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在昔日的冰雪宫修炼室,感悟着忘记意境。
忘,是那些不被记住的点滴,平常的,不喜不悲的琐事。
记,留下那些深刻的,痛过、笑过、感动过的往事。
时间在此刻停止,待她从修炼室出来,便立时感到冰水真身的召唤,冰水真身已然修为晋级。
空桑雪出了时间虫洞,神念一动,与冰水真身融于一体。
神君期大圆满、巅峰、进化…髹…
三大级,对别人许得若干万年,而对她就像是在温习曾经的晋级过程。
一旦步入神皇期修为,要压住修为,需要更高级别的神符。
敛息符、隐身符……
她进入葫芦仙宝空间,快速制作几十张神上敛息神符。
她贴上敛息符,留下金沙真身,切入云河墟河的春机所在处,她闭上双眼,感受着云河墟洞里的一切,既然能启,便亦能关。
此念一动,当年她如何与伏羲皇在天边开设云河墟洞的点滴历历在目,人间通道入口待关闭、下元仙界入口待关闭、中元仙界入口待关闭……
将一道道已经消失的门再现,整个云河墟洞里一阵震动。
有人大喊着:“墟洞要关闭了,大家快离开!”
下元仙界的仙人欲从中元仙界的出口离开,却被那光门弹开。
中元仙界的仙人道:“不属此界之人,如何能从此界离开,快去你们自己的门……”
上元仙界的门开启,天境的门闪着金光、几重天的光亦在无形的颤栗,仿佛是水形成的门。
*
空桑娘娘、银娥夫人二人正翘首望着天边,早前曾有几色的云丝翻涌,那是神、仙、魔、妖在云河墟洞历练殒命后化成的漩涡,远远望去,就是白色云河里的彩色云丝在翻逐。
神木彤连声问道:“白色云河翻滚,云河墟洞要关闭了?”
银娥夫人道:“夫君去云河试炼还未归来。”
再不归来,若被关在其间,只有待下次开启时方能归来。
听说那墟洞里有太多无法预知的危险。
空桑娘娘低声宽慰道:“不会有事的。”
音落时,果见云河墟洞里奔出无数的神人、仙人,各驾祥云,其间有一袭碧翠衫子的不正是神木秀还是谁。
云河墟洞关闭了,当最后了丝异色云丝也消失不见,早前色彩缤纷的云河墟洞便恢复了平静,白雾缭绕,云雾升腾。
神木秀赶回神木府时,正巧遇到瑞雅携着姬敏上门拜见空桑娘娘。
“惜若,你说这都叫什么事?神皇的妻子原就众多,人间、三层仙界都留有他的妻儿,我便不说了,可他……呜呜,怎能这样,听说在伏羲天宫上娶了个妖精为妻,长着一对鸟翅膀,还是蓝眼金发的,说话阴阳怪气,生个孩子也像个妖精……”
空桑娘娘得了空桑雪炼制的跟踪神眼,也暗暗瞧了神农皇在天宫的一切,看到丈夫没有那乱七八糟的事,心下颇是宽慰。
银娥夫人问道:“瑞雅娘娘是听谁说的么?”
“还用听人说么?昨日王母娘娘和玉帝大吵了一架,说是……玉帝在玉帝天宫娶了位妃子,唤作吟芳娘娘,育有一子名唤长琪太子……”
姬敏不满地道:“是碧莹公主告诉我的,说王母娘娘从长瑶太子那儿得了个宝贝,唤作跟踪神眼,能看到离恨天的一切。恰巧就被王母娘娘瞧见吟芳娘娘和长琪太子的事,还瞧到我父皇在天宫娶了个妖精为妻叫什么玛丽娅,有个孩子已经三四岁了,唤作姬娅……总之名字怪,人也长得奇怪。”
玛丽娅乃是天之尽头一个唤作西洋天国来的神仙,可不是瑞雅母女所说的妖精,人家是天使。
但他们不知道,只以妖精来代替玛丽娅。
空桑娘娘立时忆起空桑雪给她的宝贝也唤作跟踪神眼,神农皇离开后,她就时不时对着镜子瞧,看他在作甚。与人说了什么话,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早前的疑惑也尽消,却不想,伏羲、玉帝那边捅出了大篓子。
外头的事,空桑雪也是知道的。
当年吟芳、馨蕊二人能往离恨天,还是她赏赐了一滴天神魂血、一根天神灵骨,没有这两样,以她们的修为,根本就受不住离恨天的威压,还不得化为粉末?
