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命啊!】123言情系统没头没尾地感叹了声。
与它多说无益,东方菱赶紧追了上去。穿过绿洲之后,因着自己穿着摩西部落的服饰,所以行走的时候并没有遮遮掩掩,那个女人似乎还没有通报上面,或者是已经通报了,不管通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女人已经看到柳怜离去,即便上面的人派出人寻找柳怜,也不会在部落里面找。
因此柳怜就像是行走在自己部落那般大摇大摆,东方菱在心里不禁为他的心理素质点上一万个赞。
很快,柳怜便来到阿古希所在之地。摩西部落的勇士举着火把,将没有星星月亮的点缀的黑暗部落映照得通亮。东方菱一眼就看到了阿古希,他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他的脚边有着一滩鲜血,那血是从他胳膊出滴落下来的。他的手臂被人从肩膀处砍断,他的那只断手被坐在披着兽皮靠椅上的男人踩着。
那个男人的脸庞如同雕刻家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面庞带着大漠人的深邃,却并不粗糙,与阿古希的粗犷不同,他的面容极其英俊。原本东方菱觉得阿古希是天生自带王者气场的男人,可是看到这个男人,东方菱觉得自己错了,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天生的王者,他的眼里是俯视天下的霸气,征服整个沙漠的霸气。
阿古希在他的面前,似是一只不起眼的蝼蚁。
虽然东方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身上的那种气场,东方菱一下便猜到了,他大概就是小说里那个凶残到不行的男主。
她吞了吞口水,担忧地看向柳怜,她看见柳怜望着前方,眼里锐光乍现,可是他并没有行动,就那样将身形隐藏在勇士中,静静的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你是哪个部落的人?”摩瑞,也就是小说里的凶残男主十指交叉在一起,薄薄的唇勾起,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看着阿古希,仿佛只要阿古希的答案让他不满意,那么下一刻阿古希的头颅就会如同的他的手臂一样,经过锋利的刀刃,滚落在他的脚底下。
阿古希这一辈子只对两个人害怕过,一个是柳怜,一个就是眼前的男人。
不得不说,阿古希虽然为美色荒唐,可他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首领。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咬着牙,什么都不肯说,开玩笑,这个男人这么强大,如果叫他知道了自己的部落,那自己的部落……他不敢想象,父亲亲手交到他手上的部落不能如此覆灭!
“看起来挺倔强的嘛。”摩瑞轻笑,忽的站起身来,然后将脚下阿古希的手臂像踢球一般随意踢到了一边,拔起插在兽皮椅旁边的长刀,一步步慢慢走向阿古希。
东方菱感觉旁边的柳怜身体在一瞬间绷紧。
东方菱大呼不好,她不希望柳怜出手,摩瑞太可怕了,柳怜虽然很强,即便可以和摩瑞打个平手,可是现在这周围都是摩瑞的人,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也许他一个人可以轻易地逃脱,但是带着一个断了手臂受了大部分鲜血的阿古希……他当他是超人?
两个人都死在这儿,还是柳怜可以逃出去,东方菱选择后者。
在柳怜的手搭在腰间的短刀准备出手的时候,忽的一直站在摩瑞旁边蒙着面纱的女子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摩瑞的手。
“摩瑞。”那个女子轻唤,那声音比出谷黄莺的歌声还要美妙。
柳怜停止了动作,摩瑞走向阿古希的动作也是一顿。
“梨花?”摩瑞皱了皱眉头,似有些不悦,可却停下了脚下的脚步,“接下来会更血腥,不适合你,回去。”
东方菱看向那个女子,虽然那个女子蒙着面纱,可是东方菱还是一下便认出了她,是小说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女主。看到她,东方菱突然松了口气,女主连同一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又怎么会让摩瑞在她眼前将一个人活生生地杀死?
