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元宝得了魏璟元的吩咐,彻夜都在盯着钱妈妈所在马车的动向,直到丑时一刻,钱妈妈从车上下来,守夜的小厮连忙上前询问,钱妈妈则说自己要如厕,便急匆匆的进入了阴暗的小树林当中。
魏璟元和元宝在车内从帘子后头看到了这一动向,而后便放下帘子进行了主仆之间的对话。
元宝疑惑道:“大少爷,您说来找钱妈妈的会是何人?会是夫人派来的吗?”
魏璟元冷笑道:“除了母亲还能有何人,不过我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今夜母亲会派人来的。”
元宝听的认真,脑瓜也是不停地进行着分析判断,“大少爷,元宝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元宝揣测道:“夫人应该一早把事情交代给钱妈妈了,应该不会费尽周折冒着被察觉的危险派人前来啊?”
魏璟元满意的点着头,“元宝,你当真是长大了。”魏璟元靠在马车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子,“按理来说是该如此,可我当时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是在我离府之后,府内的局势会不会有所转变,所以我才敢断定今夜会有人来。”
元宝惊讶道:“府内会发生何事?”
魏璟元摇了摇头,“我并非神算,这一点我也无从知晓,且先这样吧。”
元宝想了想说:“大少爷,您说着钱妈妈和人是怎么联络的?有暗号吗?”
“这个不急,待收拾钱妈妈那一日来临,她自然会告诉我们的。”说罢,魏璟元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睡我身旁吧。”
元宝脸上一红,有些难为情的说:“大少爷,元宝不过是个奴才。”
魏璟元笑道:“何来奴才,这车里只有大哥和二弟。”
元宝笑嘻嘻的点着头,随后卷着铺盖躺倒了魏璟元身旁,魏璟元看着车顶,叹了口气说:“元宝,你本性善良,有时我亦在迷茫,不知将你卷入这纷争之中是否是好事。”
元宝扑楞一下坐了起来,“大少爷,您不能不要元宝啊。”
魏璟元微笑着把人拉回来躺下,替他盖好被子说:“我没有说不要你,只是觉着这样对你好不好。”
“元宝此生不易二主。”元宝像是发着毒誓。
魏璟元欣慰道:“嗯,不过我并没有将你当成奴才来看,我早已想好,若你愿意,待到了瀛洲之后,你可与我一同入仕途,只是你要非常刻苦才行。”
元宝惊讶道:“大少爷,这万万不可,元宝只是个奴才,怎能与您一同入仕途呢。”
魏璟元无奈道:“若你在说自己是奴才,我定不在理你。”
元宝连声说道:“大少爷,元宝以后不敢了。”
“逗你的,睡吧。”
这一晚虽是睡在高树林,但魏璟元却睡的非常安稳。翌日清晨,太阳刚爬上了上头,魏璟元的车队整理好了行装继续朝着瀛洲的方向出发。按照马车的脚程,魏璟元经过细细的计量,也是说太阳落山之时,车队便可抵达丰州。
雍国公府邸,魏梦婵迤逦而行,看不出半分紧张之色,待她在丫头的陪同下进了主院儿陈氏的屋子后,只见她面色一沉,直奔椅子走过去坐了下来,“母亲,淑妃姨母送这么点破布来是何用意?”
陈氏正襟危坐品着茶,眼睑一沉没搭理魏梦婵。
魏梦婵有些气不过,“娘,您倒是说句话啊,我这都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了,淑妃姨母竟然送了这么点破布过来,还说什么做几身像样的衣服,待日后入宫之后好穿,我呸……那些破布,是在打发南巷那些要饭的吗?”
“你给我闭嘴。”陈氏猛地将茶盏摔到桌上,脸色不悦道:“名门闺秀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别失了自个儿的身份。”陈氏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你虽说是要入宫了,但还不是太子妃,而是太子侧妃,算日后你当上了太子妃,也未必会成为皇后。”
魏梦婵仰起脸,冷笑道“女儿当然知道母亲和淑妃姨母还有舅父在盘算些什么,淑妃姨母如此自信的认为二殿下能够如愿登上大宝?”
“你给我闭嘴。”陈氏见她口无遮拦,连忙朝门外看了一眼,小声道:“口无遮拦,也不怕传出去惹来杀身之祸?”
魏梦婵冷笑道:“我乃雍国公嫡女,在自己府中说话为何要遮遮掩掩的?母亲说遭来杀身之祸,怕也是淑妃姨母会这样做吧?”
