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清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看向一副可怜巴巴模样的谢瓷:“你若敢骗我……”
“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还不等戒清把话说完,谢瓷立马竖起四根又短又胖的手指头,乖巧的不像话。
“戒清师兄,你万不可听信……”
戒清丝毫不理会那俩和尚,就这样领着谢瓷走进了寺中。
……
“小和尚,这回我能住很长时间了。你看,我娘把包袱都给我收拾好了,好重呢!”谢瓷嘻笑着。
“你娘给你收拾的包袱?”戒清嘴角抽搐着。
还真是好大一个包袱。
“对呀,我娘说她不反对我住在寒清寺了。”
戒清又有些狐疑,听她的话,谢夫人应该也是不同意谢瓷此番作为的才是,那又是什么使她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戒清又看了看笑的一脸阳光灿烂的谢瓷,眸色暗了暗,猜测谢夫人一定隐瞒了什么。
就像刚才她说的,谢夫人和谢老爷是做了什么交易?
“你脸上的伤痕……”
戒清没把话说完,谢瓷就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抚上了那片小小的红色肌肤。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戒清却觉得那么刺目。
“这个是那个混蛋打我的时候留下的。”谢瓷淡淡地道。
“你爹打你了?”戒清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嗯,他拿鞭子打的我。我流了好多血,那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香儿说她也吓得快昏过去了。不过后来,香儿找了李老头来给我治伤,李老头的药很管用,我身上的伤好的不留痕迹,就是脸上这一小块,怎么都好不了了。”
谢瓷说的云淡风轻,可戒清的心却隐隐作痛起来。
“那你疼吗?”
“可疼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疼。我后来痛得昏了过去,香儿说,我身上的每一处鞭伤,那肉都翻了出来,就像裂开的豌豆一样,特别是脸上这一块,还有一道很深很深的沟壑,香儿说她都隐约看见里面的骨头了呢!”
谢瓷也不愿回忆起这段,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不止身上疼,小和尚,我心也疼。我爹说,他想杀了我。”
谢瓷的情绪已经在了崩溃的边缘,戒清也没想到他爹居然会下如此狠手,柔声安慰道:“你爹舍不得杀你的,你是他的女儿,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你爹不会这么狠心的。他只是生气,你别哭,等他气消了,你再回去看看,你爹肯定后悔死了。”
“真的?”被戒清这么一说,谢瓷还真有点期盼起来。
“真的,出家人不说谎话。”
其实说到底,谢瓷对她爹还是存在着一丝幻想的。
“那小和尚你会嫌我丑吗?”谢瓷可怜兮兮地看着戒清,就像害怕被主人嫌弃的狗狗一样。
戒清闻言又恢复了往日一贯的作风:“我嫌弃你干什么?你和我又无任何关系,丑也好、美也罢,与我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啊?你是我相公,那我就是你娘子啊!”
“你!”绕是从谢瓷嘴里听惯了“相公”一词,可戒清还是头一次听她说“娘子”二字,不禁又烧红了脸,“佛祖面前,你怎可如此口无遮拦!”
谢瓷见他脸又红了,墨色的瞳孔闪烁着浅浅的狡黠,玩味十足地道:“小和尚,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跟你自是比不得。”戒清立即正了正脸色,反过来讽刺道。
小样儿,跟他斗,先回炉重造把她那缺了的脑子补一下吧!
谢瓷撇撇嘴,转而又嬉笑着道:“不过你不嫌弃我就好!嘻嘻。”
戒清一阵无语,抬眸望向别处,心里却又是别样一番滋味。
其实,他等她好久了。
他需要时间,来确定这种朦胧的感觉。
也许这是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