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儒今年十七,他长得眉清目秀的,又带着一股子的书卷气,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可他这样子直视着白日曛,语气中又带了一丝狂喜,实在是让人弄不清楚他想干什么。
“我是……”白日曛狐疑的看着他,“您是?”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朱礼儒镇定下来,他稳了稳心神,慢慢说道,“我是朱礼儒,家中排名第三,久闻白小姐才名,今日得见,朱某太过于激动,倒是有些失礼了。”
他不好意思的拱拱手,更显出几分儒雅。
白日曛的名字确实也很响,自从上次对出三对对子之后,“竹西第一才女”的名号就传扬开来,有很多人都知道白家出了个才女。
只不过,她自己知道,这些虚名都不是她的。
“哪里哪里。”
被人这样当众夸赞,她不由得脸频微红,同时也因为秋词就站在旁边,她更觉得羞愧难当。
“朱三公子过誉了。”她红着脸说道。
她是既羞又愧,可看在朱礼儒的眼里却不是如此。
果然是很谦虚的女孩子。
“白小姐谦虚了。”他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说道,“你们是先来的吧?那就先请……”
他话还没说完,朱礼堂就忙咳嗽起来。
这三弟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他对那个白日曛青眼有加,也不能这样堂而皇之的把卢家的人给得罪了。
得罪了卢家,他们以后在竹西的日子可不好过!
卢唯妙的脸色已经变了。
就在刚才朱礼儒夸赞白日曛的时候,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那贱婢,不就是对了几副对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小姐知书识礼,才情绝佳却又如此谦虚,真是让人佩服。”朱礼堂也跟着朱礼儒一起夸赞起白日曛,“不过您今日来晚了一步,这厢房……”
他刚想说出这厢房是卢唯妙预先订好了的,就看到站在白日曛身旁的秋词。
秋词很少出外。她的身份也鲜少有人知道。
不过对于朱礼堂来说,他却是知道的。
这位,不是安平侯府的姑娘吗?
他接下来还要说的话就攸然停住了。
县令和京官相比,自然还是京官比较重些的。
安平候府在云贵满地的京都不算什么。可是在竹西却是了不得的,得罪不起的。
朱礼堂的笑容越灿烂。
“这厢房就是为你们专门准备着的,请先入座吧!”朱礼堂说道。
卢唯妙顿时傻了眼。
明明不是这样的。
刚才她都看到了,那个朱掌柜就是想要让她先进去,怎么会突然转了话头?
“白小姐。贺小姐,请!”朱礼堂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丝毫看不出之前的为难。
贺小姐!
原来他认出了贺秋词!
卢唯妙恨恨的想着,看向秋词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恶毒!
怎么又是她!
如果没有她,那她怎么会争不过白日曛?
白日曛居高临下的看了卢唯妙一声,似笑非笑的挽着秋词转身走进了厢房。
门外传来朱礼堂抱歉的声音。
“卢小姐,麻烦你们先到楼下雅座先等一下,待有厢房空出来,我们马上为您安排……”
卢唯妙转身忿忿的往楼下走。
“不必了。”
她带着一众官家小姐们气乎乎的走出鸿赐楼。
“妙妙,别生气。”有女孩子劝她。
“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女孩子说道。
“何必呢。和这种人置气。”
……
卢唯妙走出鸿赐楼的门口,慢慢的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鸿赐楼的二楼。
白日曛,贺秋词!
这可是她的地盘!
居然敢在她的地盘落她的面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上次能找人绑了贺秋词,自然也还能再做一次,虽然她哥哥受伤了,可是她现在手上还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卢唯妙咬着牙,恨恨的望着十九号房的包厢窗口。
在那里,白日曛也正站在窗口前。看着头上冒烟的卢唯妙。
“真是犯/贱。”她瞥了楼下一眼,走回来坐到桌旁,“难道不知道你是侯府的姑娘吗?还敢撞上来!”
秋词伸手拿了一只茶壶倒茶,她为白日曛倒了杯茶。又为自己倒了杯。
“你管她干什么?”她说道,“大热的天,没得把自己气出病来。”
杯里的是西湖龙井,茶香清新扑鼻,不过还是比不上宋煜的信阳毛尖……
秋词轻轻抿了口茶,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走神。
“不管她不管她。”白日曛嚷道。也伸出拿起茶杯喝了口,“真是热死了,先喝口茶润润我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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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礼儒对于朱礼堂突然转变的态度也很是不解。
“大哥,你做事真是公正。”他故意说道。
公正吗?
三弟又不是傻瓜,难道还会看不出来?
这话是故意的讽刺吧?
朱礼堂笑了笑,“三弟说笑了。”
不过还是为自己感到几分庆幸。
原本还以为要得罪的只是白家,如果他没有看到秋词,那他得罪的可就不仅仅是白家了,还有远在京城的安平侯府。
刚才他看到那侯府的三小姐了,那女孩子长得天姿国色,以后想必不会嫁得太差。
女孩子嫁人之后,身份和地位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卢唯妙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再怎么高嫁,也出不了竹西。
可是贺三小姐就不同了,侯府在京中,说不定她以后嫁个什么皇亲国戚,这等身份,他们更是得罪不起。
“那位贺小姐,又是什么人?”朱礼儒不傻,他正了正神色,看着朱礼堂问道,“竹西好像没有姓贺的人家。”
原来三弟不傻,果然也不是读死书的人。
朱礼堂又笑了笑,“她是安平侯府的姑娘,听说是身体不怎么好,来竹西住一段时日。”
朱礼儒哦了一声。
原来是侯府的姑娘。
难怪大哥的态度突然就转变了。
“我去拜会一下。”朱礼儒突然说道。
朱礼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是想拜会白小姐还是想拜会贺小姐?
朱礼儒却不管这么多,刚才他还没有和白日曛说上几句话呢,怎么说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男女授受不亲,他若是错过了这次,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能和白日曛说上话。
而现在,他能用鸿赐楼掌柜的身份过去说几句话,这不会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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