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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 别如此抠门, 不就几块肉么,明日下山, 这种野物, 你想要多少,哥哥我都买给你。”卓承兴笑眯眯蹲在江余身侧挤眉弄眼地说道。
这人定是个风流浪荡之人。
江余虽然依旧不想搭理他,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性格使然,也说不出强硬拒绝的话, 加上他如今不过是个身无分文的黑户, 哪里又能轻易得罪人。
“连叫花子嘴里的肉都贪, 你倒真不知羞。”既是不能真的得罪, 过过嘴瘾挤兑一番也不错。
江余这一开口, 卓承兴也会意过来了, 合着这条鱼儿是因着这个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哈哈哈,”卓承兴意思意思拍了拍自己的嘴,以示亲近一手还搭上了江余的肩膀, “小鱼儿别介意,都怪哥哥我嘴快, 你看你明眸善...啊呸,浓眉大眼, 气质不凡, 如何会是叫.......”
不等卓承兴说完, 江余便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般跳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儿瞪的溜圆,在卓承兴不明所以地目光下,骂道:“登徒子!”
卓承兴被骂的摸不着头脑。
江余也懒得看他那张脸,起身便去了侧屋,砰的甩上门以示愤怒。
卓承兴有些傻眼地目送江余,对上倚在窗边看热闹的宋瑜,半响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瑜,指了指侧屋的方向。
在何种情况下一个男子会被人叫做登徒子?
当然是男子在对另外一人做了些不甚恰当的行为时,卓承兴方才的动作显然对于作为男子的江余并不算出格,甚至再正常不过,只是,若是江余是女子呢?
若是女子,这一声登徒子确实再贴切不过了。
显然,卓承兴与宋瑜想的差不多。
因着宋瑜断袖的名声实在响亮,加上那条鱼儿长相雌雄莫变,卓承兴先入为主地便觉着他必定是个男孩。
卓承兴一拍大腿,走到那个依旧靠在窗栊上,看笑话一般的人面前,报怨道:“公子为何不早说。”
宋瑜背光站着,面上神色不明,“早说什么?”
“那条小鱼儿是个女子。”
宋瑜嗤笑一声,“你那双招子莫不是白长了,是男是女还需要旁人来告诉你,自个儿不会瞧。”
“这,这,这可真是...”
真是什么?卓承兴也说不出来,怪宋瑜,人可一字也没说。
卓承兴只能怪自己。
他过去敲了敲侧屋的门,“小鱼儿,是我不好,眼瞎没看清楚,还以为你是个男子,行为有欠妥当,哥哥向你赔个不是,你别往心里去。”
见屋里没动静,卓承兴抓了抓脑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进屋吧。”宋瑜看够了热闹,拿了酒出来对他说道。
卓承兴松了口气,女子这种东西对于他这种大老粗来说,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轻不得又重不得,简直跟个烫手山芋似的,交给宋瑜这种情场老手来说,再好不过了。
听道外头宋瑜的声音,江余直接走过去打开了门。
他倒是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生气,不过是卓承兴的举止实在轻浮,这才忍不住开口不轻不重地骂了句。
虽然江余一直觉得卓承兴行为不妥,但是看他长像周正,眉眼之中毫无猥琐之气,反而显得正派又耿直,但这又与他的作为有些矛盾,他着实觉得有些古怪。
莫不是看他身份低微,这才如此?
还未动作,江余便自己开了门,这让宋瑜满意的笑了笑,他如今耐心可不是很好,“先出来吃东西。”
江余应道:“好。”
宋瑜从屋里拿了座椅出来,与江余一道坐在门口,江余吃东西,宋瑜喝酒。
等江余一停下进食的动作,宋瑜便开口道:“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洗洗。”
江余惊讶,看看不远处的水潭,又看看宋瑜的脸,这么近就不比带了吧。
“不在这儿。”
宋瑜看着江余,虽说方才他才让卓承兴自己用眼睛看,但是说实在的,他对于江余是男子还是女子也有些分辨不出。
玉妃的那点记忆到底还是干扰了他的判断。
只是他也不是卓承兴那斯,任何问题都会不顾颜面地问出口。
“你们去哪?”卓承兴在屋子里吃着宋瑜那份蛇肉,透过木窗,见两道火把的光往远处走去,急急跳了起来。
“去洗澡,”宋瑜回头,眉目见带着戏谑的笑,“你要跟来吗?”
