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起响起了嘘声,临阵退缩是最让武士看不起的行径,陈霖从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中马上领会了他们的真正含义,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他拿下胸口的木牌,转身想要撤离这里。
黑肤武士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他手握长矛一步一步向陈霖进逼过去。周围武士纷纷为他让开道路,陈霖暗叫不好,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他并不是怕事,只是不想涉足于这场毫无意义的角斗。身后却已经无路可退,十多名武士挡住了陈霖的退路,陈霖苦笑道:“我认输还不成吗?”
黑肤武士却丝毫没有放过陈霖的意思,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他的右手单手举起长矛,寒光闪闪的矛尖对准了陈霖的后心,凛冽的杀机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压榨而去,逼迫周围的武士下意识的向后方退去。
陈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抱着置自己于死地的念头,此时方才意识到武士行馆之中处处充满血腥,这里根本不存在退让,只有强者方才可以存活下去的道理。
长矛在黑肤武士的全力冲刺下速度已然达到了极限,陈霖已经没有时间回头,死亡的恐惧瞬间充满了他的心胸,他清晰的听到矛尖撕破空气的嘶嘶呼啸,这风声仿佛死神的脚步。
周围武士一个个流露出疯狂残酷的目光,他们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血腥和死亡,过程对所有人来说都不重要。
长矛即将刺中陈霖后心的刹那,他的右臂不可思议的向后伸展,大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矛尖,长矛强大的前冲力嘎然中断。
陈霖上身的衣物为强大的力量所迸裂,**的上身起伏着健美的曲线,一条蓝色长龙纹身在他的右臂上盘旋飞舞,陈霖缓缓转过身去,目光已经被怒火燃烧,伴随着身体的转向,右臂一个微妙的旋转。
黑肤武士瞬间的错愕之后,迅速镇静下来,他以双手握住长矛,苦苦抵御着矛身传来的强大旋转力。
合金长矛在两人的僵持下开始扭曲变形,最终拧成为麻花的形状。
“滚开!”伴随着陈霖的一声狂吼,他的右臂高高扬起,黑肤武士诺大的身躯竟然整个被他拖向半空之中,一个有力的旋转,陈霖将长矛连同黑肤武士向人群中投掷出去,整条右臂在全力的动作下,笼罩上一层幽兰色的光华。
人群向周围迅速分开,黑肤武士重重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之上。
陈霖健硕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的右臂上,每次在危险的时候,他才能够激发右臂的潜能,这种力量让他不止一次的躲过了死亡,龙形纹身随着肌肉的松弛开始慢慢褪去。
所有武士望向陈霖的目光从鄙夷已经转变为敬畏。
黑肤武士毫无反应的躺在了地板上,陈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名驼背老人缓缓走到黑肤武士的身边,扶起他的身躯:“他只是晕了,帮忙把他架到后面的房间休息。”
几名和黑肤武士相熟的武士慌忙走过去扶起他,架着他离去。
驼背老人夹着扫帚来到陈霖面前:“吉锡恩很快就会回来,你跟我去会客厅等他。”
陈霖在众人的注视下跟随那名驼背老人离去。
两人来到花园中一座以水晶建成的通透圆顶房间内,阳光从透明的穹顶照入,抬头便可以看到蓝天白云,室内摆放着各类的花木,阵阵沁人肺腑的清香洋溢在空气之中。
老人招呼陈霖在桌旁坐下,为他端来一杯红茶。
陈霖的情绪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自我介绍说:“我叫陈霖,是通过斐娜将军的介绍特地前来拜会吉锡恩执事的。”
老人笑了笑,他脸上的皱纹很多,皮肤干枯而粗糙,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脸上千沟万壑,纵横交错,眼珠是浅灰色,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在注视陈霖,陈霖甚至会以为他是一个盲人。身体宛如虾米一般拱起,干枯如柴骨骼粗大,一副饱经沧桑的苦难模样。
“我叫昆仑奴,负责行馆的日常清扫工作。”他的身份虽然卑下,可是表情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谦恭,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乍看上去显得和蔼,可是笑容的背后却深藏着神秘与冷漠,让人不觉生出难以接近的感觉。电脑端:
陈霖点了点头,轻抿了一口茶水。抬头再看的时候,昆仑奴已经走到外面修剪园中的花木。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吉锡恩才来到陈霖的面前,他的外表长相有些和北欧人相像,大概是斐娜事先交代过的缘故,他对陈霖的态度显得格外热情,脸上始终荡漾着浓浓的笑意。不等陈霖表明自己的来意,吉锡恩笑道:“斐娜将军专门交代过,陈先生想切磋格斗之术,我马上就会安排专人陪你练习。”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听说陈先生刚才一招便将铁刺击败,只怕血舞行馆是陈先生对手的已经不多。”
陈霖马上听懂了他的意思,原本自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前来,可是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吉锡恩一定将自己看成前来切磋武功的。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放下茶杯道:“吉锡恩执事,我这次来是为了向你学习一些格斗之术。”
吉锡恩呵呵笑了起来,过了许久方才停住笑声道:“陈先生真是风趣,以您的水准足以跻身黄金武士之列,我吉西恩理应向您请教才对。”他以为陈霖在存心挖苦讥讽,言语之中已然流露出不悦之色。
陈霖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发生了刚才的事情,说自己不懂格斗谁都不会相信,求艺之事再也说不出口,草草客套了两句,起身告辞离去。
离开血舞行馆,陈霖越想越是可笑,在这帮武士的眼里自己俨然是一位高手,看来和吉锡恩的确没有什么师生的缘份。
回到春晖诊所,却看到一队盔甲鲜明的武士守在门外,陈霖心中不由得一惊,以为是莱斯特不甘心昨晚的事情再度找寻了过来,正想去躲避锋芒之时,却已经被其中的一名武士看到,大声喊道:“陈先生!”