这二人,在一起谋划着如何害她第二次。
她岂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空桑雪参悟时间与空间意境后,能穿越想去的时空和想去的地方,但通常是让意境真身前去,而原处留下一个真身,这是为了方便归来,只肖神念一动只在一息之间就可回到来处。
她神指一划,万千神诀打出,虚空一抓,将吟芳、馨蕊二人的天神灵骨握在手里,另一只手亦握住了两滴天神魂血。
啊——
一声惨叫,吟芳、馨蕊双双滚落在地。
“痛!好痛……”
馨蕊捧住脑袋,这是如撕裂般的痛,“娘娘,这……这……”
“玄女回来了……是她夺走了我们的天神灵骨,取走了天神魂血。”
吟芳痛苦地望着周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可这种痛,是承不住离恨天威压之故。
没有了天神灵骨,便失去了住在离恨天的权力。
离恨天原是九天玄女所住之地。
她,便是离恨天的神,亦如仙皇是新仙大陆的神一般。
没人可以违背神的旨意。
她要谁离开这里,谁就必须得离开。
几名服侍仙娥闻讯赶来,“娘娘……”
吟芳拉住一名仙娥,将手虚空一抓,“把你的天神灵骨给本宫,快给本宫……”
失去天神灵骨,他们将承不住离恨天的威压,不殒也会身负重伤。
空桑雪看在眼里,蓦地转身,耳畔传来空桑娘娘的声音:“雪儿,你是不是要出关了?玉帝有旨,着你明日一早入凌霄宝殿听封!”
凌霄宝殿么?
空桑娘娘道:“下帝说,不能再耽搁拖延了,即便是闭关修炼,也要先接受赐封……”
这一日,到底是来了,令她躲无可躲。
既然不能躲,她就张扬而高调地出现在凌霄宝殿,以自己最美的姿态,用自己最特别的风华。
但在接受赐封前,她必须收回离恨天的掌管权。
沙金真身答道:“母亲,我知道了,我再巩固一番修为。明日提前一个时辰来唤我!”
空桑娘娘道:“已经与传令仙官说过,可仙官说这是王母娘娘与玉帝的意思,待你接受赐封后,再行闭关修炼也在,明日必须入大殿拜见。”
她在修炼室外絮叨了一阵,领着仙娥离去。
*
空桑雪回到离恨天冰雪宫,缓步迈入大殿。
数名童儿齐齐奔来,行礼参拜:“拜见冬仙尊!”
空桑雪朗声道:“你们各自去忙,我要在这儿修炼,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曾是离恨天之主,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一个又一个神诀使出,离恨天里改了威压,皆是以她的神威而化,冰雪宫里的童儿人人获得一根天神灵骨、一滴天神魂血,从此,他们便可在离恨天生活。
玉帝天宫里,吟芳、馨蕊痛声连连,一些仙娥、童儿也软趴在地上。
早前被吟芳夺了天神灵骨的仙娥立时化成粉末,一股烟雾升腾消失无形。
另一个仙娥扑向馨蕊:“还我灵骨,还我魂血……还我!”扯着馨蕊摇晃一阵,来不及夺回,她亦消失空中。
吟芳面部扭曲,身子摇晃,这是痛的,四肢百骇都不再属于自己,“明明已有灵骨、魂血,为什么还这么痛?”
