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晚霞格外夺目,火红的云霞从天际边开始,像是要把整个天空吞没,红得那般耀眼,也红得那般让人躁动。
人心不古蛇吞象,世事难知螳捕蝉。
当阵形排列有序的士兵从官道折下来,穿过巴赫族的村落,出现在牧歌面前时,也没有引起牧歌太多的关注。
“别动!”冰冷的兵器落在牧歌颈侧一尺的地方。
眺望天边那片燃烧旺盛的火烧云,牧歌风轻云淡,巴赫族没有人伤亡,那她暂时就可以不出手。
魔驹发出粗重的呼气,前蹄不安得刨地,警告得打量面前的不速之客,只要有人敢动碰牧歌一下,它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那人的脖子踩断。
巴赫族人的咒骂和哭泣形成强烈对比,嘈杂的声响混在一起,正慢慢向这边靠近。
“塔鲁巴夫,你这个叛徒!族长把照顾马儿这么重要的任务给你,你可知道,我们明天的生活可全指望这些马儿了,你居然偷了马,还联系这些匪徒来村子!”大义凛然的声音,牧歌知道,这个人就是巴赫北欧天天喊着的“费斯叔叔”。
与巴赫北欧没有血缘关系,却对她很好,比亲叔叔还要疼她,每一次巴赫北欧来找牧歌,费斯都要寒暄半天,生怕牧歌给巴赫北欧气受。
“哼!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去找奥沽丁大哥帮忙,日后,整个巴赫族都要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害死!”塔鲁巴夫啐了一口,骂骂咧咧。
即使没有点名道姓,众人也都明白塔鲁巴夫口中的人是谁。
“不许你那样说那位大人!那样的大人才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巴赫北欧企图反抗,却遭到更严厉的压制。
痛得她几乎都快听见,反手背在身后的手腕骨头断裂的脆响。
“还大人?我呸!我看就是来历不明的妖怪,还有你北欧!你被人像个仆人使唤,你很开心?”
“不许你胡说!大人才没有那样,大人还送我东西!”巴赫北欧天真率直,哪受得了塔鲁巴夫的挑拨,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匪徒的压制,举着手腕,把星空镯显露出来。
“切,也就你把这块黑不溜秋的鬼东西,宝贝似得天天戴在手上,你母亲送给你的东西不知道比这好多少倍!”塔鲁巴夫继续打击巴赫北欧。
他的话不假,巴赫族根本没有几件像样的饰品,巴赫北欧母亲留给她的那只镯子,还是她母亲家祖祖辈辈传下来,村里最漂亮值钱的饰品。
许多人都在想,等巴赫北欧长大,娶了她,那只镯子就可以变成他家的家传之宝,代代传下去,加上巴赫北欧的容貌,也是巴赫族里数一数二的漂亮,更是族长的女儿。
塔鲁巴夫也不例外,谁知,在牧歌来了没多久之后,巴赫北欧的镯子突然不见了,后来就变成了这只不黑不白的镯子。
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从巴赫北欧的口中听说牧歌长得很有姿色,所以塔鲁巴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牧歌卖给附近城中最有名的匪徒,顺便再把巴赫北欧去了,让族长把位置传给他。
然后,由他领带巴赫族走向新时代!
“畜生!”
“禽兽不如的东西!”
