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钥是木系异能者,随身携带植物种子无数,多半都是有毒带刺或尖利非常的,此外还有一些用于止血、解毒、消炎等的植物。如果说在被莫淙烁之前,陶烊召对非通认治疗系异能的治疗能力有所期待的话,那么木系是排第一位的,紧接着就是火系的消毒与水系的清洗,但是这些都并非直接的治疗,而是利用植物本身的特性或者杀菌、清洁等的间接辅助。
但现在看来,这些异能,可以对伤口直接起效,而不需要通过影响外物来作用。
陶烊召按了下自己的肩膀,顺着莫淙烁的提示往下想,对于队员中痴男怨女的打情骂俏当做没看见。朱裕思一刀劈过去,在距离金钥大概二十厘米的地方就被挡住了,被金钥的植物保镖们挡住——朱裕思勉强算一级,而金钥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二级了。
金钥还在嘤嘤嘤:“思思,你真的想揍我吗?真的真的揍了不会心疼吗?”
朱裕思头疼: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有事没事就嘤嘤嘤。她不是说男人不能扮可怜,但也要看长相,比如他们队长那样文质彬彬的,嘤一下还有点风情,再不然汤宵那种脸冷着像杀手笑着像痞子的,嘤一嘤也勉强能看,但金钥这雄壮的,简直不能忍。
汤宵插嘴:“这年头连悲伤都要看长相了?长得丑连悲都不能悲了?”
金钥:“何止,喜怒哀乐都要被人骂作怪。”
汤宵:“哦……你一定深有体会。”
金钥:“……小白脸,男人要看的是身材。”
汤宵突然一个扫堂腿过去金钥就趴在了地上——虽然汤宵也是一级,但却是逼近二级的一级,而且他揍金钥肯定不会像口是心非的思思姑娘一样留给金钥充分的反应时间与应对空间甚至还要留八分力道,要的就是快准狠,以打成猪头为目标。
“别放松得太过了。”陶烊召不得不开口警告。他们这条线末世爆发时不是活人会聚集的地方,所以丧尸比较少,零星的几个也比较弱,但再怎么样探索任务都充满了突发状况,集中精神戒备是必须的。
“队长放心,我的触角一直在工作。”金钥从地上爬起来,头上和衣领上的几根草摇摇晃晃伸长缩短地彰显存在感,金钥扭头冲朱裕思傻笑,草们一会儿摆个心形,一会儿摆个唇形,又像卖萌又像调戏。
朱裕思默默转头,靠看队长来清洗视觉。
金钥斜睨着汤宵,表情不善。
汤宵:傻大个,你残的不仅是脸,还有眼神。你真的找错情敌了。
对于沈灼二人来说,现阶段时空缝隙的意义旅游大于学习,而考虑到主世界中其实他们连博雅都没有逛遍,蛮荒大陆只看了点皮毛,幻衍大陆更是完全不曾涉足过,贪恋时空缝隙里那些并不算多么奇异的景色就显得没多少必要了。
不过……
记录之书:你是空间系。空间系!多经历不同的时空缝隙就跟开了经验加倍卡一样,你居然不当回事?!还想不想升级了!
沈灼:[嘿,你这次很嚣张啊。]
记录之书将自己一页一页撕下、抛飞:我们记录之书最初的拥有者是巫这个群体,相当于博雅职业者的高级,七级是最基本的要求,九级毫不稀罕。任何一个九级职业者必然都时时刻刻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以及严格要求自己不断进步的坚定。没有得过且过,没有满足现状,没有将机会轻轻放走。
它一页上只写不到十个字,撒得跟纸钱似的,虽然由于是在伴生空间内撒泼,所以这种破坏环境的举动完全不影响莫淙烁阅读也不真的破坏空间环境,但是……
“我们没说要放弃二号丧尸世界啊。”莫淙烁为自己喊冤。
记录之书:那你们还在这里磨蹭!