“摩瑞,你别杀人。”她轻柔的说,“他的生命该顺应自然,自然的老去,你不能强行地结束他的生命,这有违自然。”
“梨花,在大漠里在我的部落里,这并不适合。”说罢,又要朝阿古希走去。
“摩瑞。”小白莲女主不气馁,依旧道:“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杀人。”
“他主动凑上门,难道还不杀?”他的眉头拧的更紧,那带着磁性的声音也隐隐有些不悦,“回帐篷去。”
说罢,他大步朝阿古希走去,阿古希也算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他闭上了眼,昂首,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摩瑞一声冷笑,手中冰冷的刀刃擦着阿古希,“放心,不会给你痛快的。”
这声音,如同从地狱里来的魔鬼。刀刃自阿古希的脸颊滑到下巴,殷红的血液自阿古希刚劲的面庞上流下。与刚刚强行砍断手臂的疼痛相比,这种痛根本不算什么,所以阿古希连吭都不曾吭一声,他听到摩瑞如同鬼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都死到临头了,阿古希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和他废话,抿着唇怎么也不开口。
他站直了身子,舔了舔刀刃上的血液,如野兽一般的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那么,我就将你的皮肤一点点剥下来做成人皮肉衣如何?”
旁边的柳怜已经蓄势待发,东方菱伸出手想要抱住他不让他去,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柳怜的身体。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善良的女主又开口了:“摩瑞,你是要他如同我弟弟一般死在你的手下吗?!”
这声音悲戚又绝望。摩瑞的虎躯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回头看女主,女主的面纱不知什么时候被摘掉了,露出倾国倾城的脸,那双柔和美丽的大眼里涌出眼泪,滑过脸颊,将衣襟晕染开来。
摩瑞只觉自己心里最柔软的一个部分被出动了,眼里的戾气在瞬间散去。
【东方小姐,恭喜你完成任务。】123言情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还沉浸在女主美貌中的东方菱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喃喃道:“不可思议……”
那边的摩瑞回首看阿古希,原本紧闭着眼的阿古希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主,怎么也移不开一眼,摩瑞原本消散了的戾气忽然再次浮起,两指屈成瓜就要往阿古希的双眼插去,然而近在咫尺的时候,又停住了,他狠狠地踢了阿古希胸膛一脚,阿古希登时便飞出好远。
摩瑞斜眼瞥向阿古希,“这是梨花给你的生存机会,管好你的腿,别出现在我的眼前,否则,就不是失去一条手臂那么简单。”接着,他转身大步走向白莲女主,边走边对身旁的勇士吩咐道:“扔出部落。”
他的话音落下,那边立刻有勇士架起重伤的阿古希往部落外走去。隐藏在勇士里的柳怜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这儿,自后方绿洲出去。
他成功地在沙漠里捡到打横挂在骆驼上的阿古希和他的属下,他们的骆驼不像柳怜的那般机灵,能够自己回去,它们此刻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沙漠里游荡。
柳怜牵过载着阿古希的那头骆驼,听到身边有动静,虚弱的阿古希抬起脸,看到柳怜,他勾起唇勉强的笑了笑:“怎么是你?”
“父亲唯一的血脉,自然不能让你死在沙漠里。”柳怜淡淡道。
“哼。”阿古希闷哼,虽然他此刻如此狼狈,但他向来不在柳怜服软,“好戏好看吧?看到我如此,你心里可算舒服了?”
“十分舒坦。”柳怜晃了晃手里的铃铛,驾着骆驼开始往自己的部落跑,后面的骆驼听到铃声,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了起来。
“杂种。”阿古希恨恨骂道。
“你该谢谢我这个杂种,没有我,你这个高贵的领袖,会成为大漠里的干尸。”柳怜沙哑干涩的声音说。
“为什么来救我?”阿古希突然问。
“还你母亲送我母亲离开沙漠的恩情。”柳怜说,“我从不喜欢欠人的恩情。”
阿古希的目光有些茫然,然后唇角再度勾了勾,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不过是为了得到父亲全部的爱罢了,可悲的女人。”阿古希还在流血,血一滴滴的,顺着骆驼的脚步一直蔓延。柳怜看了他的断臂一眼,然后解下包着脑袋布巾,将他的断臂简单的包扎起来,让鲜血不再继续。
因着没有布巾,柳怜的胡子就那样光明正大的显露出来,阿古希虚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你喜欢那个中原女人是吗?”
