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换好了衣裳出来,云君儿已经等在门口了。
“三娘。”她有些讪讪道,“刚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哥他平时不这样的……”
秋词还真没往心里去。
闻言她笑了笑,“刚才什么事?我都忘了。”
云君儿大喜,“真的?”然后她又亲热的挽住秋词的手臂,“那我们继续赏灯去。”
生了这样的事,也只有云君儿才有心思想要继续赏灯。
秋词推辞了她,“不了,我有点头痛,想早些回家休息。”
云君儿一拍脑袋。
对啊,她都忘了,三娘刚刚还落过水呢,头还湿着,得赶紧让她回家哄干头呀,不然受凉了可就不好了。
“好吧好吧,赶紧回家吧。”她边说边催促着秋词往外走,“赶紧的,不然着凉了可就糟了。”
秋词莞尔。
上马车的时候,云铭回来了,手里提着那盏玉狐花灯。
他依然板着脸。
“拿着。”他**的把手里的花灯递给秋词。
秋词受宠若惊。
他是何时留意到,她喜欢这盏花灯的?
而且人家不是说了吗?这个不卖!
“谢谢。”秋词接过花灯,亦是真诚的道谢。
云铭扭过脸去,不去看她。
“三娘,你喜欢这灯吗?”云君儿帮她哥说话,“哥哥说,刚才他的语气重了,这是特意向你道歉的。”
她一边说一边给云铭递眼色,“哥,是不是呀?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云铭被她问得烦了,不耐烦的说道,“是。”
“三娘你看,这花灯多漂亮呀。”云君儿欢喜道,“我哥还是很有诚意的。”
其实云君儿自己并不喜欢这花灯,她喜欢那些大红大红的。而这一盏,无论是颜色还是模样,都不是她喜欢的。
不过既然是她哥买回来哄秋词,她无论如何也得说这花灯好看。
“是挺好看的。”秋词赞同般的说道。
云铭的脸上就无端多了丝笑意。
而后。他似是现自己笑了,又赶紧收敛笑意,不让她们现。
秋词悄悄的回了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不成想,第二天一大早。成阳长公主就派人送了许多礼物来,满满的五大车,堆放在院子里。
整个侯府都震惊了,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得了成阳长公主这么多的礼物。
“这是长公主答谢贺三小姐的。”送礼物的人说道,“她昨晚不顾危险,救了长公主的儿子,是长公主的救命恩人。”
可不是嘛。
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救了他,也等于是救了长公主。不就是长公主的救命恩人嘛。
侯府的人还待说些什么,那送礼物的人就不耐烦了。
“快把贺三小姐请出来,我们要回去复命了。”
长公主府的家奴也是比别的地方的家奴要高出一等的,他们也看不起这些奴才。
虽然大家都是奴才,可也得看主人是谁。
侯府的人战战兢兢,赶紧去禀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又差珍珠去请秋词。
“长公主太客气了。”秋词对送礼物来的人说道,“举手之劳罢了,实在是受之有愧。”
长公主府的家奴对别人很鄙视,可是对秋词却是恭敬有加。
“贺三小姐说的什么话?您救了小公子的命。就等于是我们长公主府的恩人,我们都对您感激不尽。”他赔着笑说道,“长公主说了,过两日要请您到府上作客。还望您不要推辞。”
众人一脸惊诧。
长公主要请她到府上作客,哪会有推辞的道理?
可瞧这家奴的意思,倒是怕她会推辞不去?!
“一定。”秋词笑道。
把长公主府的人送走,众人回了老太太的昭献阁。
“沅姐儿,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又惊又喜,不知生了什么事。沅姐儿就入了长公主的眼。
秋词简单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公子落水,我恰巧路过,救了他。”她说道,“长公主太客气了。”
这还得了?
谁不知道成阳长公主成亲数十载,一直无所出。
这个小公子,是前几年求医问药无数,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成阳长公主宠他宠得命根子似的。
救了这个小公子,真的就等于是救了整个长公主府啊!
难怪刚才那个家奴对她这么恭敬了。
老太太很欣慰。
秋词救了人,却没有大叫大嚷,如此低调沉稳,真是难得。
“可有受伤?”老太太又关切道。
“举手之劳罢了,哪会受伤?”秋词笑道,“祖母不必担心。”
老太太更开心。
看看这气度,这内敛,这沉稳!
这才是侯府的嫡女啊!
这才是嫡女应有的气势啊!
老太太赏了秋词一套头面,让下人把长公主送来的礼物,都送到了秋词房里。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老太太说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贺秋彤妒忌得两眼红。
怎么什么好事都给她撞上了?
贺秋雪也妒忌,但她绝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她笑眯眯的上前道,“三姐姐,我帮你把礼物拿回去吧。”
秋词知道她是想来打秋风的,也懒得搭理她。
礼物拿回栖云轩后,秋词让青兰分配,各屋各房都挑了些礼物送过去。
东府那边也都收到了礼物。
李氏心中诧异,她想,“这个沅姐儿还真是不一样了,做事面面俱到,得了长公主的赏,居然还宠辱不惊的。”
她又想到,贺昌明马上就要参加今年三月的殿试了,若是到时候,他取了个好名次,又能上朝为官,西府那边岂不是越来越兴旺?
那这家,她还要不要分了?
还是不分了吧,说不准,到时候她们东府,还需要西府的带携呢。
想到此处,李氏更觉得有必要笼络一下秋词。
她让东府的两个女儿去和秋词打好关系,而她自己,也要去和梅氏拉关系。
贺秋雨和贺秋韵借着答谢秋词的名头,到了栖云轩。
贺秋雨仍然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三妹妹去赏花灯也不叫上我们。”贺秋雨嗔怪道,“叫上我们一起出去,万一有些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嘛。”
秋词端着茶杯喝茶,但笑不语。
这话往深了想,可就不单单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秋词不去深想,也不想理她。
贺秋韵关切道,“我听说你昨晚落水了,可有受伤?”
她一直是很关心秋词的,只是却又很摇摆,似是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但凡有人说秋词不好,她就要动摇。
秋词对她淡淡一笑,“二姐姐有心了,一点小事,无碍的。”
她的态度疏离,像是无心聊天,贺秋韵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也只能干坐着。
略坐了一会,秋词借口头痛,让浣溪送她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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