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您怎么了？！”苟文第一个关切的问道。
“老陈，陈主任，你这是？！”刘刚紧随其后。
其余人也都或是奇怪或是惊疑的看着陈道，却没有人知道陈道在江鸣州问他话后的半分钟内经历了什么。
可实际上，陈道的内心一直重复着：我太无耻了，当初从事体训教练的初心呢？！当初走上体育行政岗位的梦想呢？！
难道不是为华夏、为整个江东培养出更多的体育人才、教练人才吗？
可是现在我特么怎么看见一位有着出色天赋的年轻教练，就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打压他？！
不行，我不能承认，承认了我就完了，我的官运，我的一切，就全完了。
就算不承认，这个姓江的也已经名利双收了，他不会有任何问题，一样可以成才！
可是……如果我不承认，苟文这帮混蛋，就会继续在他们的位置上，拉帮结派，祸害江东体育界……
我到底要怎么做？！！
陈道越想脑子越痛，就在这时候，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江鸣州，就瞧见对方的嘴唇无声的说了几个字：承认吧。
然后陈道就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崩了，嘴巴也控制不住的开始说话。
“小江，我对不起你，姜起教练，程凯教练，我也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当年举荐我上任的老教练、老领导，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学生苟文，故意迫害高能特训……”
“我请来刘刚教授，也是为了针对高能特训的，在没有彻底弄清楚小江教练训练方法的情况下，和刘刚教授做了交易，承诺帮助他们研究拉来赞助，以此要求刘刚教授，先故意称赞小江教练，然后装作忽然发现问题……”
陈道越说越是激动，先把他和刘刚的龌龊交易说过，又说起了苟文当初和他汇报过的，苟韩超如何同江鸣州结怨，江鸣州在省体教中心有多嚣张，又如何与姜起同流合污。
接着更说起原本苟家就是要故意卡着高能特训的申请，但姜起借助郑重山的关照，让苟武不得不批准了高能特训的运营。
再借着，陈道纠结出一张便秘脸，直说自己这么做，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借此毁掉郑重山、
因为他听说郑重山未必会调走，他本人和上级领导沟通说过想要留下来，而且如果真的要走，郑重山给上级推荐的继任者也不是他陈道。
所以只有污蔑郑重山任用一个兴奋剂训练法的教练，就能让郑重山下台，离开江东体育界，这样他就能登上江东体育总署署长的位置。
讲到最后，陈道的脸变得越发狰狞：“我特么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郑重山都要调走了，江东体育界只有我的能力最强，我培养了那么多的教练，凭什么他要推荐另外的人选！”
“陈主任，你乱说什么？！”这个时候，苟武彻底急了，赶忙出言阻止。
可惜陈道依然处于那种激动的亢奋中：“我没有乱说，你和你大哥苟文难道不想往上爬吗，当初苟文害得同届的李慷慨和牛三妹两位省里的跳远运动员不得不退役，现在只能呆在省体教中心做个中层，不也是不择手段的吗？！”
“陈主任，你！”此时的苟文也急疯了。
“你什么你，如果不是我帮了你，那时候省队里被处分的就是你了！”陈道哈哈大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做了就要认，将来我还会罩着你，不只是在江东体育界，还要进入国家体育部！”
“够了，陈道！”苟文实在忍不住，破口直呼了陈道的名字。
一旁的钱能和苟韩超，则像是傻了一样，看着貌似中了邪的陈道，想大骂又骂不出来！
他们都清楚，这下可全完了！
钱能刚才那一顿话，貌似委屈的怼了高能特训，拍的就是苟家和陈道的马屁。
可现在陈道把一切都说了，苟家和陈道自己就全都完了。
没有了后台，又得罪了郑重山，他钱能恐怕连副校长也做不成了。
至于苟韩超，父亲和叔叔如果从高位上下来，那他估摸着一辈子都要做个教高中生的小教练了。
没有了父亲和叔叔的权势，他在省体教中心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说不定还要跳槽到其他小的体教机构混日子。
想到这些，钱能和苟韩超这两货的大脑全都是懵的。
除了他们，刘刚的那张教授脸也是铁青着的，他身为体训科研者的脸彻底丢光了，陈道把他们的交易都曝光了出来，从此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身为学者的诚信了！
如此青了半天脸的刘刚，越想越觉得不行，索性直接承认了陈道的言辞，当即解释道：“不是，方司长，小江教练，我也是无奈啊，你们知道我这样的研究所虽然足够权威，但只有更多的资金投入，才能购买来国际上最先进的体测设备，这样才能得到更精准的人体运动学数据啊……”
“不要激动，刘教授……”方达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研究所不归我们管，未来如何，也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对不起，你们研究所从今天开始就会登上体育部的黑名单，研究出来的数据，不会作为任何一支国家队体训的参考，因为你在明知没有研究透彻的前提下，去污蔑小江教练，我们又怎么敢相信你呢？！”
方达的话刚说完，刘刚整张脸就瞬间变得苍白，彻底陷入了绝望。
而此刻，陈道还在那赤红着双眼，歇斯底里道：“方达，你很了不起吗，我在燕京也有关系，别以为你是副司长，我陈道就怕了你！”
不过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突然像是卡了点一样，浑身一震。
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加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达，看着郑重山，又看向周围。
接着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整张脸立马痛苦得扭曲起来：“我……特么都说了什么？”
“不，不，方司长，听我解释！”陈道的城府再深，这时候也终于绷不住了，上前就想要抓住方达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