方。
李文声声音颤道,“大、大人,草民……”
楚瑾瑜淡然说道,“无碍。”扭头吩咐下人又端来一个新茶杯。
步悠然看向楚瑾瑜,“还要继续学吗?”
楚瑾瑜放置在她腰间的手未松开,笑道,“为什么不学?”
步悠然无奈,“那就松开我,坐过去好好上课。”
“这样也可以上课。”楚瑾瑜眼底露出一丝狡黠。
“你这样,李先生会不舒服。”步悠然干脆也撤去尊称,直接你我。
楚瑾瑜笑意加深,愈加邪恶地向李文声问道,“先生会觉得不舒服?”
李文声颔首,“不、不敢,草民不敢。”
眼前的宰相心情似为大悦,他有注意到那个阿步和宰相之间对话直接你我,若按照宰相以前的行事作风,只怕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可现在他的好脾气似乎只对阿步一人,所以他还是要万分小心,毕竟宰相这个人向来阴晴难定,说不准下一刻就会变脸。
步悠然甚感无奈,“既然要学,就坐过去。”
楚瑾瑜勾唇,松开步悠然,但却紧紧裹覆住她的手,直到落座,依然未放开,只是抬头,“先生可以开始了。”
李文声一怔,目光尴尬地从二人相缠的手中转移,脸颊酡红,像是喝醉了酒,他慌乱地低头看向自己准备的文案,脑海早已空白,忘记讲到了哪里。
步悠然看他这般紧张,想必是真害怕楚瑾瑜,于是好心提醒道,“您刚刚讲到了B,说它像是女人的腰部勒了一条带子。”
李文声连忙点头,“对,腰,像是腰,B后就是C……C的书写也有故事,它……”
楚瑾瑜越是盯着他,李文声越是忐忑不安,说话结巴,脑子一片混乱。
步悠然蹙眉,她是真想帮他一把,坦白讲,她很明白他的这种感觉,既害怕又想讲好,她咳了一声,用空余的左手支起下巴,大拇指和食指弯曲,比划出一个C型。
李文声恍然,“对,C就像是一个驼背的老人……”
两人的互动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楚瑾瑜已窥见,他眼眸含笑,未戳穿。
直到讲述到第七个字母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侍卫走了过来,向楚瑾瑜附耳说了什么。
楚瑾瑜起身,“先生继续。”
步悠然扭头看他,“我想休息一会儿。”
“就在书房内休息。”他声音轻柔,说完,向外面迈去,又吩咐门口的侍卫,“没我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侍卫颔首。
待他离开后,李文声一直忐忑的心这才踏实了下来,他抬起宽袖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步悠然只是望着门外,她刚刚听到了楚瑾瑜对侍卫说的那番话,看来想要出这道门是不可能的了。
她站起身,活动一下腿,正好看到李文声亦是端起茶杯,大口地喝着,不由说道,“先生是哪里人士?”
李文声放下水杯,用袖子擦拭嘴角水渍,一揖道,“德州。”
“我看先生今年不过五十,已经周游世界,实在是令人称奇。”
李文声尴尬地一笑,“世界不敢说,但确有四个国家了。”
步悠然点头,“那说英文的国家有哪些?”
“并不多,都是一些周边小国,像南榘、越凪、美猷等国。”李文声如实说道。
步悠然笑了笑,“阿步能否多问一句,宰相为何要学英文?”
“这,老夫也不知。”李文声垂首。
步悠然抿唇,甚觉这个问题有点傻,还不如干脆直接问楚瑾瑜,可他未必又说实话。
二人又是等了一会儿,看楚瑾瑜还未回来。
步悠然说道,“先生要不就继续讲吧。”
李文声坐于椅上,手上抱着一个茶杯,笑道,“阿步公子就别逗老夫了,老夫知道您会英语,而且应当是很熟练。”
步悠然扬眉。
“只是,老夫不明白,您为何不直接对宰相大人坦白?为何还要装作没有学过?”李文声这番话是用英文说的。
步悠然知道他是为了帮她防止门外的守卫听到,不由心放柔,感激一笑,亦是用英文回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目的。”
“宰相大人对阿步公子倒像是真心。恕老夫问一句,您和宰相大人是何关系?”
