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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疏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 抬脚往那卫少爷的正房去了。
大门怕是进不去, 门口有人守着呢, 万一被人当成乱跑的狗抓住了,那可就惨了,还是翻窗比较保险。
明净院的正房。
房间里刚刚打扫干净,地上铺着新换的地毯,墙角的香炉里燃着香,淡淡的松木香气萦绕在房内,一侧多宝阁上摆放着各式古玩玉器, 墙壁上挂着山水画,并有一幅字, 上书“天道酬勤”, 当中一张紫檀木书案,再往里是绣着“岁寒三友”图的精致屏风,屏风后一张雕工精美的跋步床,床上的帐幔如星夜般倾泻而下。
卫修涯斜靠在软塌上, 一身黑色广袖长袍随意穿着,没系腰带, 领口大开, 一头黑发披散, 一手支着头, 另一手里拿着一本书, 眉宇间神色淡然, 漫不经心, 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只白玉酒壶。
窗外忽然传来一丝响动,卫修涯抬眼看去,便见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伸着两爪扒着窗沿,正奋力地往屋里爬。
卫修涯挑了挑眉,没有动,就那么看着那只奶狗爬窗子。
他这府里没养狗,这只狗儿倒巧,竟跑到他房里来了。
灵疏吭哧吭哧地爬窗子,这该死的房子!没事修这么高的墙干什么?欺负我腿短吗!
灵疏哼哼唧唧地不满意,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啪”一下摔到了地上,摊成一张鼓起来的狐狸饼,狐狸饼抖了抖了耳朵,一时有点儿懵逼了。
房里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卫修涯看着地上那团毛茸茸,忍不住笑出了声。
灵疏怒了,四只爪子齐动,飞快地爬了起来,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软塌上的雄性,不,是男人,他身上的衣衫要垮不垮,露出性感的喉结与锁骨,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黑发恣意披散,面容虽然削瘦,却轮廓刚硬,英俊异常,目光深邃,长眉入鬓,鼻梁高挺,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形状完美的嘴唇有些干燥苍白。
卫修涯见那小奶狗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傻乎乎的模样煞是可爱,忍不住又勾起唇角,朝它招招手:“傻狗,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听得灵疏耳朵发麻。
不过他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话的内容之后,顿时怒瞪着对方,炸毛了。
你才傻狗!你全家都是傻狗!
我是狐狸好不好!
灵疏气哼哼地磨牙,想了想,算了算了,看在他被人退婚了受了打击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灵疏小跑着跳上软塌,用爪子抓着卫修涯胸前的衣襟,一头栽到他露出来的皮肤上。
哼,让你说我傻,不占便宜是傻瓜,我蹭我蹭我蹭。
话说这卫少爷,是他来大庆朝之后,见到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唉,可惜不是自己能肖想的,这卫少爷之前既然有订过婚,应该是喜欢女人的吧,只能用狐狸身占点儿便宜了。
“你倒是不见外,”卫修涯伸手揉了揉怀里小奶狗的头,便见小奶狗舒服地眯起眼睛,“你是哪家养的?到处乱跑小心被抓了炖汤。”
我又不傻,才不会用狐狸身到处乱跑!
卫修涯握住小奶狗的前爪捏了捏,让它人立起来,和它对视,小奶狗乌溜溜的黑眼睛里倒映着卫修涯的脸。
卫修涯逗弄了小奶狗一番,便让它窝在自己怀里,又拿起书打算看书。
灵疏这次来可是来刺探敌情的,他说了两刻钟之后就要回厨房做菜的,时间宝贵,怎么能什么都不做浪费时间呢?
灵疏跳下软塌,站在地上,张嘴咬住卫修涯的衣角,拉扯着他,想让他跟自己走。
“怎么了?”卫修涯低头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灵疏自然是不会用狐狸身说话的,就一个劲儿地拉扯。
他来的时候从厨房里偷了两块糕点,一块咸的,一块甜的,想让卫家少爷挑一下口味,然后他好知道等会儿做什么食物,不过因为叼着糕点不好爬窗,只好先放在窗户外面了。
卫修涯摇头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施施然站了起来,灵疏便拉扯着他往窗边走。
才走了几步,灵疏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位卫少爷,左腿好像不太好,走路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的。
受伤了,还是天生残疾?
灵疏症愣在原地,盯着卫修涯的左腿。
卫修涯见了,嘲讽道:“怎么?连你也同情我?我腿脚是不好,但收拾你这畜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灵疏抬起头,清澈的双眸中写满了疑惑。
卫修涯看懂了小奶狗的疑问,冷冷道:“受伤了,好不了了。我卫修涯,还不需要一只畜生来可怜。”
哦,原来他叫卫修涯。
灵疏想,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见了卫修涯说起自己腿时的神态,听了他说的这些话,灵疏突然恍然大悟——导致这位卫少爷性情大变的,除了被人退婚,丢了面子,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他的腿受伤了,再也治不好了。
因为腿伤了,才被退婚了。
灵疏所在的兽人星球,一个人要是残疾了,会遭到异样的眼光,找工作会受到歧视,更别说这古代的大庆朝了,女孩子残疾了找不到好的夫家,男人残疾了就没办法考科举做官了。
这对于出身权贵世家的卫家少爷来说,几乎等于是毁灭性的打击。
双重的打击之下,卫修涯才会意志消沉的吧。
灵疏双眼中露出了可惜的神色,这么帅的雄性……男人,本来是应该意气风发的,现在却要离开京城,躲到定春这样的小镇来,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停顿了这么一会儿,灵疏又动了,继续咬着卫修涯的衣角往前走。
“我就说你这畜生怎么这么有灵性,”卫修涯突然开口道,“原来你不是奶狗,是只小狐狸。狗的尾巴一般都是往上翘的,你的尾巴却是下垂的。”
灵疏的毛耳朵动了动,都恨不得点头了,还好克制住了。
对呀对呀,我本来就是狐狸,是你眼睛不好现在才看出来!
