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的灵魂有点问题啊,你们是不是故意找人来砸我这个老太婆的台子?”能跟这个神秘组织维持合作关系,而不是下属。
“婆婆,我们只负责给你提供可用的人,剩下,难道不是你的本事了么?莫非什么都敢接的灵媒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那人表现的极为恭敬,语气也极为诚恳,但偏偏就是这种诚恳反而让人极为不舒服。灵婆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主,合作关系就是合作关系,把她老婆子跟一般的无名小卒一样欺负,是不是真当她除了拉媒之外就一无所事了?
“婆婆,如果他出了问题,算我们的,婆婆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就好了。无须担心事情失败之后的事…”那人还未说完,就被灵媒一掌打飞。灵媒冷哼一声道“老太婆我虽然不愿意管那些事,也为了拉媒做过一些自断阳寿的事。但别当老太婆我没见过世面。这人,你们爱带哪里去就带到那里去,老太婆我还不想死后不得安生。”好歹也是做死人生意的,相面看八字的本事,她还是精通的。更何况那几乎毫无遮掩的阴气,居然给她抓来一个麻烦,还一副是为她做事的样子。真当她好欺负的吗?
“婆婆,咳,你言重了。”那人爬起来,捂住胸口咳出两口血,这才继续道“这鬼官的事,地府绝不会插手。我们组织既然敢抓他,自然是打听过的。你可听说过三世无常?那是做错了事的鬼官,戴罪之身,就算我们动了他,地府也不会为这么一个罪人而出手。况且,婆婆,您是给他做了件好事不是么?鬼官,鬼妻绝配不是么。他们该感激婆婆才是。更何况,那么凶的女鬼,符合婆婆你要求的,也就这个鬼官了。我们可是真心想要跟婆婆你,合作的。”
灵媒想了一下,她这次本是不打算接这个媒的,虽然灵媒其实是个赞阴德的事,可她当年年少轻狂再加上有钱人家,为了凑八字私底下可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因为这些,导致她阴德积攒的并不多,怨气倒是积累了不少。这次丫头,格外的凶狠,他家里人受不了,这才找到她,试图给那个丫头找个人管一下。一般人的八字,还真的难镇住那丫头。
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女子,本就阴气过重,再加上横死不说,当天还穿这个红衣。灵媒欠了点人情,便硬着头皮接了这活。这鬼官确实帮了她一大忙,三世无常的传说她也有听过一点,今天是最后的日子了。也确实找不到其他的人选了,这样想着灵媒和蔼的笑了起来道“你看看我,老了,果然老糊涂了,小兄弟莫要见怪。”
那人心底谩骂不已,脸上却还是扯着笑脸道“哪里哪里,在下是小辈,还需仰仗婆婆您呢,当然因为婆婆你这次接的活凶险,这人还是我们带来的,自然我们会为您护法到底,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婆婆您。”
“那就拜托各位了,婆婆我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去见你们老祖宗了,哎,还望你们多跟他说说好话,带带我这个新人。”灵媒说完,也不去理会那些小辈,看着安子谦。微微咋舌,这人的命丝弱却又硬得出奇。
灵媒伸手描绘了一下安子谦的面相,看不透后,拉起安子谦的手,在看到手相后,惊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但在那些人注意前,冷静下来,站了起来对着其他人道“把他放在那丫头的旁边,轻点别惊动了那丫头,不然,你们能不能活着,老婆子我可不敢保证。”说完也不管那些人到底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去做,快速的回到房间。来回渡步,居然,他们居然敢对他出手,还说不会引起地府的追杀。三世无常…真的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在赎罪的鬼官么?但错过了这次,就是其他人,她老婆子也不敢说,能压住那小丫头的怨气。他老婆子就赌一把,反正这个组织的手段她还是信得过的。
这样想着,灵媒平复内心,开始做起准备来。反正一旦做媒成功,就算是鬼官又如何?有那丫头的纠缠,只怕他根本没那个时间来找她,要怪就怪那个组织,手笔太大,把他请来吧。
安子谦被抬到女尸旁就已经醒了,那么强的阴气,他不醒就怪了。只是,无论他怎样都睁不开眼,心脏被压抑着的疼痛。他唯一肯定的一件事就是,那个出手的人,很强。
安子谦对自己即将遇到的遭遇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他有把小宁那个家伙丢出去,应该找得到他吧…大概,不过他还是想着自救比较靠谱,毕竟,又不是美女,等不来英雄啊~
这边安子谦转动脑筋,思考怎么摆脱现在的状况,那边正在找安子谦的沈晨轩周身寒气越发严重。虽然从师父那里知道了,这个地界最厉害的灵媒的地址,虽然知道了,但那灵婆的地方也不是他说闯就能闯的。从之前那个给他们介绍工作的中介人老头那里得知,媒婆这次接了一个很凶的女尸的媒,那丫头可凶了。要不是灵媒接了,他当初都想给沈晨轩介绍了。