陈霖被他认出,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不过从这些人的表情和装扮上已经看出,他们并不是莱斯特的人马。为首的那名头领从人群中走出,陈霖这才认出这群人是太子玄鸢的武士,一颗心总算落地,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微笑道:“找我有事?”那头领点了点头道:“陈先生让我们等得好苦,太子有要事相招。”首发
陈霖虽然亲手为玄鸢治病,而且和他接触多次,可是玄鸢在陈霖的面前始终没有表明真正的身份,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道:“我跟太子素昧平生,他找我这个普通百姓干什么?”
那头领呵呵笑道:“自然是诊病,陈先生请上车,等见到太子,一切你就会明白了。”
陈霖借口要交代一些事情,独自来到得月楼内,向萱儿讲明自己的去向。
萱儿听闻陈霖要去见那位凶残暴戾的太子,也是担心不已,泪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主人,他为人阴险凶残,你千万要小心!”
陈霖笑道:“我只是一个为人治病的医生,他还不至于对我产生杀念,你安心在这里等待,我很快就会回来。”
萱儿含泪点了点头。
登上前来接他的座车,陈霖留意到车厢内装饰极尽奢华,座椅上披被柔软的白虎皮,头顶是一盏晶莹剔透的八角水晶灯,镶边的部分完全以黄金打造而成。陈霖虽然来到玄武国不久,可是从上面的图案上,已经看出这座车是专供皇家乘坐。十有**是玄鸢自己的座车,他出动如此规格的礼遇对待自己,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歹意。手机端:s
陈霖轻轻拍了拍随身的医药箱,有它在身边,心中有了不少依仗,希望玄鸢找自己仅仅是诊病那么简单。
四头独角兽牵拉座车飞速前进,因为车辆设计的相当精巧,车厢在高速行进中保持着相当的稳定,陈霖悄然拉开车帘,透过窗口观察周围的景物,凭着他这几日对帝都的了解,他们行进的方向是前往帝都皇城。
陈霖还从没有进入过皇城的范围,心中感到有些新奇也有几分紧张,不知道玄鸢这次是自己有病还是其他人有病?陈霖放下车帘,干脆不去想即将面临的事情,闭上双目自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只管看病,其他事情跟我无关。”或许是车内太过舒适,陈霖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恍惚中,看到司马菲菲笑容妩媚的来到身前,她褪去身上富贵华美的长袍。
正想稍事整理的时候,座车却停了下来。
“陈先生!我们到了!”
陈霖草草收拾了一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这里是皇城的后院,除了他们的座车外,还停放了许多豪华的车马,相当于原来世界中的停车场。
陈霖跟在那名武士头领的身后,沿东首的角门走入,那名头领小声交代道:“陈先生,这里是皇宫的范围,凡事都要少看,少说。”
陈霖点了点头,因为刚才,走起来异常的不舒服,想起来也真是好笑,自己除了青春期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心中对司马菲菲的期待悄然增长了起来,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见到她的机会?
这名头领对皇宫的路线相当的熟悉,带着陈霖专挑小路行走,尽量避过皇宫内的其他人,陈霖跟着他顺利来到皇城西南的蓝狮宫。
太子玄鸢站立于高台之上,傍晚的阳光斜斜照射在他的身躯之上,为他整个人蒙上了几分神秘,看到陈霖,他缓步沿着台阶向下走来,身影在台阶上扭曲变幻,正如他扭曲疯狂的内心。
“你终于来了!”玄鸢即使在微笑的时候也让人感到一种邪恶。
陈霖向他礼貌的鞠了一躬:“陈霖一直不知道太子的身份,还望太子见谅。”
玄鸢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主题道:“我这次找陈先生来是为了救两条人命!”