步悠然撇唇,“我们是十几年未见的朋友。”
“十几年啊,”他叹了口气,“十几年的确有点久,十几年,朝代更替三次,人是物非,再亲近的人都有二心,更何况是十几年未见的朋友。”
步悠然笑了笑,没点头,亦是没摇头。
“看先生和阿步聊得似乎很投入。”楚瑾瑜的声音忽地从门口处传来,令屋内二人面色一惊,“怕什么?本相一句也没听懂,纵使就说了坏话,本相也不知。”
李文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草、草民不敢。”
步悠然眉头微拧,没有动作。
“先生可以离开了。”楚瑾瑜目光锁住步悠然的脸颊,冷声道。
李文声叩首,起身,走至门口,心中又有疑惑地问道,“大人,那草民明日还要……”来吗?
楚瑾瑜扬唇,“等本相想再学习下一门语言的时候,如若眼前的这个阿步又不会,或许会再请您过来。”
李文声扭头看了一眼步悠然,心中猜测宰相是对阿步的隐瞒感到了愤怒,不由略为同情地瞅了一眼她,便走了出去。
楚瑾瑜高大的身躯一点点地走近。
步悠然依旧坐在桌前,看似悠闲地喝着茶,其实心跳已经完全失去了节奏。
楚瑾瑜在距离步悠然一尺之时,停下了脚步,目光从她那张看似镇定的面容移向她握着杯子微颤的手指上,嘴角勾起,“有没有想和我说的?”
“说、说什么?”步悠然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嘴笨?每次一面对他就难以保持冷静,完全被他打乱了节奏。
“不打算告诉我为何你会突然消失不见,十年前又悄然出现,然后转眼间就消失,十一年后的今天,你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前几日那刺客你又如何知道的?你为何要对我隐瞒你会英语?你的容貌……又为何会十几年来未变?”楚瑾瑜说了一连串的话。
步悠然回望着他,“想听实话?”
楚瑾瑜点头。
“十一年前,我来这里时告诉你说我有任务,而现在我再次出现,依然是有任务。”步悠然答道。
“什么任务?”楚瑾瑜追问。
“我……”步悠然盯着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那一瞬间,眼底的真挚神情显露无遗,她险些就脱口而出,可后来又一琢磨,似乎自己太过于急躁了,也不知道他在这次的任务中到底是敌还是友,虽然太子太傅已经在向她伸出橄榄枝,但是步悠然在心底还是有一丝权衡的,如若倾向太子那边自然要跨越好几座大山,可倘若依靠楚瑾瑜,又不知他的心底是作何想法。
楚瑾瑜蹙眉。
“我想考虑两天,然后再决定告诉你与否。行不?”步悠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很蠢很天真,与虎谋皮,这简直就是一场不战而输的战役。
但是……
楚瑾瑜淡然地笑了,他走上前,再次趁着步悠然恍惚之际,将她拥入怀中,“谢谢你,回来了……”
简单的六个字,却字字敲打着步悠然的心扉。
她从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她更不知道十一年过去了,在她认为可能他的记忆力已经快要淡忘她,然而,一切都和想象中的颠倒。
……
那日晚,骤来一阵疾雨,半个时辰后却又转为了细雨纷纷。
巍峨的宰相府在雨水与雷电的笼罩下,越发显得森严与肃穆。
丫鬟送来了五六套衣装,大都是男装,晚上正好洗了澡,步悠然换上其中一套。
外面雷雨交加,听丫鬟们说楚瑾瑜傍晚便入了宫,可宰相府却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放松警卫。
步悠然就连提出想要到院子里都必须要经过楚瑾瑜的同意。
无奈之下,步悠然只得矗立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细雨,闻着院子里青草的清香。
“阿步公子,您的药。”小月端着汤药进了屋。
窗前的身影微微晃了晃,转过身来,“放着吧。”
“那我等您喝完了再走。”小月守在她的身侧。
步悠然叹了口气,“这是今日御医开的药?”
小月点头。
步悠然走了过去,用手摸了下瓷碗,已然是温热的,不由一口气喝了下去,“好苦涩。”
“良药苦口嘛。”小月笑着收了碗,“您早些休息。”转身关门而出。也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还是真的身体太累了,没多久步悠然就感觉头脑昏昏沉沉,想要入睡,于是就走至床前,身子一倒,就睡着了。
后半夜,朦胧间,好似有脚步声在向她身边靠近。
步悠然向来浅眠,只是她真的想要起床,可是浑身酸懒,尤其是关节处仿佛木了一般令她抬不起来。
还未容她睁眼,一个身体从背后贴了过来,挨靠得那么紧密。
步悠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采花贼!
