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至客院门口,候他的身影消失在左前方的夹道中,钟文谨这才转身,带着白芷往正房走,边走边琢磨方才与他的对话,不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
崔九怀问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是如何知道通过牙齿与耻骨联合面推算死者年龄的,她笑说是梦里知道的,本就没想过他会信,单等他追问,便将提前编好的故事抛出来,说自个自打嫁进崔家,就三五不时的做些个怪梦,梦里她竟是个成日与尸体打交道的仵作,一次次看‘自个’验尸,不觉中就学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本领。她原还以为自个梦魇着了,或是被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缠上了,昨儿见了空大师时,与他说了,谁知他却说这既非梦魇也非妖物,而是奇遇,是自个前世积善行德方才得来的福报。
若只有前头这些荒诞不经的话,崔九怀自是不会相信,等后头把了空大师搬出来,就不同了,便是崔九怀这个古代唯物主义者,也曾说过了空大师是个有真本事的,有真本事的人都发话了,他还能如何?
然而事情发展却出乎钟文谨的意料,他压根就没追问……
又不是单纯好骗的小孩子,再不可能被句敷衍的玩笑话说服的,他之所以没追问,怕是当时求知欲占了上风,急着想要知道通过牙齿与耻骨联合面推算年龄的法子,一时间没顾上理会这个。
等回头得闲了,醒过神来了,必是要跟她算总账的。
这般想着,钟文谨便有些战战兢兢的,谁知他下衙回府后,照常更衣、用膳、沐浴,直到到了安置的时辰,躺到床-上了,都半句没提这个,害她白担心了一场,也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刀悬在头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不乐意受这个煎熬,正想主动开口问他,他却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俯下头,薄唇微张,将她的樱-唇含进了嘴里,舌尖在她唇-瓣上来回的扫荡了几圈,然后强硬的越过齿门,钻进她的嘴巴里,勾了她的香-舌出来,含进自个嘴里,吮-吸起来。
钟文谨被亲了个气喘吁吁,倒还没忘了正事儿,候嘴巴一得空,便问道:“你还真信我那些本事是梦里学来的?”
崔九怀顿了一顿,随即不甚在意的说道:“为何不信?这世上的奇人奇事多着呢,之所以奇怪的人多,相信的人少,不过是因为坐井观天,见识太少罢了。”他是决计不会戳破她借尸还魂的秘密的,她这等烈性子的人儿,若没了这层束缚,难保不会破罐子破摔,彻底放飞自我,或是闹腾着与自个和离,或是闹腾着要去当仵作,到时可就没法收场了。
别个不信,是别个见识太少,而他相信,是因为他知识渊博,倒是挺会给自个贴金的。
钟文谨撇了撇嘴,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故而眼波横转,斜睨了他一眼,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是被什么孤魂野鬼的占了身子,这才懂那些‘歪门邪道’的?”
“是又如何?只要我看住了你,只让你祸害我一个,不到外头去为非作歹,又有什么打紧?”崔九怀冷哼了一声,凤眼微眯的看着她,勾了勾泛着水光的薄唇,柔声道:“如午时在慈安寺客院里那般,再撒几声娇给我听听。”
他自个亲口说的,若她是孤魂野鬼他也是能接受的,没有了把柄,自个脑袋里又有丰富的法医知识,往后只有他求自个的,再没自个对着他做小伏低的,想让她没脸没皮的撒娇卖萌?想都别想。
她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讶然道:“二爷说的哪里话,我几时撒娇过?二爷怕是记错人了吧?指不定是外头哪个小妖精干的呢。”
崔九怀给气笑了:“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钟文谨厚脸皮的笑道:“多谢二爷夸奖。”
“且等着罢,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抛下句狠话,然后身子下移,嘴巴包住了一只山峰的峰顶,不甚温柔的啃着,空闲的另一只手,一路往下滑去,控制住了她那处最要紧的地方。
崔九怀技术今非昔比,没一会子钟文谨就有些扛不住了,忙摆出个欢迎他的姿态来,偏他端着不肯,嘴上手上愈发用功,一副她不就犯就不罢休的姿态。
这真是教会徒弟害死师父,钟文谨欲哭无泪,只得嗲着声音,告饶道:“二爷,好二爷,人家知道错了,饶了人家嘛。”
崔九怀再次被劈了个外焦里嫩,好悬没立时交待了自个,再也忍耐不住,将她两条腿-儿往肩上一扛,便提-枪而入,也顾不得粗-鲁不粗-鲁了,以滔天洪水席卷一切的气势卖力耕耘起来。
钟文谨觉得自个就像一叶迎头遭遇了龙卷风的扁舟,一会被吹去天上,一会被刮到地上,浮浮沉沉跌跌撞撞的,舒爽是舒爽了,然而到底太过刺激,生怕自个这羸弱的身子遭不住,又来个一命呜呼,那可就亏大了,便哼唧道:“你且慢点,仔细折腾坏了我,再换其他孤魂野鬼来,若是个坏心眼的,看到时你怎么死!”
“换就换了,没准新来的孤魂野鬼,比你本事还大些呢。”话说这样说,他到底略缓了一缓。
自个冒着暴露穿越者的身份,教他法医知识,助他查案,他不但不知感激,还盼着换掉自个,简直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钟文谨怒道:“还说我过河拆桥的本事炉火纯青呢,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崔九怀浅笑道:“半斤八两,都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此岂不正相配?”
自个腹诽的话毫无预警的被他说出来,吓的她一哆嗦。
崔九怀吸气:“这般用力,夹老鼠呢你?”
钟文谨老脸一红,寻不出妥当的话来反击,恼羞成怒,便拿脚丫子去踹他的肩膀,妄图把自个挣脱出来。
崔九怀掐着她的杨柳细-腰,把她翻了个,再次欺身而上,边卖力边哼道:“是我太不中用了,竟让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废话。”
钟文谨有了话说,哼道:“谁说不是呢。”
说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个两耳刮子,为甚要在床-上逞口舌之能?真是不作死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