不仅是她痛,就连她的心腹仙娥、童儿也个个在痛。
而非她心腹的,一个个立在两侧恍然没事人一般,个个面露诧容,他们为何没事,而另一些人个个痛苦难耐。
馨蕊道:“娘娘,我们不能再留离恨天,得去天庭,定是九天玄女要归位,否则你我必殒落于此。”
“收……收拾,立马带上长琪太子前往天庭……”
神仙比凡人更怕死。
他们对六道轮回有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惊惧。
空桑雪大展施神通后,重新接掌离恨天,将冰雪宫用神通改造成了“离恨天宫”,但这几字暂时没展现出来。
耳畔,传来梧桐仙子催促的声音:“禀公主,时辰快到了,得预备前往凌霄宝殿。”
“转告娘娘,我必不误出门时辰。”
空桑雪切回到神农宫修炼室。
进入体内葫芦山庄,沐浴更衣将敖骨给她炼制最美仙衣——一套湖色的,又用天丝炼制了花边的仙衣穿上,这是一件防御、可自动除尘、自动丈量大小,还可随主人心意变幻颜色、花样的仙衣。他交给敖骨的褪皮、天丝炼制而成,也是天地间质地最好的仙衣。
她戴上了最美的花冠,这是一顶湖色晶体的头冠,她对着镜子,打扮成最美的女子,张扬、冷艳、骄傲……
当梧桐第二次再来到修炼室外催促时时,空桑雪面蒙轻纱迈出修炼室。
神农皇父子、空桑娘娘婆媳已候在万木殿,空气里掠过幽雅的梅香,空桑雪翩翩而来:这样冷艳的美,这样高贵的气质,就算她不说话,也足够强占所有人的视线。
神农皇微微蹙眉,看着面蒙轻纱的女儿,这样去见玉帝接受赐封好么?
不是不好,而是太过高调张扬,光她身上穿的这袭仙衣,任说一瞧便是天地间最好的材质,当然,这不是她夺别人的,但凡有见识的一眼就能瞧出,这是空桑雪的褪皮,更是她自己吐的天丝,那看似湖色的仙衣,却用天丝织造成了最美的雪花图纹,浑身流光溢彩。
神木秀揖手道:“父亲、母亲,我这就陪妹妹同往凌霄宝殿。”
空桑娘娘走近,用手轻抚空桑雪身上并不存在的皱褶,道:“雪儿,别紧张,前几日长瑶太子与月老过来提亲了,王母娘娘很喜欢你的,只待赐封之后便将你和长瑶太子的婚事订下来。”
姬荣因弃空桑雪于危难不顾,失去了成为空桑雪未婚夫的资格,即便早前空桑娘娘看好这段姻缘,出了那事后,瑞雅娘娘也不会再提,反倒是支持空桑娘娘将女儿许给长瑶太子。
长瑶太子而今倒成了神农宫的常客,常与神木秀论道说修炼,有时还会奕几盘棋,偶尔更会在神木府用膳。
*
空桑雪乘上仙辇。
神木秀乘着坐骑前往凌霄宝殿。
在外等了半炷香,只听大殿上太白金星一声高呼:“空桑雪上殿听封!”
浮华缭绕的乐音中,一道高扬地声音远远地传来,众仙纷纷引颈望去,但见云雾缭绕,紫气逐涌间,一个面蒙轻纱的少女款款而来。
一袭湖色描金仙衣,凤羽飘飞,高雅仙衣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映得她的玉脸莹白如雪,耀花人眼;仙玉梅形凤冠嵌在飞仙髻上,梅妆妍秀,长眉朱唇,少许笑意绽在唇角,玉润中略显羞赧;冰紫色的明眸里噙着一抹傲然冷意,这是凌绝九天的贵与冰冷,偏偏那唇角的笑意又诱人亲近。
长瑶太子瞧在眼里,乐在心上,传密音道:“雪儿,母后已经同意我俩的婚事,待你接受赐封后,将替我们订下亲事。”
空桑雪回道:“这些日子,让你劳心了。”
她一直避着与王母、玉帝相见,原是不愿让更多的人知晓她的身份。
长瑶道:“你说这话岂不见外。”
长瑶太子与空桑雪交换了眼神。
大殿两侧的神仙一个个频住呼吸,而静立在武将群里的镇殿大将化成了雕花一般:九天玄女!
