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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夏侯霖的队伍并没有多久。月色依旧在天空中高高的挂着,银辉色光芒照耀着大地,让正处于行进中的张暮,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孤寂之感。
身后,夏侯霖似乎已经开始发动了夜袭,战场上那种混杂着兵器与喊声于一起的喧嚣,正在随着夜风,从远方一点点的吹来,他眉头轻皱,某种未曾拥有过的感受开始在内心中扩散。
张暮一直都想要离开冀州。可当他真的迈出这一步时,却出乎意料般的很是动摇。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冀州里种种往事,却依旧恍如昨日,无数曾经的片断划过,像是老式的黑白电影,沉默放映。也许,命运在冀昌大火的那天起,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轨迹。
他苦笑。穿越了,可一切都不如从前想象的那般美好。
被慢慢遗忘的前世里,张暮曾经幻想过自己穿越后的生活,他不求成神,也不求争霸天下,他只想有个温暖的家,有一个可以让人们平安生活下去,而不是会为生存去挣扎的环境,一切,就希望是当年母亲还在时的那样。
可幻想,总是比现实美好。
乱世,纷乱的征战,纷乱的人心,纷乱的一切......
张暮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此时他脑海中,似乎有很多声音正在跟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话语间有种越来越重的味道,有支持,有批判,有理解,有很多很多......
【张暮,你脑袋还在想什么?你秀逗了吗?还留恋个屁啊,不看看你有多少属性,州域之战是你能参与的吗?趁此机会一走了之,不是你一直心中所想吗?走吧,等以后属性高了,做什么不行?】
【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你不是已经明白这里是乱世了吗,平平淡淡的生活已经不可能成为现实,想想吧,你确实平凡,可你也拥有别人所未曾得到过的系统,世界这么大,你不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你就这样走了吗?张暮,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都做了什么?你有系统在手,蒋靖的十年大局慢慢出现在你身前,你却什么都不敢做,你怀疑荀智阳,可你最终也没有把对方怎样,是的,你无权无势也没有能力去动他,可你做过抗争吗?你总是随波逐流,任凭着事态去一步步发展,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可冀州却要完蛋了,德化死了八十万人,你知道还会要死多少吗?】
【快点走吧,有性命在什么都好说,想那么多做什么,乱世就是这个样子,你答应夏侯霖的请求还不是为了这个机会吗?带着夏侯族人?屁广罗城都没有了,鬼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如何,又是身处何地,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排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自己。】
【张暮,你就这么窝囊下去吗?什么有危险的事情,你都不会去做,危险的事情来临,你只知道一味闪躲,张暮,你就这样躲一辈子吧,这里就是个战乱的世界,没有什么永远平平安安的存在,你想活的更好,你想争夺天下,可这样的你,有资格吗?】
【......】
无数声音响起,张暮在这个时刻里,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逐渐变大,这些声音一会大一会小,好像近在耳畔,又好像远在天边,话语间针锋相对,感觉像是在争吵一样。
张暮的头很晕,路途明明没有行进多少,但他全身却已经开始有一种莫名疲惫。
恰在这时。旁边一直跟随的宣再却忽然停住脚步,他神情似乎愣然了一下,看着迎面而来的一群黑影,一把拉住尚还在行进中的张暮。
“这是......”
张暮看着官道上的对面,数十上百的人影显现,淡淡的月光照耀,让他对这些看的并不真切。
“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宣再在旁边轻声说着,他皱着眉头,目光定格在那些人身上,对于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所冒出来的队伍,他内心很是戒备。
两个人趁未被发现之际,轻声闪到路旁矮小的乱石凹里。
这支队伍缓缓行进,他们于此间官道上行走的很是小心,就好像在防备着什么一样,张暮与宣再伏在一旁,没有火光,显示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些黑影,伴随着脚步落在泥土沙地上的声响。
“不对啊,这队将士的配备......”
队伍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视野里已能多多少少看到一些东西,宣再见此,在旁边轻轻的说着。这些将士身上的配备太像夏侯势力,墨色皮甲、皮盔、军制的刀具......等等很多东西似乎都相差无几。
但为什么会有夏侯霖的队伍出现在这里?
这问题宣再不明白,但张暮却是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后脸上一阵明悟似的从石凹中走了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向着这支队伍叫喊夏侯芸的名字。
队伍中,绯红色长发的女子顿住,偏头向张暮的方向看去。月光临下,清冷的淡淡银辉,披洒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满是英气的脸旁于此间,宛若是精灵般的存在。
但张暮却在此时愣住。
因为此时夏侯芸的身上正在穿戴着一身甲衣,而这种甲衣,张暮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夏侯......均?”
......
天官都城外,西南角的大营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战场上,说是两方将士相抗,但看起来倒更像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夏侯霖方面的将士在敌军的营帐中四处杀戮,东荆州此处大营里的守将,完全没有想到夏侯霖的队伍会从营帐的后面杀出,整个营帐的警备几乎都放在了面对城门的方向。
所以当夏侯霖领军杀入的时候,很多人还在茫然诧异之中,八方哨所,四面营门,这些防御性的营帐设施就好像形同虚设一样,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夏侯霖的六千将士一举攻破,杀入到内营之中。
形式一片大好,但夏侯霖却并没有为此而感觉多少喜悦。
“将军,此营帐已然即将攻破,东荆州的将士们正在向着东门的方向逃去。”旁边一个将士来到夏侯霖的身边说着,他满头大汗,但皮甲上鲜血淋漓,刀上的血迹还在滴滴的流淌,显然刚刚杀了不少人。
夏侯霖点点头。
“传我令,全军由鱼鳞阵变换至偃月阵景国然与衫山一郎势力的将士掉到左右两侧,以弧形成首尾相连之势,本将军的将士置于月牙凹处的本阵之中,快”
“诺”
夏侯霖以极快的速度调整着,鱼鳞阵中大将置于阵型中后,主要兵力集结在中央,分成若干的鱼鳞似的小分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是一种极端的突破阵型。但此阵防御薄弱,敌军从尾部攻杀,必会一举贯穿而过,偃月阵虽险,却攻守兼具,面对类似于吸引火力般的任务,却是更为适合。
刀挂风声,夏侯霖持刀,又劈倒一个刚刚逃窜到自己身边的将士。
鲜血一时溅起,淋了他满身。
“将军,北门有敌方的援军到来,东门还没有看到任何敌军身影。”
夏侯霖闻言一眯眼,北门敌军的速度之快,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大阵左转,以偃月凹口处迎向北门”
“诺”
偃月阵是一种非对称阵型,这种阵型呈弧线展开,宛若一个弯起的月亮,而看似非常薄弱的月牙处,却是这个阵营里最为凶险的地方,以此处迎向北方,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两军再次相搏,这已不是偷袭之战,战场上自不会再是一边倒的局面。
冀州与东荆州,两个州域的将士相互厮杀。
夏侯霖站立于偃月阵型的凹口处,一面杀敌,一面指挥着阵型调度。可恰巧这时,东门忽然发出一阵繁杂的声响,他顺势一刀砍到面前的敌军将士,撤回阵中回身看去。
只见东面远处,突然奔来一股人数极多的人马,而奔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将军,他一身披挂在身,背后斜挎着一把有些惊人的大号长弓。
“魏衡......”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