柳怜没有吭声。阿古希像是瞧不起他那般对他笑:“都是男人,你喜欢她,我还看不出来?”接着有虚弱地补上一句:“虽然老子瞧不起中原人,可是不得不承认,中原人确实好看。”
“别打她的主意。”柳怜说。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老子就成全你。”此刻,阿古希的神情已经有些涣散,“娶她吗?”
“她如果愿意……”柳怜破天荒的犹豫了下,“我会向她哥哥求婚。”
“啊,记得把你的胡子刮一刮,听说中原女子都不喜欢邋遢的男人。”
以上这些,东方菱都没有听到,在系统提醒她已经完成任务之后,柳怜离开摩西部落之后,她便被一股大力吸了回去,接着,她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脸凝重之色的古尔多。
古尔多手上拿着银针,在她脸上晃来晃去,似是要找个位置戳下去,东方菱猛地睁开眼,显然是把她给吓蒙了,身子往一退,狼狈的坐到地上。
在一旁帮他煎药的阿古娜急忙扶起他,他拍着胸膛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直哀嚎:“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像诈尸那般醒过来的病症!”
【东方小姐,你需要等柳怜回来吗?】醒了之后,系统问她。
东方菱想了想,然后拒绝:“不用了吧,看到他我就有点难过,反正看到和没有看到,他都会忘了我,咱们走吧。”
【好的。】123言情系统说,【那么我们就暂时终止任务,先将你的身体治好。】
语罢,她插满银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在旁边直哀嚎的古尔多和阿古娜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茫然,忽的,古尔多挠了挠脑袋,奇怪地看着阿古娜,问:“阿古娜,你在我的帐篷来做什么?”
“帮您煎药啊。”阿古娜回答。
“给何人煎药?”古尔多疑惑的问,他记得没有让阿古娜来煎药啊。
“我……”这下,阿古娜也疑惑了,“我突然也记不清了,刚刚好像还知道的……”
“真是见鬼了,我拿着银针做什么?咦,我的银针怎么少了一大半,银针去哪了?我这记性,阿古娜,我是不是在给你做针灸?”
“没有吧……我身上没有插着银针啊,古尔多你真是老年痴呆了!”
“二当家的骆驼怎么跑进来了!停下停下!那儿是古尔多大夫的帐篷!”忽然,帐篷外面传来勇士气急败坏的呐喊声,接着,一头骆驼如风一般冲了进来,它的动作极快,古尔多的老身板差点没有给它掀翻,待镇定下来,古尔多怒气冲冲地看向那横冲直撞进来的骆驼,他立马就认出是柳怜的,当下就骂:“你这畜生,怎的是和你主子一个德性!咦?你背上驼的是谁,莫不是柳怜那小子,白花花的头发不像啊……”他凑过去看,当看到达克胥那张脸的时候,登时大惊:“达克胥!你不是请不动的么!怎的被柳怜那小子的畜生给带过来了!”
柳怜这边。
将阿古希送去古尔多那儿,他不懂医,在那也没有什么作用,便早早地离开回到了自己帐篷。
他拿出短刀,开始刮自己的胡子,他为什么要刮,他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里似乎是要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去见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他不知道。
有什么东西他似乎失去了,可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想拿着短刀削那根他从野兽上夺过来的莹白兽角,可是腰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恍惚间,他突然想起,那东西他似乎是送给了一个人,可那个人,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谁呢?
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心脏莫名的丢掉一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