她是冰心!
他在踏天桥上等候若干万年,就为了有机会得见飞升的她。
然,他离开踏天桥,她却飞升天境。
阴差阳错,今日得见,虽只一眼,他知道这是九天玄女。
她终于归来了!
他认出了她,却不晓她是否还记得他。
忘却的人是快乐的吧?
这万千年来,敖云没一日快乐过,他愧疚于自己当年的怯懦,害她一人担下所有的罪过。
此刻,当所有人神仙惊叹于她的美,惊叹于她的高贵时,他却像一个陌生人,站在人群里凝视着她。
“空桑雪拜见玉帝陛下,拜见王母娘娘!”
她垂首下拜,半跪宝殿中央,不卑不亢,不紧不燥,这样的优雅得体,声音又是这样的动听。
王母娘娘歪头审视着这一身流光溢彩的仙子,想要瞧得分明,那张面纱的光彩却遮掩了她的容貌。
王母娘娘一直听闻,神农皇之女空桑雪乃六界第一美人,即便她贵为王母,还是好奇着她的容颜,曾有几次提出要见,这女子不是闭关便还是闭关,总不得机会。
“空桑雪,摘下你的面纱让本宫瞧瞧,天庭皆传你的美压过天庭第一仙子嫦娥。”
一侧亦立着嫦娥仙子,所有人将目光转向了嫦娥,似在比对这二人到底谁更美。
空桑雪微微抬起下颌,温婉的声音回荡四周:“回禀娘娘,我长成这副模样便罢,若是再出去招惹是非便是大大的不该。”
所有人没想她会如此说,长得好就罢了,这不是我的错,如果借着美貌出去招惹是非就是她大大的不该。
长瑶太子一愕之下,忍俊不住,她果然不同天庭里那些中规中矩的仙子,就连说话也比她们有趣得多。
人群里的姬荣按捺心痛,当他没有勇气去救她,便已失去娶她的资格。他怨不得谁,若她定会嫁与旁人,他宁可是长瑶太子,至少长瑶待她一往情深。
王母娘娘笑着对玉帝道:“近来,长瑶正与空桑雪议亲,只待今日赐封之后,本宫便与神农宫替一对儿女订亲事。”
玉帝和往常一样,一样的对政务不感兴趣,但因这样的场面他必须出席,他来了,是为赐封而来。
王母娘娘道:“好孩子,揭了面纱让本宫瞧瞧。”
空桑雪抬手莹白纤手,动作优雅地揭下面纱。
玉帝一声惊呼“是你!?”
是在问,是在肯定,他那喜怒不惊的面容,此刻却是吃惊非常。
一声“是你”他几乎瞬间石化。
王母娘娘在玉帝之后,脱口而出:“是她!?”除了意外,却是一阵悲怆的笑,那笑极是古怪,她突地大声道:“传旨!空桑雪赐封九天玄女!”
玉帝大叫:“不可!”
