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他是貌若女子,但也不到全然像女子的地步吧。
哥儿长成他这样不多, 但也不是没有吧, 有什么好怀疑的!!
江余不高兴的鼓起了双颊。
一直作壁上观的宋瑜,唰地一声抖开手中的折扇遮住了自己忍不住弯起的嘴角。
也不知是谁, 前些个日子非要扮成女子,这会儿倒是知道不高兴了,未免晚了些。
裴泽记性可不差,他还是清楚地记得当初在大昭寺时,眼前自称宋小鱼的姑娘可是一身的女子装束,还是粉色的裙衫,如今又如何会相信她不是女子的这种说法。
只是转头看看边上一个娇俏, 一个明艳,却都有些气势凌人的女子, 再看江余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落荒而逃的模样, 裴泽倒是有些明白了。
撇清关系也不该说出如此拙略的谎言不是。
“宋姑娘不必害怕, ”抬眼看了那个毫无半点插手之意的俊美男子, 裴泽温声道,“珍表妹不过是将你认错成江家三妹妹而已,并无恶意。”
江珍娘只在边上上上下下打量这江余, 只想找出一点不同来,天下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杜姨娘当初生的真不是双生子?
“大姐姐, 这个真不是三姐姐吗?”
江珍娘不吭声, 站在身后的妹妹却忍不住凑上前轻声问道。
“泽表哥都说不是了, 那, 大概当真不是吧。”
江珍娘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自称姓宋的女子。
她看着那个女子在他们的目光之下露出惶然的神色,一时间心里竟也信了大半。
江玉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大姐再清楚不过,从来不会在旁人面前露出一丝怯意,最爱的便是摆出一副端庄矜持,又落落大方的样子讨长辈欢心。
礼仪规矩都学的顶好,当初年纪小时,旁的人不晓得,还当她才是年纪大一些的那个,哪个不夸她。
明明跟她那个风尘出身的姨娘一样不知廉耻,手段却比他姨娘厉害的多了。又当□□,又立牌坊,周旋在几个男子之见,却从来不会在人前当众与男子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若不是万文信那儿露出了馅,她还被他蒙在鼓里。
江玉娘不管骨子里如何,但表现在人前的样子,永远都是大方得体,体贴温柔的样子,绝不会是现在这般,再加之裴泽的话,这便让她消了大半的怀疑。
但是,对于江余方才那个不是男子的说法,她却是不信的。
当然,在场的除了曾经与江余果裎相对宋瑜,其余的人也确实没有一人相信。
暗自观察着江珍娘与众人的反应,江余心中的怀疑便更加笃定了些。
他说自己不是女子,也不过是试探一番。
拽住宋瑜袖子的手并未放开,这让江余心中有底。
修长纤细一只手直抚向自己的眉间,触手便是带着纹路却被打磨的光滑细致的木头特有微凉感。
不过犹豫了一瞬,江余还是将挡住额间的花脸面具缓缓摘了下来。
江家从来没有一个跟他长的极像的江玉娘,他嫡姐看着他的眼神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带着不屑的,绝对不可能嫉恨他这么一个废物。
他看的出来,他方才说自己不是女子时,并没有人相信他,全然笃定的样子。
如此,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江家并没有与他们口中“江玉娘”长的一样的哥儿。
江余知道这种想法很荒谬,但是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他前些日子不是还神乎其神地从夜半的漆黑浑浊河中突然便出现在傍晚高山之上的清澈湖畔。
一边思绪翻滚,一边慢慢取下面具,江余第一次不躲不闪地看向裴泽。
“我家公子就在我旁边,我为何要害怕。”江余捏紧了宋瑜的衣袖,原本的忐忑渐渐转为强撑的平静。
反正宋瑜答应他不赶他走的,赌一回又如何。
宋瑜原本缓缓摇着扇子的手更是一顿,接着带着愉悦继续摇动,舒展的眉眼显得风流又多情,看得出心情不错。
卓承兴只觉着胸口一梗,撇开头不想再看两人一眼。
时至日跌,祥庆布庄采光极好,店中布料花纹都能看的清晰明白,何况江余眉间的孕痣虽然暗淡,却相当的显眼。
如此一来,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众人,眼中的疑虑全部一扫而空,原来,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裴泽,万文信有些惊讶。