卓承兴看看宋瑜,目光又转向他边上那个纤细的人影,一时竟是不知说去还是不去。
洗澡,谁洗,还是一起?
瑜公子终于要将魔爪伸向女子了?
卓承兴看着乖巧地站在宋瑜边上的人,不是刚刚还叫他登徒子,如今倒是不在意了。
瑜公子不愧是名扬上京瑜公子。
说了句无福消受,别走太远,卓承兴便缩回屋里继续吃他的肉。
侧屋里有干净的棉巾,皂角,江余今日一身狼狈,确实想要洗洗早些歇息,而宋瑜态度突然的缓和,让太有些受宠若惊,虽说要换一个地儿,他到底也没拒绝。
他的衣物都是春季轻薄的衣料,这么一会也基本干透了,应宋瑜要求,也收好带上。
跟着宋瑜顺着屋子边上水流的方向往上走了没一会,他们便到了一处更大的水潭边上。
“公子,你对这儿似乎很熟悉。”
“确实还算熟悉。”
江余在林子边缘捡了几块木条,又在水潭边缘起了一堆火照明。
原本以为宋瑜说的洗洗,只是单纯的洗漱擦个身的江余在看的他脱了上身衣服,准备脱裤子时,有些惊讶,急忙叫道:“等等,等等!”
宋瑜挑眉看他。
“公子,你莫不是要下水?”
宋瑜理所当然地说道:“不下水如何洗?”
“山中寒凉,下水恐怕不妥吧。”江余提醒道。
“没什么不妥的。”
宋瑜不以为然,也不顾江余站在一边,异常坦然地脱完全身衣物,在江余目瞪口呆之下,往水中走去。
火光明亮,宋瑜又坦荡地很,站在一侧的江余该看的不该看都看了个清楚明白,抱着衣物蹲在岸上看着被月华照的泛着光芒的水面慢慢没过宋瑜修长的双腿,健硕的腰,宽厚的胸膛。
明明穿着衣物时,看着高挑却不怎么健硕,脱了衣物倒是让江余被一种只有爷们才有的阳刚之气迎面熏了个透。
若不是宋瑜眉心那颗孕痣还在,江余会以为自己认错了性别。
哥儿该是纤细的,温软的,比女子英气又比男子温润,宋瑜这般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便没有一处缺了男子气概,当然,也包括那一处,这是实在跟江余印象中的哥儿区别太大。
江余扶着额头觉着自己的脑中的小世界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没等江余缓过神来,潭中突然哗啦一声响起拍水声。原本站在水潭中间的宋瑜不知为何,竟似站立不稳一般,往水中倒去,而这一倒下竟是再没有冒头。
江余一惊,莫不是喝多了?
这个水潭比木屋边上那个要大不少,方才宋瑜下水走到中间时,水深也不过到他的肩头。江余内敛,除了溺水那一次,也从未光天化日下过水,当然也不知这种水深跟河里溺水之间有何区别
“公子,公子?”
“宋瑜!”
喊了几声却未得到回应,江余扔下抱在手中的衣物,赶紧下了水。
“宋公子,宋公子。”
“你别吓我。”
直到潭水没过肩膀,江余再不敢往前。
溺水的恐慌记忆犹新,他着实没有勇气再往深出迈步。
当江余慌张地准备回去找卓承兴时,潭水一荡,宋瑜突然在他不远处冒了头。
慢慢站直身体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江余,诧异道:“你怎么这副样子就下水了?”
见到人没事,江余还来不急生气,提着那口气一松,腿一软倒是往水里倒去。慌张地挣扎了两下也没站稳,最后还是宋瑜将人给捞了起来。
这一下江余原本唯一干燥的发顶又湿了个透。
江余像个无尾熊似的整个人攀在宋瑜的身上,大抵是宋瑜这根浮木实在可靠,潭水也确实不深,江余放下心来,这便有了生气的空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