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你怎么会在这里?”展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孟春妮,“你们……不会是……”
“不,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孟春妮急忙否认,却听白玉堂说。
“我是来归还明珠的。”
她暗暗松了口气。在展昭还没来之前,白玉堂又和她提起明日他们五鼠互送她返乡的事,而自从白天被蒋平他们这么一闹之后,她发现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坦然地面对白玉堂了。
论相貌和武学,白玉堂绝对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而且他不像那些迂腐之人,很懂得变通,行事又放荡不羁,若是其他的女子,必定会对他倾慕。而这样一个不随波逐流、随心所欲的大侠,本该有一个仰仗他支持他随他浪迹天涯的女子才得匹配,所以当得知他竟然会对她有情时,她是真的懵了。以至于晚上他来找她,她都想躲掉他。
“明珠?”展昭惊讶地盯着白玉堂的脸,不相信这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明珠和玉如意、尚方宝剑都是他们费尽心机得到手的,而依照五鼠的个性,若要从他们手里拿回来,定要走江湖规矩。他很明白白玉堂他们盗走这三样宝物,无非是想要让他难堪,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再小觑了他们,可是天知道他想都没想过要和他们五个为敌,只是打心眼里敬佩他们。
说来说去,还是皇上御赐给他的“御猫”这个封号惹来的麻烦。
其实对他而言,这封号有或没有都一样,因为他只是展昭,跟随包公身边的护卫。可是他们不这么想,也就因此他惹来了一身的麻烦。
如今白玉堂说来还明珠,还不走江湖规矩,这……不合理。
“你别误会,我只是奉大哥之名,另外你若想要取回另外两件宝物,那么就要等赢了我们五鼠再说。”
展昭不说话,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快就解决,不过……还是得谢谢他们。
白玉堂顿了会儿,看向展昭身后的公孙君若,说,“你要感谢就感谢她吧,若不是她在背后帮助你,我们也不会轻易把明珠还回来。”
君若?展昭回眸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女子。她去找过他们?什么时候的事?他竟一点不知情。
“她为了你,在这中间做了不少的事。”白玉堂又说,语气里明显透着羡慕和嫉妒。
公孙君若回看他,眼里蕴了些笑意。
“有这样好的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你就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了,特别是对其他女孩子温柔这块。”白玉堂难得摆起一副教训人的面孔,这和他平日里的狂妄、目中无人完全不同。
展昭笑笑,说:“这个白大侠不多说,展某也明白。”
白玉堂从鼻尖冷哼了声,别过头说:“如果你真明白,就不会常常招蜂引蝶,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了。”
展昭面色一僵,尴尬地咳嗽了声。
白玉堂这话讲得并非没有根据,明眼人看得清楚,展昭自己也不会不清楚。可——
“春妮只是我的师妹,仅此而已,我对她有愧疚就如我对师父有愧疚一样。”
白玉堂勾着嘴角,眼底的神色逐渐变冷,“那样就好,其余的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孟姑娘的。”
展昭微微怔愣,望向孟春妮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揣测白玉堂对孟春妮的感情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明明白白了。想不到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上天已经在悄悄安排每个人的命运了,不,应该说是早就预定好了,只是他们这群凡夫俗子在庸人自扰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的了,他相信和白玉堂一起,孟春妮绝对不会委屈的。
“师兄,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孟春妮站出来红着脸解释,“我对白大侠没有男女之情。”
展昭展露了笑容,一脸的『我懂、我明白』的表情,道:“春妮,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也没有,白大侠年纪轻轻就一身傲骨侠气,风流倜傥武功也高强,有他在你也有个照应。”
孟春妮猛地抬头,眼底闪过复杂的光彩,“师兄,你不用说这些话来赶春妮走,春妮自己会走,不会给你招麻烦惹你嫌。”说完她撞开展昭,头也不回地离去。
“春妮?”望着孟春妮急急离去的背影,他无奈地摇头。
她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可是即便知道那又如何?他对她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男女情分,师父在时他都不会违背他的心说谎话,何况是现在?他是注定要辜负她的。
天一亮,包公、八贤王和王丞相一同进宫面圣,包公带着明珠进去,宋仁宗见到失而复得的明珠,激动得难以言喻,急急忙忙进李太后的宫殿。
“母后,明珠,明珠!”