强烈的喝斥和责骂,甚至还有人对他吐口水,塔鲁巴夫这才发现,他刚才竟然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见事迹败漏,塔鲁巴夫干脆不再隐藏,挂着猥琐的笑容靠近巴赫北欧,下流的目光在巴赫北欧身上游移,有力克大哥的保证,他已然把巴赫北欧当成了他的所属物,不客气得把咸猪手伸进巴赫北欧的衣领下,淫笑着揩了两把油。
立即引来又一波咒骂和唾弃。
在亲人面前受辱,巴赫北欧怒不成声,有料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根本无法反抗塔鲁巴夫。
“巴夫,要玩等事后你再慢慢玩,快走,别耽误奥沽丁大哥办正事!”押送巴赫北欧的是匪徒是个长相粗犷,脸上挂着一条伤疤的女人,不知有意无意,她这么一推搡,顿时让巴赫北欧从塔鲁巴夫的魔爪下解救。
“谢谢!”巴赫北欧眼里噙着泪冲着伤疤女道谢,完全不惧怕女人一脸凶相。
“呵呵,你这个人倒是有趣,竟然还有人会对自己的敌人道谢的。”刀疤女倒是被巴赫北欧给逗笑了。
“你和他不一样,他那叫趁人之危,是小人,我是被你光明正大抓住,而且你们也没做出伤害我族人的事情,就不是大恶之人。你们来这里肯定是听了巴夫的怂恿,你们只是为了生存才这么做而已。”巴赫北欧头头是道的话,这次不仅把刀疤女逗笑了,还把附近的匪徒都被逗乐了。
有人忍不住继续逗她,“呦,想不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宝贝的人啊,这一番见解真是太深远了。”
“妈的,这女娃娃一番话下来,害的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喂,无心女,赶紧把这女娃娃松绑,她这小细皮嫩肉的,别给勒坏了。”有一个匪徒叫嚷着。
闻言,被叫做无心女的刀疤女,居然真的给巴赫北欧松绑了,与她平行,目光仿佛要望进巴赫北欧的心中,“是谁告诉你这些。”
“呦,无心女,你嫉妒人家女娃娃啊,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女娃娃自己领悟出的?”之前那人,继续逗弄巴赫北欧。
“是,是,是那位大人教我的!”巴赫北欧的话让气氛又瞬间的僵硬,听见那些匪徒又开始大笑,巴赫北欧不知打哪升起的勇气,盖过心中的惧怕,闭眼这豁出去了。
“大人还说过,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一次,匪徒们再次噤声,却没人敢再笑出一声,嬉皮笑脸逐渐消失,变成严肃的场面,不少人蹙眉深思。
巴赫北欧哪受得了这等严肃的场面,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又惹恼这群看上去不太坏的匪徒。
“好一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妙哉!妙哉!”众人只感觉一道劲风从身后刮过,眼前已多出一个人。
“奥沽丁大哥!”匪徒们齐声道,点破来人的身份。
柔软微卷的橘色短发服帖得紧贴在头皮上,晚霞的映照下,给同是橘色的眼睛镀上一层温暖人心的色泽。
一个匪徒头目居然会让人觉得温暖,若是说出去,一定会有人觉得牧歌的脑袋被驴踢了。
“你叫北欧是吧?”奥沽丁饶有趣味打量巴赫北欧。
“嗯。”与牧歌有着同样感受的巴赫北欧,一点也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匪徒头目,反倒有种邻家亲切大哥哥的感觉。
“你也知道我们此次为何而来,你想我们放过你口中那位大人吗?”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口吻。
“想!”小红帽上钩。
“为了救那位大人,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狼爪已经伸向小红帽的肩膀。
“嗯!”巴赫北欧没有迟疑点头,很快又蹙眉加了一句,“但是,同时也不可以伤害父亲和族里的大家。”
牧歌眼中柔情一片,为巴赫北欧的纯真而开心,为认识这么一个率真的女孩,哪怕明知有危险,也会为救她而勇往直前,为认识这样善良到,不想伤害任何亲人朋友的女孩而自豪。
这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朋友,会把她所有的话当成星光铭记,并在她的照耀下前行。
真是聪明!奥沽丁眼中闪过赞叹,恶趣味俯在巴赫北欧耳边,“那我说,要救那位那人,就要把你贡献出来,你愿意吗?”
“北欧!千万别答应他!”
“你这个畜生看上去像个好人,结果骨子里也这么下流!”
“敢碰北欧,今天我和你拼了!”
巴赫族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再次骂翻天。
此时已靠近牧歌所在地方,巴赫北欧下意识抬头,如期看见那个总在河岸边的身影,只是这一次,那双湖蓝色的眸正看着她。
平时,她总是只能默默看着牧歌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牧歌正面对着她,仿佛在迎接她一般。
喜悦那么突如其来涌上心头,挡也挡不住,“只要你放过大家,我愿意。”泪如雨下,却是喜悦的泪水。
也许,从很久前,巴赫北欧就在寻找一个像牧歌这样的人,男的为夫,女的话就做好姐妹。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也找到了。
“这么快就答应了,真是太没意思了,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要经过一番激烈讨论,然后像上断头台那样风萧萧易水寒才行啊。”奥沽丁咂吧着嘴,摇头,“不好玩,不好玩。”
“…”巴赫族全族只感觉一阵北风刮过,天空一只呆鸦飞过嘴里叫着,“笨蛋…笨蛋…”
奥沽丁大哥又开始调戏小姑娘了,匪徒集体捂脸,每次看见这场面,他们都有种一刀了解奥沽丁的冲动。
偏偏,奥沽丁每每撩起别人的春心,就不负责任的落跑,害得他们被那些女人追着到处跑,不断转移阵地,结果就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城镇来了。
------题外话------
呆呆匪徒成员配傻萌老大,这个匪徒窝的组合感觉太炫酷了…狂笑…某格意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