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来到前院时,来人已被骆生拦了下来。
这时,只见来人二十五六岁年纪,手握着折扇,穿着华丽,长相标致,是个漂亮的公子哥。
其后带着五六人,穿着也甚是讲究,比之一般家丁又自强了不少。尤其是其中的一位老者,长须飘飘,仪态凛然,颇有些仙风道骨。
申家一方以骆生为首,其他都是些老弱妇孺,人数虽多,但是衣着朴素,个个面露紧张,从气势上就弱了许多。
不过,有骆生在此,肖逸倒也不着急出头,站在人后先看看到底是怎生一回事再说。
那公子哥轻摇折扇,笑道:“骆生,我亦柔妹妹回来了,也不通报一声,你这管家可当的失职了。”
那骆生没好气道:“骆某是申府的管家,不是宰家的管家。”
那公子哥笑道:“待亦柔妹妹嫁到我宰家后,这里就是宰家别院,到时你不就是我宰家的管家了?”
肖逸闻言一愣,心中登时明了,暗道:“原来此人是来追求亦柔的,但这等追求之法也未免太无礼了吧?”便向旁边的申家佣人询问详情。
那佣人见肖逸前来,大喜过望,当下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原来,此人唤作宰奉,是孔门七十二分支之一的宰家后人。这宰奉比申亦柔大了八九岁,早已妻妾成群,女儿也有了四五个,只因没有男丁,就不停纳妾。
三年前,申亦柔不满及笄,那宰奉就登门来求婚。申亦柔乃申家独苗,怎能为他人做妾,当然不会同意,便以年龄不够,当场回绝了对方。可是宰家欺负申家势弱,放出言语,若申家不同意,就将申家赶将出去。
骆生为此与之打了一场,虽然略战了上风,但也受伤不轻。
其时,正好募集周游列州传播儒学之人,申亦柔暗下决心,通过层层遴选,终于获得资格,暂时逃了出去。
原想数年过去,那宰奉也就死心了,哪想到,前脚到家,后脚就跟了来。
肖逸又问道:“那宰家实力如何?可是实力靠前的一支?”
那佣人摇头道:“宰家只知卖弄口才,不思上进,曾被孔圣人骂作‘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污’,为人所不喜。于是,一直处于孔门底层,连族谱都未排进去。他们跟少爷您都是‘逍’字辈,但不够资格用这个‘逍’字。”
肖逸暗道:“原来孔门七十二分支中还有这么大的差别。”
只听那佣人又道:“但是,前些年,此人不知怎么攀上了季家公子,常与其一同出游,颇得其欢心。于是,打着季家公子名号,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肖逸道:“这位季家公子到底何许人也,正事不作,却养了这么一伙为非作歹之人。”
此时,那宰奉卖弄口才,说得天花乱坠。听其言语,好似申亦柔唯有嫁到宰家才是最佳选择,申家也唯有和宰家联姻才能保住府邸,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肖逸听了片刻,暗笑道:“此人倒有几分聪明,只可惜没用在正途。”
那骆生早已听得烦了,怒道:“宰家少爷,亦柔年纪小,还未有出嫁的打算,你还是请回吧。”迫于多方压力,骆生也不敢得罪对方。
宰奉笑道:“我若算的不错,亦柔妹妹已然十八了吧?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也唯有本少爷不嫌,始终不离不弃……”
骆生听其又要开始,厌恶道:“宰家少爷,这门亲事申家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你还是请回吧。”
宰奉脸色一暗,道:“骆生,你以为本少爷是来求你申家同意吗?”
骆生望了望其身后之人,知其有备而来,不禁眉头深皱,悄悄对身旁之人道:“你快去通知夫人和小姐,让他们先躲起来。”
那人年岁不小,却身为机灵,慢慢退后,转身向后院跑去。
可饶是如此,亦被宰奉发现。那宰奉冷笑道:“要给我亦柔妹妹报信吗?”忽听喝道:“等一下吧!”折扇脱手,如流星般向那人射来。
骆生见状,登即飞身而起,伸手向折扇抓去。
其手掌就要触到折扇时,斜刺里却有一股劲风袭来。那劲风异常凛冽,直奔其肋下要害。只听对方喝道:“你的对手是我!”正是那宰奉身后的长须老者。
骆生见状,登时大急。他若是回身自救,折扇飞出,那申家下人修为甚浅,招架不住,必然没命。可是,若继续去抓折扇,自己又性命不保,不死也是重伤。
正值为难之际,却听身后一人道:“骆叔,宰家少爷就交给我了。”
骆生闻声大喜,道声“好”,当即舍了折扇,回身与那长须老者战在一起。
只见那折扇穿越人群,直向后方飞去。其上夹带浩然正气,隐有风雷之声,势头凶猛,申家人众虽多,却无人能接。
眼看那折扇就要击在那申家下人身上,就在这时,突然凌空一顿,竟硬生生停在半空,一动也不动。
在场众人不论修为高低,都知道对敌应招之时,若避之不及,格挡迎击,乃是最为省力之策;若能将对方击回,足以说明,修为高于攻击之人;可是这等瞬间令攻击停止的手段,着实不多见。但是众人心中明白,这比击回更加高明。
那宰奉脸色一沉,喝问道:“来者何人?鬼鬼祟祟,不敢见人吗?”
“阁下这话说的有趣了。一大清早,天还未亮,你到别人家中,大呼小叫,扰人清梦,却反过来说鬼鬼祟祟,这却是何道理?难道宰家先人就是这样教育后辈的吗?”肖逸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人群。
只见其神情闲适,脸上挂着微笑,根本未见对方放在心上。
申家众人见了肖逸手段,无不心中大喜,恍然间,好似有了主心骨,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
那宰奉将肖逸打量一番,感到十分陌生,不禁眉头一蹙,道:“子曰,君子不立围墙。你可知道申家是何形势,竟敢为其出头?小心自己的性命!”
他以为肖逸乃申家请来的救兵,登时言语威吓,意图将其喝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