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赵家大院如城,前来攻打的海家与炼家之人,也如攻城一样,让众多武道中人集结成军阵,带着各种攻城器械,聚集在赵家山。
与寻常国与国之间的攻城战不同,若是寻常国战城战,防守一方可以派人突袭敌人的攻城器械,可赵家周围全都布满了两家之人各方势力的眼线,赵家一举一动全在对方的观察当中,此战也只能死守赵家大院。
这是一场守城之战。
咚咚!
咚咚!
战鼓声声,从山遥遥传来,越来越近。
赵家大院里同时也传来了钟声……
赵鹏站在城楼之上,他身边站着身穿铠甲的几个赵家卫士,赵鹏却只穿这一身长袍。武道中人步入玄门之后,身体素质已经强横到了一种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寻常铁甲穿在身上已无多大作用,反倒会因此而成为累赘,使得玄门中人的身手敏捷程降。如今赵鹏的武道境界已经到了玄门第二重玄士层次,甚至超过了数月之前来到赵家做客的殿无双。
那时候的殿无双已经呈现了一羽不能加的武道境界,浑身上隐隐生光,有一层微不可查的玄气护罩守护,哪怕是寻常武者施展箭术武技射来羽箭,也会被玄气护罩卸去大半力道。最//快//更//新//就//在
万壑松风雕弓,被赵鹏抓在手中。
此弓犹在,而此弓的主人,青云帝国长公主,却不知去了何方,自打上一回偷袭赵鹏失败,最终在洛水河岸边的树林里,被赵鹏略施小计算计了,惨遭黑炎十八骑围攻之后,长公主就杳无音讯。
所有赵家高手,站在赵鹏身边。
而那日月星三宗之人,在过了那一个月的约定之后,竟然也留在了赵家,似乎还在信守着远古之时传的盟约。只不过如今三宗之人站立之处,是城墙两侧,完完全全避开了正面战场。
唯独义亲王带着宫人与侍卫,站在了赵鹏身侧,摆出一副与赵鹏共存亡的架势。
此人这般态度,倒是让赵鹏心中一暖。
且不论义亲王到底有何目的要接近赵鹏,单凭这一番雪中送炭的架势,足以让赵鹏对义亲王另眼相看。
“大战在即。”
赵鹏凝视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海家与炼家武道中人,朝义亲王说道:“战场当中,刀枪无眼,殿无需只身犯险,留在我赵家这是非之地,更不需站在这城楼之上,面对枪林箭雨。”
“鹏兄多虑了。”
义亲王说道:“我苻仲谋好歹也是个男人,怎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扭头就走?我要是连这点气度胸襟都没有,那还不如一刀子胯之物割掉,跟随在周不生身后,学他做一个没卵子的太监……”
身为皇子,义亲王本不该将“卵子”这种算不得高雅的词语挂在嘴边。
他也不该随随便便自称为我,而应该称呼自己为本王。
可如今这些不该出现在皇子亲王口中的东西,却肆无忌惮的出现了,这就意味着这义亲王心中紧张,已是有几分心中慌乱的迹象。
不过,赵鹏生性豪迈,没有留意义亲王语气变化,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城外军阵,说道:“海家与炼家果然准备得极为充分,不仅让众多武道中人集结成了攻城的大阵,更是连床弩投石车这样的攻城武器都弄来了不少。莫非他们认为,凭着这种攻城武器,可以将我赵家大院轰为平地,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赵家自远古传承而来,你我脚这片城墙,也是远古遗留之物,无数年岁月荏苒尚且不能让这城墙动摇分毫,区区床弩与投石车,如何能将之轰破?”
义亲王点了点头,说道:“鹏兄此言不差。可床弩与投石车虽然轰不破城墙,却能打死打伤城上之人,若是赵家之人被这些攻城器械打得死伤惨重,留这座坚固无比的空城又有何用?”
赵鹏仰头凝视着天穹,慨然言道:“人在城在!”
义亲王被赵鹏豪迈的气概感染,渐渐镇定来,指着城外徐徐而来的军阵,说道:“这海家与炼家竟然真的按照战书之上的约定,三日以来没有施展任何手段暗算赵家,足足到这第三天,才来攻城,而且没有四面围攻,而是只朝着赵家大门攻伐而来。由这几点来看,那些站在远处观战的各方势力之人,肯定这海家与炼家也算是有些风骨。可是,实际上海家与炼家是心有所虑,他们肯定被你三日之前显现出的玄师气势吓到了。就怕四面围攻之时,分散了力量,反而会被你这个玄师境界的高手各个击破!”
