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内两次,这哪是更频繁就能形容的。虽然前一次已经不记得了。”莫淙烁恹恹地说。
沈灼扭头把莫淙烁从自己背上叼下来,虽然小小的很好叼,可是太小了放哪儿他都不安心,平时真是辛苦大黑了,时刻黏幻坎也挺不容易的。
大黑:……哼。
将莫淙烁放在自己面前,沈灼舌头一舔就给他全身洗了个澡。
莫淙烁:……
沈灼对莫淙烁的僵硬仿佛无知无觉,说:“与其想着根本不存在的愧对我的事,不如想想现实一点的问题。”
莫淙烁抬爪子磕磕绊绊地给自己理毛,一边疑惑:“嗯?”
“比如,”沈灼说,“如果我们现在是兽人,那么该如何化为人形?话说我们是不知原因地具有了兽人特征而不是直接退化成了纯野兽吧?”
……这真是个好问题。
“变不了身?哎哟,机敏的猫族、豹族兽人也会有这种时刻吗?”大海龟前肢拍打着沙地,乐不可支的样子,“来,看着啊。”说着他变成了人形,然后又化为了龟,再变成了人,再化成龟……反复五次后,问,“明白了吗?”
莫淙烁:“……”果然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沈灼在沙地上磨着爪子,心想:真麻烦,这爪子不够利啊,好像破不了龟壳,伴生剑虽然还能抽出来,可问题是这身体要怎么才能用剑?还是一口咬住脖子吧。
[咬脖子是豹的正确战斗方法吗?]沈灼问大黑。
大黑两只前爪交叠,头搁在爪子上,尾巴一会儿晃到左一会儿晃到右,眼睛合着,以施恩的语气说:[你只会咬错位置崩了牙。连走路都要想想才能下爪的新生儿,还战什么斗啊。]
莫淙烁:[我觉得大黑说得对。陌生的身体对剑师战斗力的影响太大了。]
幻坎舔爪子:[对魔法师的影响却有限,伪大黑你还是老实被我们三个保护吧。]
沈·伪大黑·灼深觉自己保护者的权威地位受到了挑战,不过被烁烁保护,向烁烁撒娇求保护,嘤嘤嘤地在烁烁怀里被安.慰.爱.抚……想想还挺带感的。
莫淙烁:……你到底想到哪儿去了?
大海龟们非常友善,将连变身都忘了的猫送到了传送阵上,免费的,直达猫族聚居地。
“哎哎哎,你等下一轮,你们不是一路的,你该去豹族聚居地。”工作人员拦着沈灼。
“我是他的保护者,”沈灼正色,“你们看他这么小,能单独上路吗?”
“也对……”工作人员放下了拦豹的手,沈灼趁机窜进了传送阵。
“不对,”最先接触两人的海龟猛然变成人形,“那只小猫成年了,他不需要保护者。”
“……传送已经结束了。”工作人员无奈地看着提示来得不及时的同伴——说话就说话,你变什么人形?变身是要花时间的啊,我们海龟族变身本来就偏慢,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开口前传送就已经开始了,传送完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啊……算了,”又变回了海龟趴地上,“猫族和豹族的私奔又不关我们海龟的事。”两只身上的气味交融得那么深刻,简直比小猫成年还容易辨认,嗯,幸好小猫成年了,不然那只豹子就是拐骗猥.亵未成年,虽然海龟族不管抓捕的事,但把他捅上通缉榜还是没问题的。
不知道海龟们脑补了些什么的沈灼二人从传送阵中出来后就开始了发呆,因为,他们依然在沙滩上,在龟福城的传送阵前,准确地说是,连通博雅的那个传送阵前。
然后,他们现在都是人形。
“……这是什么状况?”沈灼咋舌。
“乱了套了。”莫淙烁愣神。
“你们不能指望蛮荒大陆有博雅那般的精致建筑,”一个穿着帝都学校炼金术师学院制服的同学说,“就算是这样的大传送阵坐落地,也带动不起来这里的旅游经济,仅仅成了个中转站而已。蛮荒的观念就是看不上繁华都市的拥挤狭窄,他们喜欢宽敞、粗犷,越是原生态他们越喜欢。”
两人呆呆地看着说话人。
“同学你略面熟啊。”沈灼说。
“我们同校,我是炼金术师学院的。”同学说。
“我认得出制服,”沈灼说,“虽然这玩意一年也不见得会穿一次,但我好歹在帝都学校混到了三年级。我是说,我好像见过你。”
“当然,”同学很淡定,“我们是一起从帝都的传送阵到了仲夏城,再一起到了这里。一起走了一路了。”
沈灼:“不,那个,我是说……”
“在戚醒那见过。”莫淙烁拦截了沈灼的继续说,道出了答案。
同学轻咳了一声:“我认为在公众场合不适合直言戚学长的名字,要知道他的顾客可不仅仅在帝都范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辛项,我是要去神佑学校的雌性学院。感觉挺奇怪的,一个大老爷们却只能去女性的学院,蛮荒的职业划分太暴力了,居然用性别来分。”
