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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常年鲜少笑的人突然这么一笑,总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只是唐心柔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在意。
“三个多月以前,唐小姐刚从F国回来吧。”
唐心柔颔首,“欧总调查得很是细致。”
这便是没有否认。
“唐小姐在F国原是明年才完成研博,是什么让你放弃结业匆匆回国接手唐家。”
“私人原因。”
唐心柔语气平淡,欧北辰冷冷地看着她,唐心柔却仍是那副“无可奉告”的模样。欧北辰话锋一转,道:“是因为要注资徐氏吧?”
唐心柔微微一怔。
欧北辰以为她要否认,不想唐心柔却只是怔了怔后便道:“我知道你早晚会找到,但想不到会这么快。”
竟是承认得干脆。
不得不说,如果撇去两人的立场,欧北辰发现自已还是很欣赏唐心柔的,至少这女人不做作,聪明,敢担当。
可惜,欣赏终归只是那一瞬而已。
欧北辰“呵”了声,不无讽刺地看着她:“我以为唐大小姐的求爱被徐沐阳拒绝后,依照女人因爱生恨的说法,你应该恨不得他不得好死的。”
唐心柔听了却是低低笑了下,不答反问:“如果苏安然拒绝了欧总的求爱,那欧总会恨不得她也不得好死吗?”
所谓打蛇捏七寸,唐心柔问得太过犀利,正正戳到了欧北辰心底的难堪,他的脸色变了变,竟是觉得这句话让他有些窒息。
如果苏安然拒绝……如果她拒绝——不,她其实何曾爱过他?
他讽刺唐心柔时,唐心柔是面不改色,然而到了他自己时方知这话着实戳得心窝子生疼,疼得让人窒息,以至于让他突然地情绪波动起来。
唐心柔垂眸,怎么能不痛呢?你深爱着那么一个人,然而他如何都不肯爱你,你想恨吧,可是心里放不下爱。
有时候越是想恨,就爱得越是深,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最终盘根成荫。
“有时候想和做是一回事。”
她执了壶中开水重新沏了茶,给自已又倒了杯喝了入口,不知是喝得过急还是茶水太烫,她忍不住轻嘶了声,对着茶水轻吹半晌,直到茶水已无雾气,才忽然开了口:“他还活着对不对?”
茶水明明已经不再腾起水雾,然而她的眼中此时却氤氲着水汽。
那个人,那个名字,是她心底深处的喜怒哀乐。
……
欧北辰脸色很不好看。
“他果然还活着……”唐心柔喃喃着,神情中既是对这真相难以置信的还有着确认后的喜意,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反复轻喃着这一句,似是想极力控制着情绪,但这讯息实在过于让她欢喜——此刻再没比这更让她欢喜的事情了。
欢喜得她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满腔悲意再也控制不住,只想肆意发泄一番。
唐心柔终于忍不住掩面哭出声来。
哭声清晰地传进他耳中,即便欧北辰想屏蔽都没法屏蔽,他脸色分外难看但到底保持了绅士风度没将唐心柔掀出去。
那失控的哭泣让欧北辰没来由的又想起了苏安然。
“我喜欢你呀……你要记得回来……”
少女带些沙哑的软语犹在耳边清晰如魔咒,心口处没来由地一阵紧窒般的揪疼,让他险些疼得失控。
稳了稳心绪,他现在最见不得当着他的面为那个人流眼泪——
徐沐阳,又是徐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