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个可怜的小白脸,弄得两个肩膀都脱臼,瘫在床上之后,段天狼和卫成红离开了这个房间。卫成红有自己的车,但是她不会大意到偷情的时候还开自己的车来,所以两个人坐了一辆的士。
在上的士之前,段天狼到一个报摊买了一份莫斯科地图,还有一张莫斯科火车时刻表。
因为卫成红跟司机说的是俄语,所以段天狼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里。而卫成红显然是知道他心里有这样的疑问,所以她便主动解释道:“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在斯摩棱斯克教堂附近。”
段天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似乎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将气氛弄得和谐一些,卫成红继续说道:“斯摩棱斯克教堂里面有一片墓地,叫做新圣女公墓,那里原先是作为教会上层人物和贵族的葬身之地的。自从一九二三年开始,这里成为了名人墓地。比如著名作果戈里和契诃夫,还有那个在联合国大会用皮鞋敲打桌子的赫鲁晓夫全都是葬在那里。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也是葬在那里的,他的名字叫做王明,他深得斯大林的器重,曾经是中国[***]最为重要的领导人之一,后来返回苏联工作,一直到到去世。”要是有兴趣,我等会等你去看。”
就理科方面丰富的知识来说,段天狼在历史方面的了解堪称匮乏。所以,他对卫成红所谈到的这些历史兴趣也满感兴趣的。同时,卫成红的这些知识,也确实让段天狼对她的印象更好了些。
不过,段天狼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丝毫这样的意思,他依然是一张标准扑克脸,不知道的人,一准会以为他是卫成红的贴身保镖。
卫成红见段天狼半点反应也没有,也没有心情再说下去,她于是把头望向车窗外,发起呆来。
“还有多久到?”这时候,段天狼问道。
“前面堵车,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卫成红答道。
“我记得你的包里好像有纸笔,借给我用一下。”
卫成红看了看段天狼,听话地把纸笔掏了出来,递给段天狼。段天狼接过纸笔,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可折叠微型把手,天线耦合器,3/16“x6”冷轧低碳扁条钢板,1/16‘x2‘冷轧低碳扁条钢板,1/16‘x4‘冷轧低碳扁条钢,六角形螺栓(应有配套的螺母和垫圈),radomeyagi天线,抽头连接器,gumstix嵌入式计算机及其附件,串口电缆,aaanimh1.2v电池,5mm~5v蓝色led,5mmledmount,按钮式开关,1.5ft22-规格标准电线,锯子,焊接设备,烙铁,砂轮抛光机(机械为佳,实在不行,手工的也行)……”
写完这些清单之后,段天狼又开始在每项东西的后面标写了一个数字。
全部完成之后,段天狼将这张纸条递给卫成红,“卫小姐,麻烦你按照这张清单给我提供上面的所有东西。”
如果是一个无线技术专家看到这份清单的话,那么他马上就会明白段天狼所想要的是什么了。毫无疑问,段天狼要做的,是一种先进的无线网络窃听设备,它的主要作用是窃取通过蓝牙设备传输的几乎所有数据。
这种设备在几个月以前,已经在全球著名的defcon大会上露面。
制造这种设备的,是一个叫做flexilis的小组。他们所展示的那款被称为蓝牙狙击者的设备,因为外貌很像来福枪,所以又被称为蓝牙来福枪。
这种设备的最早版本是在两千零四年的defcon黑客大会,那时候它只不过是一些金属部件和橡皮圈组合在一起的,相当原始。
而在几个月前在最近一届的defcon黑客大会展示的这一款蓝牙狙击者,已经相当专业化了。它的外表变得更长更大,同时也变得更坚固,更耐用,天线功率大大提高,计算机更小巧。
按照他们所展示的最近的这一款蓝牙狙击者,他们可以在一英里外窃取到蓝牙设备使用者的数据。只要拥有足够多的这种设备,使用者还可以定位某个蓝牙设备使用者,自始至终窃取他的所有数据。
对于最新技术一直处于高度敏感的段天狼,在这个设备曝光的第一时间内,就对这项技术进行了深入了解,并且掌握了他。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来试验这项技术。
而现在,段天狼觉得自己很需要有这么一个设备放在身边。在蓝牙设备使用率如此之高的时代里,拥有这么一个东西,就等于是拥有了一个远距离,而又高效的窃听器。
这对于目前处于完全陌生环境下的段天狼来说,绝对是个极为必要的东西。他也许听不懂俄国”语言,但是他绝对读得懂俄国的数据。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怎么都看不懂?”卫成红一看到这个清单,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女姓本能地对机械的漠然,让她看到这份清单,就觉得一阵头疼。
“你看不懂没关系,去找个看得懂的人帮你去买,总之我在天黑之前,要得到所有的这些设备。”段天狼说着,看了看卫成红,“你放心,这些东西都不贵,全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千美元。”
卫成红再次看了看这份清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吧,等到见完那个帮你办护照的人之后,我就帮你去买这些东西。”
这时候,段天狼突然对前面的司机喊道,“stop。”
就算英语再差,这句英语还是应该听得懂的。司机一听到段天狼这么说,便马上把车停了下来,扭过头来,有些奇怪地看着在后面的段天狼和卫成红。
“你这是干嘛?”卫成红不解地看向段天狼。
“付帐,下车。”段天狼说着,没等卫成红反应过来,就把车门推开,从车上走了下来。
卫成红坐在的士里,一脸茫然地望着段天狼,一副完全不知道段天狼在做什么的样子。而段天狼则是再次重复道:“付帐,下车。”
卫成红尽管极为不解,但是她还是只能乖乖地把车费给付了,然后从的士上走了下来,有些生气地问段天狼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你又突然不要护照了?”