还有,你再说我是畜生我可要咬你了哦!
到了窗边,灵疏扒拉着卫修涯的衣服就想往上爬,卫修涯弯腰把他抱起来,问道:“你到底是想给我看什么?”
灵疏在卫修涯怀里伸长了脖子,朝着窗外呜呜地叫唤。
卫修涯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发现了墙根下的两块糕点。
“你带来给我吃的?”卫修涯惊讶道。
灵疏眨巴着眼睛看着卫修涯。
卫修涯一时心中有点感慨,揉了揉小狐狸的头,朝窗外唤了一声,叫来个小厮把那地上的糕点捡起来递给他。
那小厮一脸惊骇地把糕点给了卫修涯。
妈呀,山珍海味都不爱吃的少爷居然捡地上的糕点吃!
少爷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不行不行,要赶紧告诉卫管家去!
卫修涯冷着脸吩咐道:“不要多嘴。”
那小厮吓得点点头,赶紧跑掉了。
卫修涯抱着小狐狸,一手拿着两块糕点回了软塌上坐着,有心逗小狐狸:“你把这糕点放在地上,都弄脏了,叫我怎么吃?”
确实是没法吃了。
灵疏有点儿心虚地低下头,偷偷看了卫修涯一眼。
不过不能吃也没关系嘛,他只需要卫修涯挑其中一种口味的就行了!
于是灵疏站在软塌上,伸出爪子拨拉了一下糕点,推到卫修涯面前,点点左边的,又点点右边的,然后抬起头来,亮晶晶的双眸期待地盯着卫修涯。
“是让我选?”卫修涯饶有兴致地开口问。
嗯嗯,对,你快选!
卫修涯见面前小狐狸都快要摇尾巴了,心里却起了玩心,偏偏不想如它的意。
“若我没看错,这两块糕点,一块是咸的,一块是甜的,”卫修涯道,“你是想问我喜欢吃哪种口味的?”
灵疏眨了眨眼,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卫修涯道:“你莫不是卫元武那老东西从什么地方捉来的,专门用来试探我口味的吧?”
灵疏炸毛了,才不是呢!
你还是不是雄性……男人了!
让你二选一而已,有这么难吗!磨叽什么啊!
卫修涯又道:“等等,家里今天可是来了只白色小狐狸?”
卫元武一愣,“什么小狐狸?”
卫修涯见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应该是真的没见过那只小狐狸,便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莫名的,卫修涯又愉悦了几分,哼,你这小狐狸倒是机灵,知道卫府谁才是主子。
卫元武出了正房的门,一见等在廊下的灵疏,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从袖子里掏出了银锭递过去,说:“我们少爷有赏,这五两是灵掌柜的辛苦钱,另外五两是赏钱。”
“这……”灵疏一时有点儿犹豫,“这也太多了吧,您给的五两工钱就够多了,我不过就是出了点儿力气……”
“我们少爷高兴,您要不拿就是不给少爷面子。”卫元武道。
灵疏便没再推辞,接过了那十两银子。
他其实都懂,权贵们给你赏赐,那是看得起你,你必须得拿着,拒绝就是让权贵们掉了面子,他们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替我谢谢你家少爷,若没事我就先回家去了。”灵疏施礼道。
“灵掌柜且慢。”卫元武赶紧喊住灵疏,这灵掌柜一走,少爷又不肯吃饭怎么办?少爷好不容易好好吃了顿饭也没发脾气,而且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他自然不能就这么放这位灵掌柜走了。
灵疏被卫元武带进了一间厢房,卫元武这才开口道:“灵掌柜,我想请你到卫府做厨子,专管我们少爷的吃食,一个月三十两银子怎么样?”
灵疏刚才心里就有些猜测,这卫管家怕是会让自己留在他家给卫修涯做饭。
开的薪酬也非常之高了,三十两银子就是三万文钱,要知道很多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一个月的月钱也才几钱银子呢。
工钱是高,可惜灵疏却不想把自己禁锢在这高门大院里。
于是灵疏摇了摇头,客气道:“卫管家,这次您府上的少爷吃的开心,不过是我取巧,做了些少爷从前没见过的吃食,若是天天吃同样的东西,就是山珍海味也会吃腻的,您说的,我不能答应。”
卫元武面上一急,正想说话,灵疏又打断了他:“承蒙您瞧得上我,在这吃食上,我确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想法,不过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永远创新,永远有新奇的吃食拿出来给卫少爷吃,您心里就没这个担心么?卫少爷总有一天会腻味的。”
“说句不敬的话,您家少爷这是心病,您这么做也是治标不治本,”灵疏诚恳道,“不然这样吧,那蛋糕的做法和奶茶的做法我都教给您府上的厨子,不要天天都给卫少爷做,那样怕是要不了多少天他就会厌烦了,只需要隔三差五的做上一做,调剂一下味口就好。”
卫元武沉吟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小灵掌柜说的很有道理,心里倒有些好奇,灵掌柜这般通达,真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呢。
“这样也行,”卫元武点点头道,“那你随我到厨房去吧。”
灵疏留了个心眼,说:“不怕您笑话我小家子气,我想和您签个字据,这两样吃食教给您府上厨子,只能在卫府里做,不能流到外面去,更不能用它盈利。您要知道,我家做的那些小本买卖,可就是靠着小吃食来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