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隐隐的听到父皇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床上,果然看到自己的父皇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明煦……”明煦看到父皇对着自己笑,心中一暖,“明煦,你可知道父皇为何要给你取名‘明煦’?”
明煦摇了摇头,老实的答道,“儿臣不知。”
皇帝勾唇,像是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情,“因为父皇和你母后都希望,你能够像明煦的阳光一样,幸福快乐的长大。”
明煦撇了撇嘴,眼泪便往下掉,“父皇……”
“生活中难免有阴霾,但是你要知道,阳光总有一天会出现,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它的缘由,若是你能改变它,就去接纳它。”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床边的这个男孩,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万幸,他很满足。
“父皇,你说的,儿臣都知道,可是皇后如今掌控全局,以我和皇姐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撼动她的权势。”
明煦亦是清楚这一点。
皇帝动了动唇,“父皇不希望你们去争权夺势,只要你们能够安然的活着就好……”
明煦发现父皇的声音逐渐变小,心间有些急躁,“父皇!”
良夏皇帝轻笑,“明煦,父皇有件东西要交给你,你带着它,皇后便不会伤及你姐弟二人的性命。”
明煦微微蹙眉,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良夏皇帝继续说道,“就在你刚刚藏身的床板下边,你把它拿出来。”
虽然明煦不太明白,为何父皇有这个要求,但是依旧按照父皇的指示,从床板的暗格下拿出两块玉石,这似乎是……
皇帝轻笑出声,“你猜的没错,这就是皇后一直想要得到的玉玺和兵符,只要这两样东西她没有得到,就不会伤害你们。”
明煦问道,“那父皇你呢?”
他能够猜到,之前皇后没有取父皇的性命,应该就是因为这两样的东西。
“父皇年纪大了,这些东西对父皇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明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立刻躲了起来。
听到先前的两位宫女又折了回来,明煦听到他们轻生低语。
“方才你没有看错吧。”
“我之前一直在先皇后宫中服侍,帝姬什么长相我还能不清楚?那就是帝姬。”
“这就奇怪了,之前说帝姬和太子都已经殁了,前些天太子方归,如今帝姬又入宫,只怕宫中又要变天。”
“胡说什么呢?你我只是奴才,好好干活,宫里的事情哪里是你我能够评议的?”
“哦……”
之后明煦便没有再听到那两个宫女说话的声音,明煦小心的走到床边,本想要将那两样东西还给自己的父皇。
但是明煦却发现自己的父皇已经闭上了眼睛,“父皇~”
轻生呼唤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谁?”
外面的宫女听到了屋内的声音,立刻往殿内走来,明煦有些慌张,又躲了起来。
那名宫女看到陛下依旧和之前那般睡着,殿也没有旁人的身影,便又走了出去。
明煦松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有任何的行动,只见之前的宫女又折了回来,打扫内屋。
明煦微微蹙眉,若是这样的话,不要说将东西放回去了,只怕是离开都不容易。
明煦十分紧张的盯着那个宫女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留意到自己。
明煦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两枚玉石,他记得,方才那两个宫女口中说帝姬进宫了。
虽然他的心中一直都有在隐隐的期待,但是真正听到皇姐进宫,他的心中又十分的担心。
明煦看了一眼父皇的方向,本就紧握的手更加的用力,就算是他不为自己考虑,也一定要保护皇姐。
他可以死,但是皇姐不行,从小到大都是皇姐在保护他,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由他来保护皇姐。
趁着宫女不注意的时候,明煦从殿内的另一侧溜了出去。
回到自己东宁殿的时候,明煦将那两枚玉石藏到了自己枕头的暗格内,那是他小的时候经常藏零食的地方,想不到如今竟是派上了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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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竹林外那辆空无一人的马车,宗褚抿唇,眸中的阴冷更甚。
林品文亦是眉头紧促,马车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驾车的马也是一箭致命。
林品文不禁担心,宛丘,你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是以为你没有机会,还是因为你有把握应对这一切?
宗褚没有注意林品文的情绪,直接带着人进入了竹林,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距离奚络被带走,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他的心中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
朱玉心中亦是十分的不安,他虽然之前并未见过帝姬,但是墨王对帝姬的重视,他看在眼中。
对墨王他也并非十分的了解,这两年来,他认识的墨王一直都是稳重冷静的人。
但是今日的墨王,在帝姬出事之后,整个人就乱了,这般的心神意乱,他初次见到。
不久,宗褚和林品文都看到了升到天空中的烟火,两人立刻往那个方向赶去。
夏无咎找到了那个竹屋,只是,除了地上的两具尸体,他在周围找不到任何人,王妃只怕不在这里。
宗褚看到夏无咎之后,便立刻下马,只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眉头皱的更紧,随即看到了地上的云流,她胸口流出的鲜血此时已经干涸,一眼看过去有些怖人。
林品文的眼神则是被另一具尸体吸引过去,他试图将那人的手臂掰开,但是却是徒劳无功,微微蹙眉。
宗褚亦是注意到这边,虽他的瞳孔现在已经涣散,但是依旧能够看出,他的瞳孔是红色的。
宗褚眉头微蹙,这人他似乎有一点印象,于是宗褚询问夏无咎,“夏无咎,这个人,你可有印象?”
夏无咎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云流的身上转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宗褚看了眼云流,思绪回到了初见云流的时候,她身边的少年便似乎是这般模样,只是,那时的少年还不是这般模样。
宗褚抿唇,他似乎知道为何云流愿意听皇后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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