可是又意识到,这里可是宰相府,连一只苍蝇闯入都无法活着出去的宰相府,怎么可能轻易让采花贼闯入?
唯有一个人敢在府内如此光明正大,那就是……楚瑾瑜!
他紧紧地贴着步悠然,双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呼吸由浅变粗,又轻变沉,他冰凉的唇贴向她的耳后,脖颈。
步悠然脑海已然完全清醒,只是身体依然无法动弹,她试图让自己淡定,问道,“你刚回来?”
“嗯。”他的回答很是敷衍,唇依旧贴在她的耳垂处,轻轻地用牙齿撕咬着。
步悠然脖子向前伸,试图想要逃脱他的魔口,但奈何他另外一只手托住她的身前,固定她的身体,让她更加无法动弹一分一毫,只能任他鱼肉。
“楚瑾瑜……我想和你谈谈。”步悠然不想伤他,但此刻她真心没有心情与他在床上运动。
楚瑾瑜没有应声,依旧我行我素地撕咬着。
步悠然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衣衫什么时候敞开,胸前早已被他的双手占领。
“我现在身体很难受,你让我休息休息,可以吗?”步悠然不知道如何拒绝他,考虑他现在的身份,为了不伤害他的面子,她想起这个措辞。
不过现实也的确如此,她是真的没有心情与他纠缠。
楚瑾瑜摸向她胸前的手停下,但未挪走,“你可以不动。”他霸道地说道,另外一只手却径自解开自己的束缚。
步悠然脑袋快炸开了一般地疼,“我是真的没有心情。”
他嗓音变得低沉而嘶哑,“再给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完,步悠然感觉到他另外一只手在她背后快速地运动,随着一声低沉而压抑地低吼,步悠然知道,他那啥了。
步悠然有些生气,明明她身体不舒服,明明她已经拒绝了,可他偏偏还要,她不耐烦道,“可以了吗?”
楚瑾瑜的手依旧紧紧地搂住她的身体,“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自己。”
“我想睡会儿觉,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将身后清理干净。”步悠然闭上沉重的眼皮,漆黑再次笼罩,让她的头脑一点点地沉溺。
……
翌日天未亮,小月就端着汤药进来了,她走至步悠然的床铺前,将其托起。
步悠然睁开睡眼,“你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
“您发烧了,奴婢熬好了汤药给您送过来。”小月将瓷碗递至步悠然的嘴边。
“怪不得,我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她叹了口气,借着小月的手喝下了汤药。
小月将后面的软垫垫在步悠然的身后,然后起身欲走出。
步悠然又问道,“楚……宰相大人呢?”
“大人去早朝,让您多睡一会儿。”
步悠然点头,又想到昨夜楚瑾瑜似乎来她房间,而且还做出手Y那种事情,不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
她扯起嘴角,“大人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奴婢只知道天快亮时大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从御医那里开来的草药,当时脸色很不好,怕是太过担忧您的身子,又再三嘱托奴婢一定叫人熬好了汤药给您及早送来喝。”
“那就是了。”步悠然长舒了口气。
楚瑾瑜昨夜的确是过来这里了,否则怎会知道她发烧了呢。
小月疑惑地看向步悠然,“什么那就是了?”
步悠然摇头,“没什么。”又是说道,“小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公子请讲。”小月问道。
“帮我去给我朋友传给话,说我现在在宰相府内,身体染疾。”步悠然不知道为何至现在无人来寻,按理说她店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不过也有可能会忙碌起来时就给忘记了。
小月抿唇,为难道,“公子,您该知道的,您的一切事都必须要和大人汇报的……”
步悠然拧眉,失落道,“那就算了。”
“要不这样,咱们府上有一个送菜的,是我家老乡,我让他给您带出去话儿,这样也不算是我给传的,如何?”小月欣喜地看向步悠然。
步悠然亦是双眸放大,脸上露出这几日来难得的喜色,“如此当然甚好,只是要麻烦你。”
“这倒是没什么,他与我交好,值得信任的。”小月一脸笃定。
步悠然点头。
如此,步悠然又是等了约有半日之久,除了上午有人送来膳食,依旧是清粥小菜,步悠然吃了几口,就令人端走。
下午,她感觉头疼,许是药物的作用,让她一连又睡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已经暗沉,从门外传来脚步声。
步悠然估摸着应当是小月端药过来,不由正好可以问问消息带出去没有,待脚步声靠近,步悠然起身,然,一拉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步悠然看向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问道,“小月呢?”
