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征,寸草不生。
三十三艘战船,长帆林立,虽然还做不到遮天蔽日,但是这却是一股足以灭国的力量。两万水师将士,全部都是全副武装,携带的都是左轮。这是一只装备纯火器的军队,光是火炮就有足足两千门。
韩度统领船队,另有淮安侯华中、李增枝、张超、蒋明等人随行。
华中是因为李文忠被毒杀的事情,所受到了牵连。虽然李文忠的死和他关系不大,但是毕竟是老朱下旨让他负责照顾李文忠的,现在李文忠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他这个第一责任人,总是逃不过罪责。为了戴罪立功,也是为了报仇,华中便主动请缨,一同前来。
而李增枝之所以会来,就完全是为了替父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李文忠有三子,分别是未来的“大明战神”李景隆、李增枝以及幼子。但是李景隆是嫡长子,不可能再次轻易犯险,弟弟呢又太过年幼,因此正好李增枝站了出来。他此行一来是为父报仇,二来跟在韩度身边,也能够学到东西。
船队没有走八重山岛的老路,而是直扑琼州,过了琼州之后便径直杀向占城。
就在船队火速前往占城的途中,望斗之上有了发现。
“报!”
“说。”韩度站在船首位置,头也没回的吩咐道。
“禀伯爷,前方发现船只。”传令兵挥舞着手,朝右前方一指,右前方就是韩度等人靠近陆地的方向。
韩度举起望远镜看去,竟然还不是一艘船,而是一个小船队。这琼州附近,怎么会有船队?老朱虽然在去年便已经下旨开海,但是百姓也就顶多弄几个小舢板,在海边上大大鱼而已,普通人不可能弄出一个船队来。
难道是民间资本的手笔?
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别看大明才立国十几年,甚至朝廷都还因为连年征战的缘故,而穷的叮当响。但是在老朱藏富于民的政策下,民间的财富可是每年都在飞速积累
的。十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曾经的小商贩,摇身一变成长为富甲一方的豪商。
偏偏老朱下旨开海之后,却没有设立市舶司来收取贸易税。
韩度看着望远镜里面的船队冷笑,这些商人还真是狗鼻子一样灵的很,老朱才刚刚开海一年,他们竟然就嗅到了海贸里面巨大的利润,想要趁着这个空窗期大赚一笔。
本伯把倭寇给清理干净了之后,竟然让你们来白白占便宜,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传令!追上去。”
韩度大手一挥之下,所有战船转移方向朝着船队飞驰而去。
下令之后,韩度拍拍华中的肩膀,说道:“侯爷,方便的话去换身衣衫。”
华中虽然是淮安侯,论爵位比韩度要高。但是他深知韩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是他这个捡了老爹便宜侯爵的侯二代可以比拟的。因此,一路上他都把身份放低,和韩度平等相称,一点都没有堂堂侯爷的架子。
华中虽然奇怪韩度为什么要换衣衫,不过见韩度都打算去换了,他也没有拒绝。
战船高耸巍峨,一下子三十三艘一起朝小船队围上来,顿时就好比是一头大象,盯住了眼前的一只小老鼠一般。
这个时候,韩度一身黑色劲装的跳上船首,一只眼睛被黑色眼罩扣住。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叫嚣道:“某乃是海盗之王杰克,前面的船只给某停下,束手就擒接受检查,抱头不杀。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船队早就发现被一大群乌云一样的大船给追了上来,他们拼了命的想要逃走。可是以他们的速度连战船的一半都不到,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希望,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大船逼近。
谁知道就在大船逼近之后,竟然跳出来这么一个人来。
他刚才说的什么?海盗?海中的强盗?这名字可真是形象。
这么庞大的船队,能够是强盗?哪个强盗要是有这样的实力,恐怕大明都
得看他的脸色吧?傅雍敢打赌,眼前这样要是强盗,他就把脚下的船给吃了。
“东家,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咱们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傅雍的一个表亲的子侄,在大明朝几乎所有商人都喜欢用自己宗族的人。因为宗族有着宗法存在,这宗法在很多时候对族人的约束可以说比大明国法都强。因此,同族之人用起来,自然十分顺手,也不怕他们会有二心。
因为,毕竟他们的妻儿老小全都在族里待着,即便是他们有什么想法也不得不顾忌到自己家人如何在宗族里立足的问题。
傅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感觉到这侄子说的是废话。没听到人家让咱们束手就擒了么,这哪里有半点的善意了?
华中和韩度同样的装束,他不仅没有丝毫的不适应这身衣裳,反而是觉得穿在身上十分舒服。华中的爵位虽然是捡的,但是他的武力可是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点一点练出来的。
华中原本就是跟着老爹打仗的军中猛将,只是继承了爵位之后,深知淮安侯这个爵位根基太浅,这才不得不顶着淮安侯的招牌到处苦心经营。
正是因为如此,被老朱看在眼里,才想起华中老爹曾经鞍前马后的功劳,才让他去伺候生病的李文忠。就是希望华中能够通过此事,在李文忠面前露个脸面,以后也好照顾华中一二。
结果没有想到华中的运气这么倒霉,明明李文忠的病都痊愈了,竟然还会被人给毒杀。导致他不仅所做的一切被毁于一旦不说,还差点被牵连进去。
华中扣了扣自己眼罩,只觉得韩度带上这东西之后简直是倍儿有杀气,自己应该也是不差。从这一刻起,华中就喜欢上了眼罩。
战船很快将船队包围完毕,不用打开炮仓门,露出大炮来吓人。船队上的人便纷纷双手抱头,蹲在甲板上,丝毫不敢反抗。
一艘大船上的人马就比他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多,这如何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