一殿的仙人个个不解,有错愕的,有好奇的,是什么让玉帝瞬间改变了神色,是什么在王母吃惊之后登时放弃内定的儿媳,居然要赐封她为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
离恨天神女之位已空悬若干万年。
王母娘娘抓起令牌就要往大殿抛,玉帝惊慌失措间抓住了王母娘娘,夫妻二人竟在宝坐争夺起令牌,一个要抛下令牌,一个要阻,哪里有往昔的相敬如宾,敬重有加,依旧是两个玩闹的孩子一般。
玉帝铁青着脸,王母怒极了花颜。
长瑶太子揖手禀道:“禀父皇母后,空桑雪是儿臣正议亲的妻子……”
王母娘娘厉喝道:“闭嘴!你娶谁都行,唯独不能是她,她……她是冰肌玉骨体、七窍玲珑心,是上天选中的九天玄女!”她抛下了令牌,却被玉帝使了神通,在离地面三尺之时又收了回去。
这样的画面,从未有近,满殿的仙人个个只觉古怪非常。
“报——”
一声大呼,一名侍卫奔上宝殿,大声道:“启禀玉帝、王母娘娘,吟芳娘娘携着长琪太子、仙娥童儿前来天庭!”
王母娘娘立时跳了起来,“不在她的离恨天宫待着,跑到天庭作甚?”
但只片刻,她眸光微敛,来了啊,来得好,她正想用天条处罚吟芳,吟芳就出现了。吟芳躲在离退天,她耐何不得,可现在来了天庭,还不得任她处罚。
宝殿之下的丹陛上,吟芳带着仙娥摇摇晃晃地步步迈上仙阶,幸好逃得快,否则定会被离恨天的威压碾成粉末、魂飞魄散。她喘着粗气,进了宝殿,娇唤一声“陛下”,梨花带雨地道:“请陛下做主,臣妾在离恨天再也待不下去了……九天玄女要归位了……”
空桑雪蓦然回眸,大殿上的吟芳看到那一身的气势、冰冷,还有那一双她怎么也忘却不了的冰紫明眸,那是六界里生得最美的眼睛,只一眼就能让人难忘,心跳失去了平衡,却不是被她的美而迷,而是吟芳想到了过往,一声尖叫,指着空桑雪道:“九天玄女!她是九天玄女!她是当年迷惑九天飞龙神将的九天玄女……”
敖云听闻此处,揖手移到大殿:“禀玉帝、王母娘娘,当年之事乃是末将之过,是末将倾慕玄女,是末将……”
空桑雪厉喝一声“住嘴!”一身霸道傲气散发出来,她高傲着下颌,“敖云,当年是非对错已成过往,无论是你亦或是我,都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吟芳认出了空桑雪,若有空桑雪在,她在天庭必不会有一席之地,当年的事是怎么回事,她最是清楚,“请陛下、王母娘娘做主,九天玄女倾慕凡尘男女已久,定不会安心……”
“吟芳,我不会安心,你便安心守矩了?”她扬了扬头,衣袖一挥,一道金芒掠过,化成天鞭,“啪——”的一声重击在吟芳的娇躯上,即便吟芳也是仙衣,这强势的天鞭竟生生在仙衣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王母娘娘与玉帝还在争夺令牌,王母娘娘气恼不已,“太白金星,令无干人等速速散去,本宫要处理些家事。”
空桑雪冷声道:“玉帝无家事,玉帝之事亦是天庭之事。今日已乱成这般,请玉帝、娘娘不妨当着众神众仙之面处置。”
玉帝呼声“冰心”,气恼道:“你还在生朕的气?”
“陛下,下神空桑雪。”
前世是九天玄女冰心,今生是神农皇之女空桑雪。
玉帝大声道:“众仙散了罢!”
空桑雪傲然独立,骄傲的,冷艳的,如果嫦娥之美是柔妩多情,空桑雪便是冷艳逼人,明明是冷,却带着一份张狂与炽烈,在这冷热之间充满了故事。
众仙陆续退去,一些想看好戏的仙人迟迟未退去。
王母娘娘望着空桑雪,现下突有吟芳闯入,忌恨的目光锁定在吟芳身上。她的身后齐刷刷跪着三名仙娥,又有近十名童儿,其间更有一袭华袍的孩子,带着只有天庭贵公子才戴的镂空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