陈氏紧皱眉头,“越说越不像话了,那是你姨母。”
“姨母又如何?她以为她的那点心思我猜不透吗?”
陈氏无可奈何,松缓了语气说道:“你淑妃姨母并没有这样想过,娘可以作保,只是这婚期越来越接近了,待你日后入了宫,成了太子侧妃,这麻烦事儿会……”
“好了,我不想听。”魏梦婵从椅子上起来,“母亲,朝堂上的事情你我虽没亲眼见过,但这风言风语的传也传到你我的耳中了,文家一直想要拉拢父亲,而您却碍着淑妃姨母,顾念着姊妹情分,可是您想过吗?如果父亲答应了文家,那将来我是太子妃,是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而您呢?可是国丈夫人,其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比起做着二殿下如登大宝的美梦不是更切实际吗?”
陈氏又何曾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只是若她真的倒戈,怕是淑妃那里会狗急跳墙,而母家荣耀也将彻底不复存在,陈氏夹在这种种事情当中脑子更是乱成浆糊,也不知该如何自处才好。
魏梦婵见陈氏略有松动,便态度软了下来,走上前安慰她说:“母亲,淑妃毕竟是皇家的人了,她做事必定要替二殿下做打算,而您呢,魏璟元并非你所出,所以您能指望的人只有我了。”
陈氏叹了口气,“胳膊岂能扭过大腿,你也是知道的,你那淑妃姨母向来心狠手辣,若被她知道我有异心,怕是你我都会命不久矣。”
魏梦婵啧了一声,连忙凑到了陈氏耳旁,小声道:“母亲,我们来一个按兵不动,面上与淑妃姨母一个鼻孔出气,暗地里我们……”
陈氏听完了魏梦婵的话,犹豫道:“此事不急,先让为娘的仔细想想。”
…………
宫内,淑妃正在软塌上小憩,不时,刘乾前来,进门之后行了李,“母妃,近日来儿子让您担忧了,都是儿子的错。”
淑妃睁开眼睛,含笑道:“此时前来可是这几日被罚面壁思过而觉着无聊了?”
“是有些闷的慌。”刘乾郁闷地往椅子上一坐,歪着头看着淑妃说:“母妃,我听宫人说了,璟元已经离开了京都。”
淑妃笑容骤减,一伸手在丫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厉声道:“不该有的心思趁早点断,你是皇子,岂可做出那等鲁莽自毁前程之事,元儿走了也好,走了清净。只不过……你那蝉儿表妹,还有不多日要入宫了,这小蹄子也不知是何时和文家的嫡子有了勾结,当真是气煞我也。”
刘乾想了想,“母妃是担心蝉儿与太子大婚之后,姨母会倒戈相向吗?”
淑妃冷笑道:“我倒巴不得她们倒戈呢,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我一个大好的机会。”说完,淑妃话锋一转,眼神也温柔了起来,“再过些日子你父皇会看在太子大婚的面子上解除你的禁闭,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在你父皇面前表现一下,兄友弟恭吗,你父皇最看这种戏码了。”
刘乾应声道:“母妃放心,儿子全都明白。”
………………
整整一日,魏璟元的车队都在快马加鞭的赶路,为的是能够在太阳下山之际赶到丰州投栈落脚,也正如魏璟元计算的那样,天色一黑,车队终于进了丰州城内,最终落脚于得月客栈。
“大少爷,赶了一天的路了,咱是先用膳还是先回房沐浴更衣后再下来?”钱妈妈殷勤上前将魏璟元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魏璟元边说边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先沐浴更衣。”魏璟元进了客栈,元宝此时已经挑好了上房,随后主仆二人先一步上了楼,进了房间后魏璟元问道:“可有看到梁镇?”
元宝点头,小声说:“看到了,房间与咱们这边不远。”
魏璟元松了口气,“让店小二送水上来,我要沐浴。”
“是。”
沐桶内被店小二倒满了水,温度适中,魏璟元脱了衣裳坐进去,元宝在一旁伺候着,等到了沐浴完了,元宝替魏璟元穿衣时,魏璟元闻到了一股子怪味,低头在元宝头上一闻忍不住笑了,“元宝,你该沐浴了。”
元宝一愣,连忙退开了,“大少爷,我是不是熏到你了?”
“无碍,这里也不用你伺候了,回房去沐浴吧。”
元宝想要拒绝,却被魏璟元强制下令给撵出了房间。魏璟元来到床榻前坐下,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衫一面盯着窗口,也是眨了几下眼的功夫,窗子真的被推开了,梁镇从外面跳了进来,“爷,多日不见,可还想念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