两家之人如果真的分兵攻打赵家,赵鹏反倒是分身乏术,难以兼顾四面城墙。
如今他们合并一处,正好合了赵鹏的心意。
只是如此一来,赵鹏所要面对的压力,将成倍成倍增长。
男儿在世,何惧艰难险阻?
此战海家与炼家之人准备了各种攻城器械,赵家又怎会没有准备?
赵家也弄了几辆投石车,只是因为人力物力不如对方,做出来的投石车比不上敌方投石车制造精良,射程和精度都远远不如。
咚!
咚!
战鼓声声。
城楼之外,两家之人已经停了来。
军容整肃。
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城外众多投石车竟是在二三里之外就开始发射巨石。
一块块重达数千斤,甚至数万斤十几万斤的巨石,从投石车之上抛投而出,朝着赵家大院砸来。
紧接着床弩开始发射,一丛一丛弩箭凌空袭来,箭如雨。
“不要管这些羽箭与巨石,让他们砸!”
赵无忌让众人将身躯藏起,躲在城垛与女墙后面。
轰轰隆隆!
弩箭与巨石破空而来,一小半砸在城墙之上,赵家由远古传的城墙完好无损。更多的弩箭与巨石飞进了赵家大院当中,将诸多石制的房屋砸得支离破碎,轰然倒塌。
赵鹏见到院中房屋受损,怒气冲胸,眼中杀机更浓。
众多赵家子弟也是满眼赤红,恨不得立刻杀出城外,和海家炼家之人拼一个你死我活。
“族长!让我们杀出去吧!”
赵山河脾气火爆,吼道:“自打赵烈离开之后,我赵家就一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这十年以来,我赵山河已经受够了窝囊气,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个爷们一样。”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赵炎连连摇头,颓然坐了来,背靠着城垛,打量着空中飞驰的巨石弩箭,凝视着院中一座接着一座倒塌的房屋,说道:“床弩与投石车十分厉害,我们暂且避其锋芒,先让他们打过瘾了再说。我们先忍一忍,等到他们把弩箭和巨石都用光了,到时候再杀出去也不迟。”
时至此刻,赵山河再也不顾赵炎的族长身份,他话语里不带任何尊敬之意,吼道:“你总是叫我们忍一忍,如今已经忍无可忍,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了,你让我拿什么来忍?”
赵山河又说道:“咱们不是也准备了投石车吗?难道就只能让他们用投石车砸我们,就不能让我们用投石车咋他们?就算我们的投石车没他们的厉害,可总比龟缩不出被动挨打要好。”
“唉!”
赵鹏长声一叹,不再多说。
“你怕死,我可不怕死!”
赵山河见族长不再说话,竟准备冲杀出去,战一个痛快。
赵无忌伸手拉住赵山河,朝他摇了摇头。
“赵无忌!你这窝囊废!”
赵山河吼道:“我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这些年算是我瞎了狗眼,看错了你!”
赵无忌早已步入玄门,实力远在赵山河之上,手掌就像是寒铁打造的铁箍,轻轻一抓就让赵山河动弹不得,“不可轻举妄动!先让海家与炼家之人威风威风,等他们的军阵靠近了我赵家大门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之时。此事,并非是族长的安排,而是赵鹏的主意。”
“赵鹏?”
赵山河神色一阵惊疑,随后竟是狠狠的等了赵鹏一眼,怒道:“我以为你小子是我赵家最具热血之人,没想到竟是你出主意让我们龟缩不出。先前算是我赵山河错怪族长了,原来你小子才是最大的窝囊废!”
赵鹏淡然摇了摇头,说道:“打人的时候,手臂要往后收一收,挥出的拳头才更有力道!”
赵山河问道:“你想如何?”
赵鹏眼中杀机四溢,语气森冷如冰,说道:“我要将这些攻打我赵家的海家与链家之人斩尽杀绝,将他们的性命全都留在我赵家山!”
赵山河听到赵鹏这么一说,身上怒气立即消失无踪,赶紧追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赵鹏说道:“此计,由义亲王与赵痴谋划,至于到底是什么计策,过一会儿山河叔就知道了。”
赵山河说道:“义亲王?赵痴?义亲王只是我赵家的客人,如何会替我赵家出谋划策。而赵痴年纪比你还小,只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小子而已,他能想得出什么计策?”
赵鹏说道:“义亲王多谋,赵痴善断。”
赵山河依旧不信,说道:“多谋善断?谁说的?”
赵鹏淡淡说道:“我说的!”
赵山河猛地一愣神,哑口无言,他突然间回想起来,赵鹏本就是一个充满奇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