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女莫若母。
待唐老先生惯常出去散步后，唐夫人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心柔，”她叫住正准备出门的女儿，“你告诉妈妈实话……是不是因为徐家？”
“妈妈，您在胡思些什么？”
“不是胡思。”唐夫人的语气很肯定，轻声道：“你是我生的，你的心思又如何瞒得过我？徐沐阳他到底有什么好？是他有眼无珠，可都已经拒绝了你，你为何就不能放下？”
“妈妈……”
“他不爱你。”唐夫人打断了她的辩解，像是强调一样陈述着这个事实。
“我知道，”她喃喃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你还掺和进去？”
唐心柔不语，这态度明显已经承认了。
唐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妈妈嫁到唐家这么多年，虽然从不插手唐家公司上的事情，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唐家虽向来保守持稳，但你父亲也是一个渴望成就的人，在你回国以前，徐家出事那会，他原是想并掉徐家一些产业，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又放弃，而这时候你回来了，并且突然提出接管家族企业……”
这是第一次，唐心柔见到母亲的另一面，在她的印象中，她的母亲出身名门，是个温柔安静的女人。她从不插手公司事务，是典型的贤妻良母。
“也是在这时候，那本将倾颓的徐家居然喘住了这口气…妈妈本也像那些人一样没有作多想法，只是，太明显了。”
“藏得这样明显，妈妈又如何看不见？”
是啊，原来，她的妈妈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活成了别人希望的样子而已。
就像她自己，也活成了别人喜欢的样子。
是……命么？
-
“心柔，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妈妈。”
唐心柔微笑着，似乎在说着的是一件多么欢喜的事情。
唐夫人看着她，那是她的女儿，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女儿，都说知女莫若母，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她在回答自己的问话时是那样的温柔。
那不是母女间谈话的温柔，而是仿佛面对恋人时的那般温柔情意。
唐夫人只看得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好一会儿，她才道：“徐沐阳有什么好？凭你的容貌与身份，何愁找不到比他好的人？”
那个名字让唐心柔的笑意更柔了。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的？让你为了他甚至不惜要赌上整个唐家？”
“妈妈，我也不知道啊，”她笑着说，可眼里却氲起了点湿意，“就是忘不了。”
“你疯了！”唐夫人扬起了手，想打未打，扬起的手最终无力垂下，“这么说，你当真挪用了整个公司的资金投给了徐家？我原只当你还有理智的，他又不爱你，他若心里有你，当初便愿意娶你，如今既已死了，你何必还犯傻？”
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然唐心柔只是抬头看着她，忽然问：“妈妈，我做得有那么明显吗？”
像个孩子似期盼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