陈霖恭敬道:“太子但有吩咐,陈霖必全力以赴。”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潞安贵妃从昨夜分娩,至今已将有一个日夜,仍然没能顺利生下,宫内的医生全都束手无策,看到父皇焦虑不安,我特地向他保荐了陈先生。”
陈霖内心不由得一沉,搞了半天玄鸢是让自己来帮助贵妃接生的,妇科虽然不是陈霖的强项,可是接生个孩子应该不算困难,当初自己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情况下,也成功帮助母鹿生产,现在拥有了许多精巧器械,接生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太子请引领我去看看。”
玄鸢唇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陈先生,身为太子,我必须避嫌,我已经安排妍贵妃带你过去。”他的目光投向前方,微笑道:“她来了!”
陈霖顺着玄鸢的目光望去,却见前方花海之中一位妩媚女郎在两名宫女的陪伴下,婷婷袅袅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正是他阔别多日的司马菲菲。
司马菲菲身穿鹅黄色长裙,纤纤细腰随风舞动。
司马菲菲表情漠然的看了陈霖一眼,冷冷道:“太子保荐的就是他吗?”
玄鸢点了点头:“妍贵妃,这位陈先生绝对是医国圣手。”
陈霖看到司马菲菲冷漠的表情心中稍感失望,可是也明白身在皇宫,司马菲菲就算心中再念着自己,也不能在人前表露。
司马菲菲看到陈霖英武的面庞,心中一阵激荡,她虽然已经贵为玄武国皇妃,可是当日陈霖带给她的激情一幕仍然时时萦绕梦中。自从来到宫中之后,她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转身冷冷道:“你跟我来!”
陈霖向玄鸢告别后,跟在司马菲菲和两名宫女的身后向潞安贵妃生产的凤麟宫走去。
穿行在皇宫花园之中,花团锦簇,草木茂盛,很容易让人忘记自身的处境,如果不是碍于这两名宫女还在身边,陈霖恨不能冲上前去将司马菲菲就地正法。
走过小桥,凤麟宫已然在望,司马菲菲在前方的一座六角小屋前停下,从房间内飘出药草的味道,看来这里是临时用来蒸煮药物的地方。
司马菲菲转向那两名宫女道:“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要先将宫里的规矩向陈先生交代一下。”
两名宫女点了点头,司马菲菲率先走入小屋,将在里面烹药的药师赶了出去。
陈霖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走入房内。
司马菲菲走阴暗之中,陈霖一路之上看到她性感的身姿早已是欲火焚胸,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仍然恪守本份不敢造次。
没想到司马菲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入黑暗的角落之中,双臂紧紧抱住陈霖的身躯,声音颤抖道:“你这狼心狗肺的,想死我了!”
陈霖虽然意犹未尽,可是也清楚自身的处境,深深吸了一口气,激情澎湃的血液渐渐平复下来。
司马菲菲道:“这次你只怕是凶多吉少!”
陈霖内心一震,司马菲菲这句话的背后一定另有隐情。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低声道:“没看到病人之前,我不会轻易放弃。”
司马菲菲诱人的樱唇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陈霖,你以为自己是谁?玄鸢这次分明是故意设了一个死局来害你,无论你能否救活潞安妃,这次你都要死!”
陈霖并不明白司马菲菲的意思,剑眉紧锁。
司马菲菲轻声解释道:“潞安妃如果死了,帝君必然迁怒于你,你必死无疑。”
陈霖默默点了点头。
司马菲菲又道:“就算你侥幸替潞安妃接生成功,母子得以保全性命,帝君一样要杀你!”
“为什么?”
“你为潞安妃接生,必然会触摸到她的隐秘之处,帝君岂肯让自己的女人与他人共享?”司马菲菲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想起了自己和陈霖的私情,如果玄思哲知道陈霖和自己的这段故事,只怕他们两个的结局都将悲惨的不可想像。
陈霖缓缓走到司马菲菲的面前,有件事他始终想不通,玄鸢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曾经解救他于痛苦之中,他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一定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快呢?
司马菲菲明澈的双眸深情凝视陈霖,流露出几分爱莫能助的悲哀:“陈霖,玄鸢之所以要杀你,和长公主有关。”
陈霖一脸的迷惘,整件事和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菲菲叹了口气道:“我虽然身在皇宫之中,可是对你和长公主的暧昧情事也略有耳闻。”她的语气之中不无嗔怪之意,陈霖脸上微微有些发烧,自己的生活的确随意了一些。不过他将这件事归结于当初被尹天龙注射了大量的斯普瑞,让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奇怪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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