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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说到这里,眉头紧蹙道:“当时如果他们说句话,以我们那种与世无争状态,是不会与他们争抢的,我们会让出这里,只求一个安稳,可是他们没有,他们来此二话没
说,直接调动九幽之兵将,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兄弟二人抵死拼搏,最终不敌。”
“他们太过分了!”五爪金龙恨恨的骂着,道:“走,大爷给你们报仇去!”说的跟他的道行比人家高似的。 而我心中气愤的同时,则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里有通往九幽的通道,那么,如果我们此行能顺利除掉幽坛老祖,是不是就可以通过那个通道去往九幽救出空道人
了呢?只是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空道人还活没活着,毕竟落入九幽,便是到了九幽之主的地盘,以九幽之主的狠毒,空道人这些年的处境不堪设想。
我甩甩头,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了,毕竟能不能顺利的救出灰爷、二爷他们,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怎么还没到呢?”五爪金龙着急了,问道任天。
任天说:“快了,就在前方了。” 这样,又走了五分钟不到,我们便看到了一座被乌云环绕着的大山,此时的天,已经朦朦亮了起来,在晨光之中,远处的那座大山让我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那
山中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波动。
“那儿就是幽坛了吧?”我指着那座山问道。同时,一股寒意自我心底升腾而起,这里比我想象的似乎还要可怕。
五爪金龙也感到前方的诡异波动,变的不安起来,双眸中露出了警惕之色。
一直在前方带路的任天,此时脚步戛然而止,他从蹙眉看着远处的情形好一会儿,幽幽道:“应该就是那里了。”
“应该?那里曾经不是你们的地盘吗?你无法确定了吗?”五爪金龙问。 任天摇头道:“位置肯定是这个位置错不了,但是气机全变了,变的一片鬼气森森,当初,我们为此地取名幽坛,是因为此地在昆仑山的山腹之中,幽静隐蔽,而“坛”
字则来源于那深谷之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故取了谐音,现在看来,幽坛在他们手中,已经变成幽冥洞府,当年此地的青山绿水,那充沛的灵气已经不复存在了。” 五爪金龙眼瞅着那黑雾缭绕的山道:“单凭这气机来看,咱们进去还有把握出来吗?”听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是怂了,完全没有了之前想要任天、任海报仇时的那股气
魄。主要这里的契机太过骇人了。 我与幽坛老祖同行多日,这多日之中,除了那一次,诛仙四剑出世,他出手抢夺没有成功之外,我并没见过他出手,一直以来,他表现的也很低调,为人比较圆滑,属于两边倒的那种人,对于他的道行方面,我感觉并不是太高,我估量着,如果我们对手,可以与他打个平手,或他不敌我,可是现在,单就前方恐怖的波动来看,幽坛这个掌舵的老祖绝不简单,难道他与圣战使一样,在与我们同行的那个过程中,都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又或者,他们幽坛里面藏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厉害东西,他才想将我
引至此来? 任海乖乖的跟在任天的身边,丝毫没有反应,任天则看着前方摇了摇头道:“就这气势而言,进去之后我没有把握出来,可就是出不来,我也要进去,大仇不报,我心
难安,我宁死在报仇的过程中,也再不愿苟活于世。” 当初,七界之主,将一千二百余人托付给任天、任海照顾之时,他们便背负起了他们的生死,有了照顾他们的责任,后来,他们一直将那些人的死,归咎于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心中愧疚、自责,心理上承受着自我的折磨,这种折磨急需要释放与解脱,现在,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是摆明了的一条死路,他们势必也会冲进去,舍命
一搏。
“那我们就走吧。”我说。
“我能不去了吗?我感觉我后悔了,我家绿彤娘子还在家等着我回去生娃呢,想大爷我英武一世,这还没留下个一龙半龙的。”五爪金龙苦着个脸开始扯淡。 以我对二大爷的了解,只要我有事儿,就是现在绿彤在旁边林子里叫他去滚一滚,他都顾不上,于是我也没跟他客气,拽着他就往前走。五爪金龙扯着嗓子对天狼嚎,
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们在五爪金龙悲壮的声音中继续前行,这个过程中,任天还问了我关于七界之主的事情,我告诉他,七界之主被分尸了,就在你们走后不久。 我这句话对任天的打击非常的大,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空中掉了下去。直到我告诉他,找全七界之主的尸骸,他还有望复活之后,他才稳定了心神,眸中带着疑
惑问我:“那小主公,你是……”
我知道,他是想问我是啥时候出生的?这事解释起来真是麻烦,我于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任天倒是也没有怀疑我,毕竟就我这张脸,往认识七界之主的人眼前一摆,便看的出,我与七界之主脱不了干系。
后面,我又三五句话与任天说了一下我们来此的经过、目的与现世的形式,说着,便渐渐的接近了那座山。 当我们走到那座山前,被那山周围缭绕的黑雾笼罩时,皆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震颤。这时,我也看清了那黑雾的本质,那并非什么黑雾,而是纯正的阴气,铺天
盖地的阴气弥漫在这座山谷的上空,似乎到了这里,已非人间界,而是踏进了阴间。
的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就连旁边一直傻呆呆的任海,也有些躁动不安了起来。 任天给我们解释说:“在我将任海变成这副样子之前,他的道行是高于我的,故而,他傻的并不彻底,在他的身体深处,实际还深埋着之前的种种,在受到巨大的刺激
时,他会想起零星之前的事情,就会变得躁动不安。” 任天说话的同时,自他的身上透发出了一圈圣洁的光芒,那如水般的光芒将我们所有的人笼罩在了其中,使我们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保护罩,在这股圣洁光辉的保
护下,我们不再像刚才那般感到恐惧、紧张,心中刹那间安稳了不少。
不过,随后我还是拒绝了任天的好意,道:“你保护好任海,我们不需要,我们来此本就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又何需什么保护呢?”