公孙君若正在给太后喂药,李太后一听明珠,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却被她摁住。
“太后娘娘……明珠跑不了的。”
李太后看了眼公孙君若,又眼巴巴地望向宋仁宗,眼里闪着光彩。宋仁宗会意,走到她身边掀开红色盒子的盖子,恭恭敬敬递到她面前。
只见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中,红布包围着它,令它看起来更加的透明纯净。
“是明珠,是先帝赐给哀家的明珠!”李太后哽咽起来,眼里闪着点点泪花,“感谢老天,感谢上苍,让明珠失而复得,哀家往后有脸面可以去见先帝了。”
“不瞒母后,这明珠是包卿送过来的。”
“包卿?”李太后看着宋仁宗,嘴角渐渐上扬,“哀家又欠包卿一个人情,那八弟的玉如意呢?”
“母后放心,有展昭在,一定会追得回的。”
李太后了然地点头,“南侠展昭,为了开封府,他也是鞠躬尽瘁了。”
宋仁宗笑道:“孩儿想好了,等这次的案情一了结,即刻给包卿和展昭升迁,开封府也要大大的奖赏一番。”
“嗯,这是他们应得的。”李太后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个人也功不可没,若不是公孙姑娘一直在哀家身边照顾,给哀家保命,估计哀家也没那个体力能等到再次见这明珠,公孙姑娘又一次帮了哀家。”
公孙君若拿着药碗,低头道:“君若并无太大的功劳,比起包大人他们,君若只是尽了绵薄之力。”
“哼!要不是那五鼠,母后你也不会病重,说来说去,还是那五鼠的责任,朕一定会严惩不贷,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宋仁宗捏紧拳头,面有怒容。
“皇上,包大人在外面求见。”苏公公弯着腰进来禀报。
“何事?”
苏公公抬头与他对视后又低下头。
见状,皇帝的表情立刻变了,他看了眼公孙君若,然后起身对太后说:“母后,孩儿先出去一下。”
李太后笑道,“是应该出去,皇帝要替哀家向包卿好好道谢。”
皇帝笑得没有之前那般自然了,却还是点头应承着。
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公孙君若收回视线。她晓得包公这次前来不仅仅是归还明珠,更是为了五鼠求情来的。五鼠所盗的三样宝物,随意哪一样就是死罪一条,三样合起来,那就是灭族之罪。皇帝若是答应包公判五鼠无罪,那么不但他颜面扫地,而且也会落人笑柄的。即便他再仁义,一个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何况这次还关系到太后的命。
“哀家听说,那五鼠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建树的,为人坦荡、行侠仗义,还收留了不少鳏寡孤独,为他们建立居所,这样的人怎么会进皇宫盗取宝物呢?”
李太后的话拉回她的注意力,她看着李太后的眼,自知瞒不过她,只能把事情的始末用最简洁明了的话讲述了遍。
“呵呵……哀家流落在民间时,也接触过一些江湖人士,有时候啊他们很大度,大度到可以饶恕得罪过他们的人,可有时候呢又为了一个名声而非常的小气、斤斤计较,看来那五鼠再怎么侠义,也逃不了这‘猫鼠’的名声角逐啊。”
“是啊,自古以来猫鼠就是死对头,动物也好,人也好,五鼠以为夫君是与他们对着干的,才授了这称号,而这积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李太后惊讶地望着她,“听你的口气,你跟他们似乎有交情啊。”
“不瞒太后,君若和五鼠的老大卢方卢大侠的妻子是结拜姐妹,而五鼠中最小的锦毛鼠白玉堂,君若与他算是朋友一类。”虽然之前她狠狠骂她他……
“哦……想不到你的朋友面挺广。”李太后顿了会儿,低头喝了口药汁,又抬头看她,“你刚刚说什么?什么鼠?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白玉堂……”李太后反复念叨着这名字,似乎陷入回忆中,“哀家记得在哀家还流落民间时,就受过白玉堂的救命之恩,当时若不是他,哀家也不能会从郭槐那里逃出来,并得以见到包卿,到他那里告状申冤,你所说的白玉堂该不会就是……”
公孙君若起身,把药碗放到旁边侍立的婢女手中,说:“这白玉堂正是当年帮助过太后的那个白玉堂。”
“当真?”李太后撑起上半身,“真是他?”
“是,也是皇上口中那个要严惩不贷的白玉堂,以及他的四位结拜兄弟。”
“白玉堂对哀家有恩,若不是他,哀家也不能与皇帝相认。”
“所以君若恳请太后娘娘,好好劝劝皇上,让他能撤去对五鼠的降罪,五鼠本是江湖人,行事虽莽撞,但是若能引到正途,为朝廷所用,定是国之栋梁,大宋的有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