沈灼拿一堆书——真的纸质书籍——将记录之书活埋了。记录之书虚化,然后重塑于书堆之上,幻坎立刻赏了它数百抓痕,大黑嗷呜一口将记录之书咬成两半,记录之书任抓任咬,虚化又重组,颇有点巍然不动的气场,或者说是挑衅欠揍的气场也可以。
莫淙烁:喂,不要在我的伴生空间里打架啊你们……
他的伴生空间现在依然不能装活物,可惜记录之书、幻坎和大黑都不算生物意义上的活物,前一个算炼金制品,后两位是精神分支,再加上一个虽然本体不能进入伴生空间,但可以随便操纵伴生空间内的东西的沈灼……正常初级伴生空间都不能这么热闹。
莫淙烁发了一会儿呆,决定继续给陶烊召写异能使用方法建议概述。他从任务回来后就一直在进行这项工作,不过,说是一直,其实也就半天而已,记录之书还不停地吵吵。
小记说他们的行为导致了这个时空缝隙的波动发生了变化,莫淙烁很有兴趣知道,他们能将这种变化扩大到什么程度,所以他试着提供一点教材,试探着主动加速这份变化。
两个起始点一样的时空缝隙,未来是会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还是会殊途同归,而那个原本有着相同灵魂的人在两个时空被彻底割裂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变化,以及,明明他们两人只接触了少少的一点人,怎么能将影响扩大到整个时空缝隙,尤其还是在魔力不怎么能动用的情况下。
记录之书:法则与魔力无关。你们仔细读过历史书就会发现,魔物的总数量总是多于智慧生物的,尤其在抗魔战争时期,甚至是上万上亿倍的差距——其中魔虫占了大部分——但比起智慧生物来,高级魔物的数量却明显更少,而由高等级魔物创造出来的时空缝隙更远远少于智慧生物创造的,且其中大部分还是高等级魔物死时自爆卷出的混乱类型的时空缝隙。
莫淙烁:“所以你想说魔物控制不了法则?”
记录之书:不是控制,法则可以创造,可以修改也就是二次创造,但不能控制,至少不能完全控制。魔物有可能误打误撞但很难主动创造出法则,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违反法则的。
沈灼:“但违反法则的它们与蓝星同寿,比智慧生物的历史可长多了,而且貌似能延续到蓝星消亡的那一刻。”
记录之书:因为法则有着正反面,只有当违反法则的东西存在,法则才有着存在的价值。就像,如果不是为了约束可能犯法的人,法律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实际上,绝大部分法律条款的诞生,都是立足于已有违背的先例。
莫淙烁:“所以?”
记录之书:所以你写快一点,我快抓不住二号丧尸世界的波动尾巴了!
莫淙烁:“好啦好啦,马上就好。”他就是拿了入门课本——感谢他当年想修全系的贪婪以及莫伯爵府从不苛刻他物质需求哪怕是无理需求的大方吧,入门资料搜集得那叫一个全,不过也只有入门资料这么全了——然后去掉太官方正统的阐述、丢掉严格分类的系别区隔,再把斩钉截铁的结论改成猜测性的说法,最后在无错误的前提下,尽量伪造成一份精神病患者的幻想书。
哦,最关键的是,用本地纸张、本地油墨将最终版本印出来。博雅的魔法类教材用纸从来价高物美,自带保洁功能,历久弥新,时不时还插几页动画示范——反正有志于成为魔法师的人要么不差钱,要么有金主,要么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博雅的便携式打印机适应性非常出色,不挑纸不挑墨,随加随用,光能驱动,外出旅行伪造文书值得拥有。
丧尸爆发几年了,这个时空缝隙中的纸张在中下层社会中也成了奢侈品,主要是,对它的需求并不太迫切,人们自然就先顾着生活必需品,新的可书写印刷的纸的产量就低到几近于无——卫生纸倒是早就恢复生产了。
不过,奢侈品只意味着价格比较高,数量其实并不算太少,反正需要的人总是能找够数的,比如拿来做纸牌。现在还活着的人,受制于娱乐项目的选择范围有限,九成手上都有一副纸牌,除了搜来的现成纸牌外,就是拿纸自制的了。其实很难说到底是找到现成纸牌容易还是找到白纸容易,对于长期各处搜索末世前物资的人们来说,碰到二者的机会基本相等。当然,要是搜索学校,那肯定的白纸、作业纸更多,但要是搜索茶楼什么的,纸牌易得,纸就不一定能不能找到一张了。
但总体而言,纸张存货非常富裕,因为末世前有着大量的纸张积存。末世后除了部分生存指导类、战力提升类的册子外,印刷方面的工作几近停摆,几年下来末世前的纸都还远没有消耗完。这似乎也从侧面说明了末世前全世界是有多能浪费纸,每天印了无数粗制滥造书籍、宣传册、传单、小黄.图……
莫淙烁原本拿了一卷卷纸就准备印,被洞悉他意图的陶烊召给拦了下来,火速送了两箱白纸给他,一箱十六开,一箱三十二开,并郑重表示缺了跟他说,他马上送来,如果需要印刷机,他也可以跟基地申请。
“不用,我就印一个小册子,”莫淙烁比较了下两种纸,觉得还是三十二开的比较便携,于是他就从一箱中拿了一包,拆开后拿了五分之一不到二十张。反正需要印的内容已经被他精简得没多少了,要他说用卷纸印一沓,天鸦队内传看完了就自然销毁,不会外泄,等他们队内消化吸收完了再二次加工后告诉其他人,多有利于保持优势和收拢人情啊。陶队长这一副共享资源的架势,让莫淙烁觉得自己特别心胸狭隘。
[说的就好像你以为你有多心胸开阔一样。]幻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