小丫鬟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看起来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清脆的嗓音说道,“小月姐姐回老家有事去了。”
“回老家?”步悠然扬声,“可她上午并未和我说要回去啊?”
“她是中午接到消息,是她哥哥去世,她要赶回去奔丧。”小丫鬟将托盘放置在桌面上,端起瓷碗,递给步悠然。
这个小丫鬟比步悠然矮半个头,步悠然俯视向她,看她表情真挚,并无说谎迹象,不由相信了,“她多久会回来?”
“这个,奴婢不知。”小丫鬟回道。
步悠然点头,喝完了汤药,就递给了这个丫鬟,她收拾好便端走了。
是夜,又下了雨,步悠然睡得迷糊,听到窗子外面哗啦哗啦地声音,坐起身欲向窗前走去,没想刚下地,就发觉周围气息不对,一扭头,果然看到桌前坐着一个人。
她冷不丁地吓了一跳,然,却又想到曾经的某个人似乎特别喜欢在黑暗中坐着喝茶,禁不住又慢慢地平和了下来。
步悠然咳嗽了两声,走至桌前,看向那抹黑影,“早跟你说过,人吓人吓死人,不要再这么吓我了,本来就不长的命连着吓几次,也得短寿个十年八栽。”
楚瑾瑜忽地勾唇笑道,“你放心,你肯定短不过我。”
步悠然扬眉。
“我现在是千夫所指,是百姓眼中钉,是大臣鱼中刺,是周遭国家第一想要暗杀对象,成千上万的人想要杀我,所以,我肯定会死在你前。”他解释道,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在黑暗中带着一丝魅惑的光泽。
步悠然隐约闻到一股茶香,她走至他的身边,端起他刚刚喝过的茶,“这是……一千两一斤的茶叶?”
“嗯。”楚瑾瑜点头。
“是……在城门外那儿开过店的那位老人炒制的吗?”步悠然问道。
“嗯。”
听到楚瑾瑜竟是“嗯”了一声,步悠然心下豁然,相信楚瑾瑜定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对她的身份开展了调查。
步悠然忽地笑了,“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傻,还自作聪明地在宫门外开店,想着你会想不到我躲避在皇城根下。”
楚瑾瑜瞥了一眼她,亦是站起身来,将穿得单薄的步悠然揽入怀中,右手亲昵地抚向她的发顶,“你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一直处于尔虞我诈的生活中的我们势必会更加多个心眼。”
步悠然扬起头,“你是在反着说我缺心眼儿。”
楚瑾瑜无奈地翘起嘴角,低下头,蜻蜓点水一般地用微凉的嘴唇擦过她的唇面,“你要是这么说,我也不想反驳。”
步悠然想到自己感冒外加发烧,自知肯定是病毒性的,于是使劲扒拉开他的手臂,“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省得传染上你。”
楚瑾瑜目光锁在步悠然的脸颊上,不由再次淡然一笑,“传染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我是连同一体的。”
步悠然听到这句话,竟是莫名地一暖,“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早朝吧。”她弦外之音就是在下逐客令。
楚瑾瑜盯着她的眼,看得步悠然有些心虚地垂首,他玩味地笑了笑,右手习惯性地用手指相互捻摩,脚步向门口处走去。
就在步悠然以为他要拉开门走出,猛然抬头间,他却又忽地快速至她身前,不等步悠然拒绝,直接抱起她躺至柔软的床铺上。
“楚瑾瑜!”步悠然喊道。
“这是你回来后,第一次叫我。”他的话语带着一丝喜悦。
步悠然无奈,“你的屋子不就在我的旁边?”