莫淙烁:“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辛项说,“多种意义上来说。”
莫淙烁:……完全不想知道‘多种’包含了些什么。
“你刚才是在我们前一位进入传送阵的吗?”沈灼问。
“是啊。”辛项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干脆地回答,“你们大概是忙着卿卿我我所以没注意,我不仅这次传送排你们前一位,离开帝都时也是。”
“抱歉。”莫淙烁说。
“没关系,”辛项说,“我很理解,那位学长的顾客中总是不缺沉浸于热恋中而忘却周围闲杂人等的幸运儿,我在跟上一任女友分手前也是这么眼中只有她的热情的。哦,那是我迄今最美好的恋情,多亏了那位学长的帮助,他简直是幸福的传播使者。”
莫淙烁:“……”不,我不想跟戚醒的脑残粉交流,还是搞清楚刚才莫名兽化且貌似换了个时空的事比较迫切。
由于自身的小问题,沈灼二人没有跟随大流立刻去神佑学校——他们现在对传送阵有点心理阴影——而是先寻找大海龟,就是在另一个时空中交谈过的那只大海龟。
“可惜忘了问他的名字了。”莫淙烁一边找一边说。
“没关系,现在问也不迟。”沈灼指了指某个方向,对大部分人类来说,海龟长得都一个样——顶多有大小之分——不过哨兵这种物种,对异种族个体间的分别也有着和区分人一样的辨识力,哪怕是同卵双胞胎,在他们眼中区别也是很明显的。
“一只猫和一只豹一起?”名叫郎胥的海龟不解地看着两个博雅人,本来两人刚走近时他是海龟形态,但大概因为仰着脖子和人类交谈太累,所以他开口时就变为了人形,“你们博雅人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兽人的习惯,在你们眼中,猫和豹都属于猫科,也许看起来很容易成为朋友?不过,实际上,在兽人眼中,二者差别是很大的。如果是一群猫和一群豹一起,那可能是在商谈什么,但要说一只和一只单独在一起,这个,我工作在传送阵这里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了,这种搭配也没见几次,近几年更是一次都没有。”
“是这个样子的两只,”莫淙烁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大黑和幻坎的影像,“你再看看?”
“没有,”郎胥斩钉截铁,“成年豹和幼猫单独在一起,这个如果我见过,我一定不可能忘记。”
“……”莫淙烁把照片翻过来,自己又看了一遍,对‘幼猫’一词很有意见,“这只猫是成年了的。”他解释。
“胡说。”郎胥完全不信,“我还看不出来兽人成年了没有吗?”
关键就在于它不是兽人啊……不过确实奇怪,为什么幻坎一直是奶猫的外表呢?不是长得小的问题,而是,它的骨骼看起来就是幼龄期的模样,虽然战斗起来的凶狠劲儿会让人很快认为是自己误认了,但再仔细一看,它还是不像成年了的样子……
[我觉得,]沈灼说,[既然精神体反应了主人的本质,那么从这个角度理解,幻坎的长不大就很好解释了,因为烁烁你眷恋童年,不希望长大。]
[……我明明有一颗沧桑的心。]莫淙烁说。
[那是你自我催眠,却欺骗不了自己的本心。]沈灼说,[你就是一个渴望被宠溺的小奶猫。于是完美契合了面对爱人时保护欲充沛到泛滥的我。]最后一句语调格外荡漾。
[……]莫淙烁看向郎胥,“我们要去猫族的聚居地,是用那个传送阵对吧?”
郎胥警惕地看着两人:“虽然理论上你们从合法路径来到蛮荒大陆后,就可以去所有公开场合,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找猫族有什么事吗?照片上的小猫得罪了你们?”
“没有,”莫淙烁说,“我们跟小猫的关系很好,我们去猫族是因为……我们特别喜欢猫。”
“哦?”郎胥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不过,正如他所说,对于合法游客,传送阵没理由截断他们的正常旅游路线,“是用那个传送阵,具体费用旁边有价目表,空间系可以劳动代替资费。”
走到传送阵旁,莫淙烁扫了眼价目表,跟博雅的差不多。也是,蛮荒的不少大型传送阵还是博雅职业者来建造的,日常使用维护也没多大区别。自然,借用了外部力量,成本会更高,但兽人比较实在,不像博雅那么喜欢宰冤大头——正常职业者都不会计较传送费这种小钱,至于非职业者,钱多烧得慌或者急得冒泡才会选择传送阵,那就更不在乎这点小钱了。于是,在博雅人看来,不宰他们宰谁?