沈晨轩让老头把那女尸的信息给他,老头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阴月阴日阴时,那不是跟他的血木剑里镇着的剑魂一样。当时镇着血木剑可是用了阎王符,那还凶险万分,要不是他在那一瞬领悟画骨之术,只怕他和他师傅还有哪些村民,将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过血木剑借着老槐树的滋养再加上空地吸收月之精华,才有了那般强大凶戾的力量。那女子刚死不久,有血木剑在手,还拥有只有天师才会的画骨之术,足够了。
因为沈晨轩只知道灵媒所在的位置,而找人的任务则交给了小宁。小宁是阴灵童,毕竟,就算是最会隐藏气息的鬼怪,也无法在它面前隐藏。
沈晨轩跟着小宁闯入一栋别墅的地下室,因为人员很多,沈晨轩推门进入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这也是因为灵媒担心新月阴气太重,那丫头起尸的可能性,引进更多的阳气,来镇压那女尸。安子谦和那化了妆容的女尸并排躺在棺材里,在他们头上的位置,是一个姻缘树,上面挂着很多被配对成功的男女的生辰八字及照片。
灵媒和抓安子谦的那些人背对着沈晨轩,所以也没注意沈晨轩已经混进来了。此刻的安子谦换了一身红色长袍,衬的面容苍白似鬼,更何况他旁边确确实实躺了个女尸。
灵媒首先说媒,然后下聘,寻求双方同意。在询问女方是否同意时,那女尸没有动弹,灵媒松了口气,也就是说,这丫头对这个鬼官很是满意。那下面就可以顺利进行了,灵媒,灵媒,为死者做媒。就像是,生人在人世间结婚,除了那一个红本子外,还有着他们的命运纠缠。而死者的婚姻,则需要灵媒去搭线,将之命运缠在一起。让地府认同,他们确实是夫妻。
姻缘线在小拇指处,灵婆先是拿起安子谦的左手,用小刀在小拇指竖切出一条线。这是为了断掉以前的因缘,防止和现如今的这位相冲。
女尸则是被切开右手的小拇指,灵媒在做完这个之后,似唱似说着像是山歌的咒语。但沈晨轩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果不其然,在将其说完,那灵婆才开始抬起女尸和沈晨轩的手,就在灵媒要将他们的手扣一起,让其伤口相贴时。
沈晨轩和安子谦一起动了,开玩笑安子谦可不想要一个鬼妻,还是一个看上去很凶的鬼妻,他又不是受虐狂。
沈晨轩承认,在他知道灵媒到底在做什么时候,那一刻他几乎是动了杀意。她怎么敢!血木剑因为感受到沈晨轩的情绪波动,而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对方怎么都没想到,沈晨轩居然带了一个比这次女尸更要命的法器。然而如果说沈晨轩的法器惊人,那么被法器惊扰的女尸就是离他们最近的威胁了。尤其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女尸竟然抓住了一个人,吸食了血液与精气的女尸可是很要命的。
然而女尸似乎并不关注他们,而是紧盯着,不知何时坐起来,衣服被他拉开,反手费力的将贴在他后心的符撕了下来。低咒一声,真是下狠手,他以为只是黄符,没想到,居然是上等的紫符,怪不得一击能震晕他不说,还让他总感觉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沈晨轩的反应很快,直接打通一条路,来到安子谦跟前。但也因为沈晨轩动了,那女尸似乎是感觉受到了威胁,竟也向着安子谦所在的方向窜去。
就在沈晨轩想要将血木剑丢过去保护安子谦的瞬间,安子谦的反应更快,手中紫符快速打向女尸。冷哼一声“滚。”
那紫符化为一道阴森的蓝火快速击中女尸,判官笔不知何时出现在安子谦手中,锁魂链将安子谦环绕住,形成保护墙。
女尸被烧的惨叫不已,而安子谦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冷漠的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灵媒。“断我姻缘?”
“你,你怎么可能醒过来,这不可能!”灵媒震惊的看着安子谦,她明明镇住了他的心脉,将灵魂镇压在深处,不可能苏醒的啊。
“这里阴气这么重,自然就破开了。”安子谦话是这么说,但沈晨轩知道,事情绝对没有安子谦说的那么简单。那双眼,太冷了。
“子谦,你还好吗?”沈晨轩小心的靠近安子谦,安子谦侧头看向沈晨轩,抬起被划伤的左手问道“你愿意与我再续因缘吗?”
“什么?”沈晨轩反应过来后,划开小拇指抬起手道“好。”
安子谦伸出手和沈晨轩的小拇指勾起,伤口快速愈合,就在安子谦注意力放在小拇指上时,沈晨轩突然伸手抓住安子谦的手将之抓了过来。安子谦一时没防备撞入沈晨轩怀里,被沈晨轩一个手刀打晕。
人会潜意识的保护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灵魂也一样。沈晨轩之前在外围并不是很确定,安子谦是真的清醒了,还是灵魂潜意识发作,亦或者他之前所想的,灵魂分裂的情况。但当他靠过来的时候,便确定了,安子谦虽虽然有着意识,但更多的则是被灵婆切断因缘的怒意。况且他的双眼虽冷却无神,力量完全是无意识的释放,这样对他的灵魂压力很大,沈晨轩只能打晕安子谦,避免造成无法避免的损伤。
不过好在判官笔与锁魂链都是护主的宝物,这才让安子谦的灵魂只是被镇压住受了点皮外伤,而不是伤及灵魂。沈晨轩看向自己的手,拥有阴阳眼的他,勉强可以看到钩挂在他们小拇指上的红线。而在红线牵上时,他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灵魂震动了一下,似乎丢失的某样东西,终于找到了一样。
就在沈晨轩将安子谦背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灵媒终于冷静下来。冷声道“我灵婆的地方,是你们这群小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