段天狼说道:“当然要,只不过我不想按照你的方法去得到那本护照,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去得到这本护照。”
卫成红看了段天狼一阵,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害怕我害你,是吗?”
“坦白说,如果是卫小姐你,大概也会有跟我一样的忧虑吧?”段天狼反问道。
卫成红歪着脑袋看了看段天狼,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我真难以想象,为什么你这么年轻,但是却像个闯荡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
“也许吧,总之,我不喜欢按照别人的安排出牌,我要一切都在我自己的控制之内。”段天狼答道。
“那好吧。”卫成红双手抱胸,看着段天狼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我要你带我去见切而斯基,我要当面看到你帮我向他要护照。既然是莫斯科有头有脸的黑帮老大,我想弄一本伪造护照对他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到段天狼说到这里,卫成红原本悠闲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她几乎是马上说道:“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人见面的。”
“就算没有卫小姐介绍,我也一样可以跟切而斯基见面的。”段天狼说着,从口袋里把卫成红的手机掏了出来,从手机菜单里把切而斯基的号码调了出来,“只要一个按键,我就可以联络到切而斯基。既然他跟你是夫妻,那么简单的中国话,他应该听得懂吧?”
“你现在算是在要挟我吗?”卫成红冷冷地问道。
“我还以为我从一开始就是在要挟。”段天狼抛出一句冷幽默,然后,他便用卫成红的手机接通了切而斯基的电话,“现在就跟切而斯基通话,说中国话。”
卫成红极为不爽地仰首看了看天空,伸手将手机接了过来,然后按照段天狼要求的,用中国话跟切而斯基说话。好在卫成红跟切而斯基单独相处的时候,有时候说中国话,有时候说俄语,切而斯基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奇怪。
“你也听到了吧?他在科尔思夜总会,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找他。”通话完毕之后,卫成红想要顺势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包里,而段天狼则是很不客气地一把将手机拿了回来,“在见到切而斯基之前的一分钟,我会把手机还给你。现在,先去买我要你买的那些东西。”
“切而斯基不习惯等人。”
“那就让他从今天开始养成这个习惯吧。”段天狼说着,把车门关上。
四个小时后,段天狼在卫成红的帮助下,得到了他所需要的所有材料。
同时,他也彻底给自己变装。
现在的他带着一副眼镜,有一头略卷发的头发,这是卫成红那个小白脸的相貌特征。
而在相貌方面,段天狼也是大概按照那个小白脸的相貌去化装的。
乍一眼看上去,卫成红简直以为自己的小男友从公寓里跑出来了。
本来,这只是段天狼的无意之举,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无意之举,差一点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二十三分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段天狼和卫成红抵达科尔思夜总会,刚走到夜总会门口,段天狼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大对劲,他顿时在心里暗暗提高警惕。
走进夜总会的时候,段天狼也在注意把眼神扫视着夜总会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关注电源处。
刚一走进夜总会,他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相狰狞的男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痛哭流涕,而他旁边是好几个同样身材魁梧,面相狰狞的男人。
当看到这副情形,段天狼是奇怪,而卫成红奇怪之余,则是有几分惊恐。
正如卫成红所担心的那样,那个坐在正中的魁梧男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后,马上站了起来,隔着十几米远,就开始对卫成红痛骂起来。
那个男人正是切而斯基,他所用的语言是俄语,段天狼并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到卫成红脸色越来越白,也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
段天狼于是把手放在腰间。
从小白脸房间出来的时候,他随手拿了几把餐刀放在身上做防身。
一边摸到,段天狼一边从电源那里开始寻找火线的路线。
段天狼刚打量完,就看到痛哭流涕的俄国大汉,猛地将手往腰间摸。
这时候,段天狼半秒钟也不敢犹豫,赶紧身子一歪,右手将怀中的餐刀朝着电线中的火线飞去。
随着一身枪响,整个夜总会也变得一阵漆黑。
段天狼趁着黑暗的掩护,迅速向外逃去。
谁知道,他刚一拔腿,右手就被身边的卫成红一把抓住,“带上我,我知道后门在哪。”
段天狼跟卫成红半点关系也没有,对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根本就不想理会他的生死。但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前门站满了保镖,往前面无异于送死。
这时候,来不及多想,段天狼只能再次将怀里的餐刀,朝着黑暗的前方飞出几把,然后伴随着几声的惨叫声,和卫成红一起朝着后门奔去。
“你们这对歼夫银妇,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在黑暗中被段天狼飞中大腿的切而斯基,哭号着大声诅咒道。
于是,就这样,可怜的段天狼,连怎么回事都还没有搞清楚,就被人当成了歼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