江珍娘恍然。
粉衣女子则是面色一红,她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对着无辜之人出口不逊便是她的不对了。
与江玉娘针锋相对,也不过是出有因。不过是因着嫡亲的哥哥议亲,头儿个还定下的是江家大小姐,不想转天便说更中意三小姐,明明他哥当时也并无意见,他也并不是没见过江玉娘,又怎么可能是因见着江玉娘的容貌而改了主意,如何想都不对劲。
万家是近几年凭借着上头的关系突然暴富的人家,与江家也是最近才走动起来,万文慧更是才到大同府不久,她对江家儿女不算熟络,不过是见过江玉娘两回。
在万文信转口说中意的是江家三娘后,倒是隔三差五便碰上,这若不是有意的,鬼才相信。
这也是为何万文慧看她不顺眼的缘故。
美是美了,品性却不好。
虽是还未下定,但在万文慧眼中,江玉娘这行为跟故意勾引自己的姐夫又有何区别。
如此,她才会在看到江余之时,忍不住口出恶言。
万文慧是个敢说敢做的女子,既是自己认错人在先,出言不逊在后,她也从不会逃避错误。
“宋姑娘见谅,文慧方才将姑娘错认为别人,这厢向姑娘赔个不是。”大方地朝江余俯身行礼,“我一向不爱空口白话道歉,旁的东西我也拿不出,今日祥庆布庄之内姑娘有何看的上的,皆算于我的账上。”
这一副我穷的只甚钱的既视感,让全身家当也不过500文的江余有些羡慕,只是羡慕归羡慕,人家再有富有跟他也没关系,拒绝道:“不必了。”
方才进来时还怕宋瑜要给他送衣服,怎么一转头又多了一个要送他东西的人。
“那便是姑娘你不肯原谅我了。”
“不,并不是。”
“那姑娘便随便选一些喜欢的,就当是文慧的歉礼。”
“真的不必了。”江余求救地看向宋瑜,他真的不会应付这种事儿。
多说无益,万文慧不再劝江余,直接开口叫道:“掌柜的。”
刘掌柜应道:“小姐有何吩咐?”
“将店里新进的料子给宋姑娘各拿一匹送去她府上。”
“等...”
“既如此,”不等江余开口,一旁的江珍娘又接口,“方才多有得罪,掌柜的,店里女子成衣挑几套好的给宋姑娘包起来,算于我账上。”
“我并不是...”
“宋姑娘!
江珍娘不等江余反驳,便开口叫道,在江余看向她的时候朝江余施了一礼,起身时看着江余的目光灼灼,“虽说这个话有些冒昧,但珍娘在此还请姑娘帮忙。”
说实话,江余心中一颗大石在刚才便放了下来,他猜对了,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回事,但是江家似乎还是那个江家,却又不再是江余知道的那个江家,这个江家没有江余。
一时间,他并无心思多想别的,只有突然升起的解脱感。
但是对于江珍娘,他依旧下意识有些怵,所以在江珍娘说要请他帮忙之时,他见宋瑜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便只能说:“你说。”
江珍娘也很爽快,直接开口道:“希望姑娘能换上女子装束。”
江余一愣,这是个什么要求?
那日在马背上,宋瑜虽未明着答应江余什么,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江余也便当他是答应庇护自己这件事儿了。
如此,虽是想着还是尽量不要在外头晃荡,免得惹来麻烦,但是第二日宋瑜要去西市之时,江余却是没有拒绝。
一是他依旧不敢“恃宠而骄”。
二是心中稍稍有了些底气。
三么,便是他其实也想出去看看。
若是说起来,不管是“福安风雪”亦或“春神庆典”,他虽住在大同府城之中十五载,听旁人说起过却是从未亲眼见过。
在江家,他便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儿家中之人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即便有,他那个好姨娘,也会找各式有的没的理由回绝,这也是江余对江家心凉的最大理由。
春神庆典是大同府特有的节日,每年三月十五,府城西市便会有连续三日的庆贺春来花开的集市,每逢这些个日子,大同府城之内,处处花香四溢。
宋瑜的宅子离西市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一早起,在院子里便能隐隐约约听到鼓乐之声传来。
宅子里不过加上江余不过七个下人,宋瑜让管家给所有下人发了半个月的月钱,放他们一日假,许他们出去玩,连江余也得了500文钱。
主家如此大方,出门之时,宋瑜一个眼神,江余又如何能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