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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
玉竹林。
无风。
竹叶沾霜,雾气浓烈迷眼,令人看不清前方十米距离,显得万分朦胧。仿若似黄昏一般。
桑无痕和依依几乎并列在一条铺满碎石的路而行。
两人基本无语,
说真,依依的心从踏入玉竹林开始就激动的很,想压制都不可能。
也是,娘失踪五六年,自己和无痕哥哥经过千幸万苦,一点一点排查,终于快有了一个结果,并且是一种极好结果,激动真的难免。
桑无痕从她眼神当中自然能读懂,心里甚感幸慰,因为,这件事同样压抑了他几年。
现在,答案在前方,等着去取。
所以,哪怕雾大,他们还是提起轻功,令脚步生风。
约十几分钟。
两人停在了一道足有三米之高、刷着深红色漆的院墙外面。
“是这里么?”
在没瞧到大门上面的牌匾之前,问语极为正常。
桑无痕看了看依依红朴朴的娇面及额前秀发染上了白霜,笑了笑:“方圆十几里是禁区,有如此高大院墙出现,应该不容质疑。”
“还是看看牌匾比较放心。”
“当然,到门前观望要慎重一点,以防门前有禁军守卫而发现我们。”
“嗯。”
两人几乎蹑手蹑脚,顺着院墙走去。
差不多行三四十米,便看见一左一右两座盘卧、双目圆瞪前方,显的虎虎生威之石狮。石狮后面,是一块大红色、而又紧闭的大门。
“没守卫禁军?”依依嘀咕一声。
“对啊,不过,好像也不奇怪,因为人人都知道这里是太后下旨的禁区,谁会冒着砍头之险到这里来窥视。”桑无痕自解一句,双目朝浓雾之中一扫,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一抬头:门上面青石墙中,赫然有几行金色条文,至于条文是不是用金子嵌成,暂时无法分辨。
“这就是牌匾么?”
“绝对,可、可上面的字用契丹文而写,我、我们根本不认识。”
桑无痕说话脸有点红,句子显的期期艾艾。
“完了,完了,这些极小细节我们根本不曾想到,现在该怎么办?”依依弯眉一皱,焦虑道。
“还能怎么办,依相爷叙述,就算不识字,也能肯定金色条文就是“温沐苑”三字。”
“那我们闯进去?”
桑无痕点点头。
“翻墙?还是礼貌敲门而进?”依依闪着一双大眼睛。
“礼貌敲门想都不要想,第一,我们没很好借口。第二,前来开门的一定是苑中老仆人,当见到陌生面孔,肯定不会让我们进去,在这种情况下,不用强迫手段绝对不行。面对手无寸铁、且与我们无冤无仇的他,你能忍心出手控制而强行进院内?”
“不忍心。”
“就是,为避免,唯有偷偷潜入再想办法怎样控制十几名禁卫军官兵。”
桑无痕一句完,脚尖一点,身形若惊鸿,直飞。
依依一见,不甘落后,也玉足一动,紧跟。
.........。
两人如落叶一般,几乎同时飘到了院内的一棵花树旁。
一刹那,一阵清香直涌鼻子。
好香。依依心吐二字,不由朝树一扫:原来是一株傲雪红梅。
此时,它根本不惧冷霜侵袭,白粉盖叶,淡红色之花开的正艳。
可能雾散了些。
桑无痕一望,能看清十五米之内的环境:摆放极为整齐的一排排盆景花树。不远,便有一座假山,耳朵能听见假山旁的流水潺潺之声。
“无痕哥哥,现在已经落入院内,你打算具体怎么做?”
“从院内听不到一点人闹之声来看,十几名禁卫军官兵应该在阁楼或者厢房......。”
“你想首先找到他们,再出手控制?”话未完,被依依打断。
“找?开玩笑。根本不用找......。”
“明白了。我们到得阁楼或者厢房前,在外面故意大大方方现身走动,这样完全可以惊动他们。待他们出来围攻时,再一一擒之。”
“聪明。”
依依双眸一扫四周又道:“院子极大,加之雾浓,根本看不见阁楼和厢房在什么地方,我们要朝哪个方向走才正确找到?”
“你傻呀,旁边不远是大院门,难道没有通向阁楼和厢房的路么?只要顺着走下去就可以了?”
“嗯,很对。”依依露出娇艳笑脸。
“那还不快行动?”
桑无痕调侃一声,一把牵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向院门方向迈去。
来到院门,再顺着一条青石铺垫的路直行。
不一会,到得一处空旷地带,举目朝前方一望时,投入眼帘的是一幢阁楼,一幢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白玉柱子顶着屋檐及大门四开的阁楼。
桑无痕站定,听了听,竟没听见阁楼内传出任何声音,很是寂静。
寂静的犹如一座死楼。
“奇怪。”
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对呀,怎会这样?按道理,阁楼离我们这么近,若有人的话,怎么都会听到响动。”
“走,我们进大堂看看。”
桑无痕坚定吐出一句,一移动,刚走十来步。
蓦地,四周声响大作。
两人一闻得,同时头一扭。
这一扭,竟发现黑压压的一片、一大片身穿辽国士兵兵服的人,一瞬间围了上来。
相隔十米左右,他们停止脚步,个个蹲下身子,手持弓弩,箭头齐齐对准桑无痕和依依。
阁楼堂内,此时也极速走出一排弓弩手,他们头带皮绒帽,目露凶光,居高临下,蹲在台阶上,一样将箭头对准桑无痕和依依。
身后,缓缓出现四名面虽如桃花,但双眸冷寞,腰配剑鞘的妙龄女子。
四人出得大门,便分两边而站。
里面,又走出两个身影。
一名身着华丽,头戴金丝珠髻,整个面孔不仅白皙,且绝对精致到让人看不出半点真实年龄的女子。
从她玉足轻轻移动来看,充满着一种无人可比的高贵气质。
另一名,不仅让桑无痕和依依大跌眼镜,而且也悲愤。
居然是韩德让。
韩德让现身于此,那足以证明,眼前的一切已经明了。
“舅,舅,太爷,您,您居然设计害我。”
依依双眸透着厉光,颤声娇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