“可你是我妻子,妻子与丈夫不睡一个房间,不是很怪异?”楚瑾瑜反驳。
“那是十几年前了。”
“可依然你是我的妻子。”楚瑾瑜声音低沉地吻向步悠然的脸颊。
“好吧,我说不过你。”步悠然认输,“那我身体不舒服,不可以和你那个。”
楚瑾瑜吻着她裸露的脖颈,令步悠然痒得缩脖子,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但我还清晰地记得你的每一片皮肤,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尺寸……不要让我等太久。”
像是魔音一般,带着一丝丝鬼魅。
步悠然心底发痒,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楚瑾瑜抱着步悠然睡下了。
……
连着过了三日,步悠然的烧退下,已经恢复了正常体温。
虽然如此,可步悠然的菜色依旧没有改善,她向楚瑾瑜严重抗议,但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菜肴更加的无味和清淡。
楚瑾瑜说,这样对她的身体好,许多长寿的老人就是靠这种饮食来延年益寿。
再来说这送药的丫鬟,基本上是每一次来的丫鬟都是陌生面孔,绝对不重复。
步悠然也是醉了,她竟然不知道一个宰相府内会有这么多丫鬟。
到底是所为何意?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
步悠然一等在等,想要向楚瑾瑜提出回店内看看情况,但连着七日见不到楚瑾瑜的身影,就连晚上也再未成露面。
偏好,那一日下午,李文声来宰相府,说是宰相已经为其找到他日思夜想的两本奇书,让人捎带,所以特意过来取走。
步悠然当时心思一转,想着自己和李文声的身形差不多,于是就赶快回屋内,向一个丫鬟借来一套化妆用具,戴上那张原本的人皮面具,运用化妆效果来模仿李文声。
约莫半个时辰,她准备完毕,仔细看并不太像,但大体从远处瞧还是有个七八分相似。
步悠然低垂着头,趁着门口的侍卫打盹儿,偷偷地走出了院子,于是脚步加快,没想却还是忽略自己并不熟悉地形,导致转悠了半天也未出去。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她向步悠然作揖道理,“先生。”
步悠然灵机一动,故意压低了嗓音问道,“老朽实在是羞于启齿,来过几次了,却还未记得相府的大门方向。”
小丫鬟不疑有他,只是颔首道,“您随我来。”
她走至前方带领,一路上又是遇见一个侍卫,但都没有任何怀疑,直至出了门口,步悠然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
回想这些日子,犹如坐牢,毫无自由可言,待一出了这道门,就好像是被囚禁的鸟儿放飞至天空一般地雀跃。
步悠然怕一会儿那些人会发现破绽,于是加快脚程向最近的太子太傅府内走去。
门口处又换了两个新的小厮,步悠然上前,“烦请二位小哥给在下通传一声,就说甫一步过来了。”
那小厮上下打量步悠然,“去去去,我家太傅大人可没时间理你。”
步悠然蹙眉,“你们俩都是新来的吧?”
“你管我们是新来还是旧来?”小厮蛮横道,“爱去哪儿去哪儿,你是张三,还是李四,我们只能告诉你,无法通传。”
哪里找来这么混蛋的小厮?
步悠然心底暗骂,“那我坐在门口等可以吧。”
“你爱等不等,反正一会儿宰相大人要是过来,你就要小心了。”
“宰相?”步悠然扬声,不会这么点儿背,又被抓回去吧?
楚瑾瑜可不是泛泛之辈,想要骗过他太难了。
步悠然咬唇,不敢耽搁,即刻就离开前往快餐店,一路上她只走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般很少碰到官家的。
走了约有三刻,总算是到了地方,然而等待她的依旧是失望。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门口,那紧闭的门闩让她确认,再确认。
她的快餐店生意向来不错,按理说不该会有倒闭的嫌疑,唯有一个可能,就是被迫关张。
到底是谁?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楚瑾瑜!
可是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让她和所有人断绝往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点太过分了。
步悠然越想越气愤,倘若她没有任务,倘若她现在身上还有一点银子的话,她大可以马上就逃之夭夭。
可是不行,她必须得要找到甫善,这才是她费尽周折来到此处的关键。
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不是为了任何人,更不是为了楚瑾瑜!
步悠然躲在距离宫门不远处的一个偏僻角落里,身体缩成一团,试图让脑子冷静,下一步当如何?
天色渐暗,最后一抹余阳从树上到房檐,最后消失于人们的视线。
周围的空气微微有了一丝凉意,步悠然站起身,刚要提脚。
听到有两个人从此处经过,他们的神色紧张而担忧,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
“皇上身体还未好?”
“哎,许是起不来了。”
“那怎办?谁主政?”
“还能有谁?太子被派去和北丰国公主和亲,入赘做其驸马,其他几位亲王亦是无心理政,只知吃喝玩乐。哎,要变天了……”
“百姓的日子怕是要更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