任天听了我的话,嘴巴张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听我问起,任天语重心长道:“小主公,主公不在了,您不能再冒险了啊。”
我笑了,看着他说道:“你们想叫一个眼见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要没命了,却贪图自己安稳的人做小主公吗?”
任天听了我的话,一时无言以对,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对我抱拳,说:“小主公的命最重要。”
我说:“不,大家的命都重要,我们此行虽然危险,却也并非零胜算,再者,他们都曾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亲人,我没有退缩的道理,你莫再多说什么了。”
任天见我去意已绝,便也无话。 五爪金龙也从保护圈中出来,摇身一变,化出百丈龙身,腾跃高天,在山谷之上盘旋着,发出一声巨吼,冲着谷中大喊道:“幽坛老儿,你大爷来了,速速给大爷滚出
来……”
五爪金龙连喊了三遍,声音在谷中浩浩荡荡,没有回应,有的只是阴气滚滚,寂静的如同一片死地。
“老二下来。”我说,“他既然引我们前来,必然是在谷中设置了对付我们的法子,又怎么会出来呢?我们还是直接进去吧。”
“嗷吼……”
五爪金龙巨大的龙身又在谷上盘旋了两圈,大声的怒吼着,声动九天。
之后,他又喊道:“幽坛老儿,你这个胆小鬼,既然你不敢出来,你大爷可就进来了,你给你大爷准备好美酒佳肴,跪着迎接你大爷的到来吧。”
说罢,五爪金龙身形一小,又化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人身,落在了我的面前,一挥手道:“走吧。”
我们一起迈进了谷中。
山谷内阴气涌动,深处一片漆黑,透过上空的滚滚阴气照射进来的光线非常昏暗,勉强能够使人看清里面的景象。 谷内是一副死气沉沉的画面,阴风飒飒,黑雾漫漫,没有兽吼虫鸣之声,山中草木不长,因为阴气太重的关系,山间偶有幽幽磷火飘过,这里与阴间还不同,阴间阴
气重,有鬼,这里什么都没有,浓浓的阴气中透着一股子死气。
这种气机让人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给人感觉,这里是一条通往大凶大恶之地的路,内里有一股毁灭性的力量,进去就是一场万劫不复。
“这里太可怕了。”五爪金龙小声的嘀咕着,忍不住直打哆嗦。
任天皱着眉头道:“这好像不是人间界该有的气机啊,难道那条通道连通了九幽?将九幽之气引至了这里?” 我也感觉这气机实在是太强大了,如果一个人整日在这种环境之中生活,那么他的身上势必也是阴气重重,但是幽坛老祖并非那样,他看起来与寻常的人没什么区别
难道是因为他身上有仙的血统的关系,调和了身上的阴气?
一边胡思乱想着,我们一边警惕的往前走,又前进了一里多地,我们在阴气滚滚中看见了一点灯光如豆。 继续往前,我看清楚了,那光线来自于一盏白色的灯笼,那白色的灯笼挂在一颗枯死的老树之上,阴风一吹,灯笼在风中打着旋儿,在这幽静如死了般的深谷中,偏
显出了几分阴森恐怖。
“就是那里!”任天指着那棵老树激动的说。“在那树下有个山洞,穿过那个山洞,里面别有洞天,当时我们就隐居在其内。” 我点了点头,几个人一同逼近了大树,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树底下,大树生在山根下,在山上有一扇门,是直接雕刻在山上的,雕刻的古色古香,带着层层叠叠的挑
檐儿,像是古代的那种大户人家,在那门楣之上,还刻着三个大字:“森罗殿”!
看着那三个字,我心中狠狠的一抽搐,再看向树上挂着的那个灯笼,发现其上果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冥”字,是冥灯…… 看着这一切,我的思绪飞退,退至了那年那月的那一天,我与胖子在那座背阴山下,看到的那坐小庙,庙门上面同样刻有森罗殿三个字,门口同样挂着一盏写有冥字
的白灯笼。当年,那是阎君的森罗殿,此处,是幽坛老祖的森罗殿,父子二人,一样的景致,只不过这里相对于背阴山下的小庙,看上去更庞大,更正式。 一个人,无论他再年长,再强大,在他的心底深处,曾经的伤痛也还是在的,只不过随着时间久了,伤口看似愈合了、结痂了,但是某天,再遇到同样的情形时,伤口还如旧疾,猛然的被撕裂,一样会痛,一样会怕,就像我此刻站在这森罗殿门前,脑子里、心里,全都是多年之前,我还是一个青瓜蛋子时,在阎君的森罗殿中过的那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的几日。那上刀山被万箭穿心的痛,现在想来还恍如昨日,痛得我心里头直抽抽,手心里、额头上,在不知不觉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人是紧
张了起来。 五爪金龙看我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盯着我瞅了几眼,道:“小子,你怎么啦?这就怂了?你现在要是不想去,还有回头的余地,进了那扇门,你就算上套了,再想出
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回了回神儿,在心中告诉自己,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我也非昔日的我,别被一扇门就给吓破了胆儿。想着,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怂你大爷,进去!” 说罢,我打头,一步迈进了那扇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