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酒店门口忽然传来清零哐啷的声音。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哪个宾客手抖,弄砸了碗具,没在意,依旧是各说各话。
任老头虽然对孙女的事儿关心,可不代表他傻。
听冯夫人一扯他最烦厌的政事儿,撇撇嘴,老头儿兴趣寡淡的应了一声,迅速划清界限:“她喜欢管学生的闲事,那也是她的事儿。”
“任老……”冯夫人还要说些什么,“哐当”,又一声巨响。争吵声隐约变大,直接惊动了这边。细细听去,只模糊的听着“不负责任”、“混账”之类的尖叫。
再听那把声线,竟还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叫声。
“哟,那是怎么回事,可别打起来了。”任惊鸿眯着眼睛扯开话题,说着还悠哉悠哉往那边踱步而去,显然是话题至此为止,你别来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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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着碎瓷片片,残羹遍地——
小叶的火气噗噗的往外冒。
她早就该知道小姑子秦小娆是一个闹腾的人。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小娆不仅窝里横,拿着藏红花,敢胆大包天的给自己下药……到了外面,照样混江一条龙,拧着菜刀就敢来人家婚宴上去砸场。
只是饭后散步这么简单个事,小姑子竟然能磨到滨江大道。
要真到滨江大道也无所谓……
滨江的夜景还是不错的,河上的桥边也有公园。
从军区过去,散步一个来回,刚好半小时,挺能消磨时间,又能消食。
可谁知道,过去了,形势飞速逆转。
她们在前面走着,后面就跟了好几个行踪鬼祟的人影。
开始,小叶见在大街上,也不确定对方是针对自己这行人,于是并没在意。直到撇进一小巷,那几个鬼祟也一并过来了,而小姑子又头也不回往滨江酒店去。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小叶不是没提醒过小姑子和婆婆,可两人神色略复杂,压根没当她的提醒当一回事儿。
当时,小叶就觉着有些不好了。
被小姑子带着进了滨江酒店,桌椅一摔,那几个尾随身后的鬼祟人影齐刷刷的站出来,跟在秦小娆捋起袖子,又吼又骂——
小叶整个人都懵了。
这……
都在干什么!?找茬砸场子?
“小叶,那个新娘的弟弟,和小娆谈了三年……如今,他为了别的女孩儿,要和小娆分手。”婆婆神色有些怂,小声的解释了下秦小娆带人来砸场的动机。
“分手就要来砸他家的婚礼?”
“小叶,你不明白……小娆心里也是苦啊。”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问题私下解决不就好了,人家结婚的时候,你们这样闹,万一传到部队上,指导员怎么办。”
“这……”
犹豫了半天,婆婆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懊悔。可都到这地步,让她承认错误真比死了还难受。
婆婆说:“燕家那孩子,和我家小娆谈个恋爱,真糟心。分手就分手,手机不接,人也找不到,避小娆避的跟洪水猛兽似的,小娆好不容易才查出他今儿个要来参加他姐的婚礼。这次找不到人,又不知道他要躲到什么时候去。”
“那你们也不该带人来砸场子啊,新娘根本不知情,你们这样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小叶气的都想摔手走人了。
可门口齐刷刷的保安拦着,直拿她当危险因素。
小叶也怕这些人手脚要是没个轻重,伤到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开始,小叶还劝教导员别避着婆婆。如今想来……她真是自作多情!婆婆冒冒失失来找指导员,哪里是因为想儿子了!根本就是和女儿一起来闹事嘛。
她额角一阵阵的抽筋,突然明白教导员为什么要和她说:“妈没和你说,你就别问。”
真是……
知母莫若子。
打从一开始,教导员就知道她们来没好事吧。
婆婆说:“为了燕家那个坏小子,你小妹前阵子哭的肝肠寸断,连饭都不吃,自闭都要割腕了。小叶,我是做母亲的,你也要当妈妈了,你理解理解我。”
这特么是什么强盗逻辑!饶是叶春闲脾气再好,都忍不住直往外窜火气了。
婚礼上,有许多面熟的脸孔,有些是她们学校的领导,还有一些分明是部队上的领导……让她觉得惊异的是,有些面孔看似不熟,却似曾相识。他们有的混在保安中,有的混在人群里。
仔细一想,叶春闲惊的额角上汗珠子就出来了!那些人,她重生之前遭遇过,并且在他们手中吃过诸多的苦头——那都是通吃黑白两道,心思狠戾的主儿。
当初,他们是庞柳手中的枪,指到哪儿,打到哪儿。
如今……
这群人在这儿,而且盯着自己这行人的目光明显的转冷。
小叶不肖想,都知道这次婚礼的保镖有些人来头很硬,自己想要全身而退,绝对是件伤脑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